采办完物品,王麻子便使唤起小太监来了:“张希。”
“小的在。”
“看到前面的大饼摊没有?”
小太监响亮地回答:“王首领,小的看到了。”
“嗯,去买两个来!”
小太监回答得更响亮了:“好的!”
等了半天没动静,王麻子瞪一眼问:“怎么还不去?”
“王首领,您没给钱啊!”
王麻子被他气笑,道:“昨天早上不是还给你三吊钱?”
“那钱都被我师父拿走了。”
“胡说,你师父动作会这么快?”
“王首领,我说的是真的啊。”小太监哭丧着脸,把身上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连衣服口袋都一个个翻出来,道:“您看看,一个子也没有。”
王麻子昨天就在纳闷这事,这小子把钱藏哪里了?看了看他的鞋子,道:“把鞋子脱下来。”
小太监麻利地脱掉鞋子,这厮十天左右才洗一次脚丫,这味道即使在空旷的街道上也一阵阵冲鼻。王麻子还有些不相信,捏着鼻子探头看了看,还真没有!
“穿上,穿上!你这是熏蚊子啊?”
小太监穿上鞋子,却站在原地不走了。
王麻子气恼地说道:“走啊!你等在这里还能生出钱来不成?”
“王首领,我先前没觉得怎么着,可是您一说买大饼,肚子就饿得不行了。”
王麻子不可思议地问:“难道还要老子给你买大饼?”
“王首领,你先前买这几个物件不是讨价还价结余了二吊钱吗?买两个大饼只要十几文钱,那个……用不完的。”
王麻子大怒,一脚踹在小太监的屁股上,把他踹出去几步远。小太监跌跌撞撞差点跌倒,回过头苦着脸说道:“王首领,我只想吃个饼,又不和你分剩下的钱,你踢我干吗啊?”
说完,解下身上的东西,懒在地上不走了!
王麻子气呐!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且,要是被内务府或者宫里别的太监看到,这小太监胡说八道一番,那就惹大祸了,又上去踢了他一脚,怒道:“等在这里,我去买。”
没敲到小太监的竹杠,反而被他敲了一笔,王麻子哀叹终ri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心里想着回到宫内再仔细收拾!
小太监一跃而起,自告奋勇道:“王首领,我去,我会还价!”
王麻子大约知道这几文钱到了小太监手里又会被他乘机揩油揩掉几个,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着东西,谁要你瞎起劲?”
买了两个大饼回来,心里气不过,又咬掉了一大口,才把那个饼递给小太监,小太监也不嫌弃,啃得眉花眼笑。
边啃边笑嘻嘻地问:“王首领,走在街道上总听人在说昨天武定的事,九皇子真的大发神威,把张提督和楚将军都打败了?”
王麻子还在心疼这两个大饼钱呢,骂道:“关你什么屁事?吃饱了就走快些!回到宫里再收拾你。”
“王首领,何必呢?就吃了一个大饼而已。您是宫里的首领太监,哪会和我一般见识?”
“哼!现在知道怕了?没用!”
回到外宫,王麻子感觉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主了,等张希放下东西,拎起他的耳朵就往屋里走。
小太监差点双脚离地,疼得“咝咝”吸气。到了屋内,王麻子却一个愣怔,惊讶地说道:“张貂寺,您老怎么有空到这来?有事招呼一声,小的就会来给您请安。”
王麻子只是外宫副统领太监,和他这个敬事房总管级别相差极大,张貂寺不和他废话,问:“张希在不在?”
王麻子急忙放开扯着小太监耳朵的手,陪笑道:“他就是。”
张貂寺看了小太监一眼,问:“你就是张希?”
“小的就是张希。”
“唔,王统领呐……”
“小的在。”
“敬事房人手不够,张希当差勤快又谨慎,有人向皇上推荐了他,皇上已经恩准他去敬事房当差了,我这就将他带走。”
“啊?啊!”王麻子连同屋子里一群太监眼珠子都差点调到地板上,张希什么时间踩上狗屎运了?有这样的好事?敬事房太监可是皇帝近侍,不说月例是外宫太监的几倍,油水也是满地流啊,宫中六千多太监都得去巴结。
王麻子满脸堆笑地摸摸小太监的耳朵,被胆气顿肥的小太监一掌拍开,王麻子也不恼,连声说道:“要说当差谨慎、勤快、机灵,我们这里三十多人没一个及得上张希,张貂寺好眼力。我刚才和张希出去采办物品,路上还买了个大饼给他吃,就是看得出张希有出息。”悄悄地将刚才揩油到的二吊钱塞进小太监衣袋里。
张貂寺假装没看到,问:“张希,这里还有没有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跟我走。”
小太监像王麻子说的那样,人特机灵,眼sè也非同一般,走到自己炕上,翻开铺盖,抽出墙壁上一块几乎看不出区别的砖头,将藏在里面的钱取出来,装了满满一口袋。
众太监目瞪口呆。
离开外宫,张貂寺问:“张希,你知道为什么调你去敬事房吗?”
“都靠张貂寺的识拔,小的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
张貂寺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小太监低声道:“奴才一辈子都是九殿下的狗。”
张貂寺摸摸小太监的头,欣慰地说道:“这话只能摆在心里。”
“奴才明白,请张貂寺放心,奴才的嘴非常稳。”
“嘴稳了,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全家跟着沾光;嘴不稳,不但脑袋不稳,你家里人的xing命也堪忧。”
“奴才明白。”
“赶明儿,我把你的师父也调剂调剂,一大把年纪了,也该享享福。”
小太监麻利地扑在地上磕了个头,道:“殿下和您都是张希的恩人,以后但有差遣,奴才一定办妥当。”
“殿下说了,你那兄弟过了年先到武安侯府练两年武,将来未尝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小太监哽咽着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娘咧!小时候您一直对我讲,咱们穷人有朝一ri也可以鲤鱼跳龙门,没想到我这小太监也跳了龙门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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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9 章 胭脂榜探花
大祁朝开国之初封了十个藩国,后来,太宗皇帝、高宗皇帝又封了三个;传到广德皇帝手里时,先后有三个藩国叛乱,削平之后趁势削藩。这样到了允康皇帝手中,举国依然有十大藩国。
十大藩国土地面积占皇朝三分之一左右,但大多为肥沃之地,其中,最强盛的三个诸侯国分别为宋国、齐国、吴国,这几年,常传出这三国有不臣之心。
开国之初,太祖皇帝曾下谕旨,规定各诸侯**马总数不得超过一万匹。而整座皇朝,军马数量始终保持在八十万匹左右,北疆守军、御林军、北府军三支大军就占四十万匹军马。此时,宋国、齐国、吴国的军马数量都已经悄然超过一万匹,吕不群曾数次组织人员到各**队和马场检查马匹总数,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一个名堂。
这天,四十岁的宋王燕开来进京面圣,随行的有胭脂榜上排名第三的王妃吴翠语,和排名第九的新川郡主燕芝香。
宋国除了人口多,国势强,最出名的就是这一对母女花!
燕开来出手阔绰,一到京城,朝臣按品秩高低,人人一份厚利,各皇子自然也不落空。礼物送到九皇子府上,却是纸笔砚台、绫罗绸缎、外加三百两白银。绿娆进来禀告详情,燕枫挥挥手道:“扔出去!扔他们脸上。”
绿娆也在生气呢!往年,各诸侯进京,送各皇子的礼物,一直是九皇子这边最寒酸。不过,那时候九皇子正在韬光养晦,都是不声不响地收下。现在嘛,绿娆都想直接扔他们脸上呢!听到殿下的吩咐,笑嘻嘻地道了个福,立即带上狗腿子红菊,指挥府里的丫鬟小厮去扔东西。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顾有年策马而来,看到绿娆她们正在往府外扔东西,宋王府的管家脸sè尴尬地站在马车旁。每年年末,宋王照例都要往京城送礼的,但是,被人当面扔出来的,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顾有年大惊小怪地问:“啊呀!绿娆,这么寒酸的礼物是谁送来的啊?”
“顾爷,这是咱们大祁朝最富有的宋王府送来的。你看看,三百两银子呐!殿下说宋王太客气了,吩咐我给送礼的人五百两银子的辛苦费。”从口袋里掏出五百两银票,道:“张管家是吧?这是殿下赏你的,来,拿去!”
张管家老脸通红,还想给宋王绷场面,说道:“这位小娘子,千岁十几年来每年过年都给京城的大臣、皇子送礼,礼轻情意重,关键是表示一种态度。”
绿娆快人快语,说道:“我家殿下也是感谢宋王这么多年给我们的‘特别照顾’,所以,才让我来给管家辛苦费呐,来,收下再走。”
顾有年眯起胖嘟嘟脸颊上一双小眼睛,道:“绿娆,宋王难道每年只给九殿下送三百两银子吗?我怎么听说二皇子、五皇子这边都是两千两?”
“顾爷,我们九殿下没能耐呗。”
一唱一和,把张管家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绿娆等丫鬟、小厮将东西都扔了出来,拍拍手说道:“殿下还等我们回话呢,走吧。”
却看到景云公主的马车到了,便迎上前请安。
景云公主少女心xing,不知不觉中对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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