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开玩笑。”那人走近来,上下打量费格铭。
他嗅一下费格铭身上的味道,忽然蹙起眉头:“对不住了。”
他敏捷地一把抽出费格铭口袋中的香珠,只消略略一眼,就将它拧开,一颗透明塑料包住的白色小口袋掉到桌上。
被弃在桌子上,已分成两半的香珠,原本美丽的不规则花纹,也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他笑得有丝得意:“没错,就是它!”
“不管是什么,我都相信,你带不走他!”沈陌阳站起来,再次开口,笑意全无,声音凛冽得如寒风刺骨。
冰冻的空气中,费格铭先动了,他拦住沈陌阳,只是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叶婉婷。漂亮的眼眸中,写得满是难以置信:“这份礼物——”
他如被噎住,喉咙尽是道道划痕。
刚刚飞花飘万里,覆盖住他整个柔软的心房,转眼间,就已凋零残破,被风吹得散尽,再难寻觅一点芳踪。
费格铭按住额角,半晌才低问出声:“叶婉婷……你还在恨我?”
“如果你一定想要这样,我会随你的心愿!”短短一句话,被他折成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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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老田的心又突突地跳了,每当写到一点虐虐时,收藏就会不留情地掉下几个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非要写这个呢?为什么就不能随着大家的心意让他们和美地过下去呢?
盯着我的一双手,我就奇怪了,为啥就是控制不住它们啊。。。
哪里是虐俺自己家的儿女,分明就是自虐哪。。。去撞墙啊
随他
房间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刚刚还集中在警察与费格铭身上,闻此一言,都转到叶婉婷那里。
惊惧中的叶婉婷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可事与愿违,偏偏就让她置身于急流的漩涡正中。
她伸手要拉住一脸痛心的费格铭,她想要告诉他这件事太荒谬,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发生,可费格铭却后退一步,躲开她伸过来的手。
而沈陌阳的快速远超她的想像,原本站在她三步之外,转瞬就拦在她前方。
“陌阳哥,别动她!我的事情,我自己负责。”费格铭叫了一声,却又是对着叶婉婷:“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珍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除了叶婉婷之外,几乎没有人听得清。
费格铭向警察点头示意一下:“我跟你们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来。”
忽然觉得眼前一片迷茫,他只好扬起头大步离开这个地方。
你想要给我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要。只是,我不知道还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
我说过,让你恨我,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忘掉那个字。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走向门口的背影,似乎尽是挫败与凄凉。
“叶小姐,虽然格铭讲他自己会处理,可是,我还是不能让你回家去,你明白吧。”南哥对叶婉婷讲话礼貌客气,明明不带一点威胁,却让人心生恐惧。
漆黑的房间,叶婉婷抱膝坐在墙角。地上还埔着厚厚的地毯,不冷,不硬,没有任何能伤害她的东西。
这是间书房,它被装饰得雅致,而且是书香盎然。靠墙的两组书柜,被一册册书籍充满。可是,书柜间的空白处,除一幅字外,还有两条深棕色的马鞭,令她胆寒。
叶婉婷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昨天南哥打了个电话后,就趁着月色将她送到这里来。
一夜,又一天,除了有人送来食盒和水,再也没人搭理她。
腿边还放着一本《百年孤独》,是叶婉妨清晨时从书柜里抽出的,就在最外面,很显眼的地方,硬书壳下,内页已经被摸毛了边。
那是叶婉婷最喜欢的一本书,可在这一个白天,她没有翻过页。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她只见到上面的字都认识,却完全看不懂它的意思。
第二个夜。叶婉婷仍在黑暗中坐着,她的衣裳单薄,冰凉刺入每个毛孔。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没有睡过,送来的食盒她也未动,连水都没有喝。
是自虐吗?有可能。
因为她刚刚才知道,费格铭黯然离去的背影,让她有多心疼。他拒绝接受自己伸出的手,又让她感觉有多冷。
费格铭痛惜难当的脸,和他收到礼物时的开心甜蜜,就轮流交相放大在沉沉的空气中,如一幕永动的无声电影,不肯停歇的放映在她眼前。
叶婉婷闭上眼睛,忽然想起,那年的圣诞节,巴黎的贝特朗家,费格铭砸坏了她的笔记本,厉声问的那一句“你信她还是信我?”
她现在方才明白,这一句话里,包含有多少无法言说的伤悲。
“费格铭,你信不信我?”
叶婉婷对着空气中的脸微笑,泪珠终于成串地掉落下来。
当她小心地推开重重的心门,他却已经转身离开,穿过湿淋淋的青苔小巷,留给她一个苍凉的影子。
叶婉婷顺着墙壁,滑了下来。躺在地毯上,静静地呼吸。
那颗香珠之中,明明应该是一包香料,怎么会突然变成白色粉末?她闭上眼,将所有关于香珠的片断再次回放。
卖香珠的傣家小女孩……包车上,海靖摸索香珠的修长的手指……金鑫的车,她困倦难当,迷蒙状态时,周婉晴拿走的另外一颗……
除了挂在她手机上的,那个小女孩曾打开给她看过,剩下的两颗,她都没有动过。
叶婉婷对法律了解不多,可她也大约知道,这么少量的一点毒品,应该够不上犯罪,可能只需一点罚金就可以让费格铭出来。如果不是他自己应承下来,甚至当时也根本带不走他。
那又是谁?算准了那时在费格铭的手里?叶婉婷忽然惊醒,或者有人本是要针对她,却偏偏到了费格铭的手中?
灯光亮起时,叶婉婷就躺在墙角的地上睡着。门口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轻而缓慢地走进来。
壁灯暖黄的光线下,叶婉婷静静地侧身躺在那,脸朝向墙壁,都藏在暗影之中。
浓密的睫毛之下,一小片青黑晕染开来,将脸色显得更加灰白。她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到,只有胸脯微微一起一伏,证明她还是个活物。
他蹲下来,伸出手,刚刚抚上她的脸,又刺到般弹开。门外的走廊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一惊,又迅速地站起身来,坐到了房间中央的长椅上。
还不到清晨,就有鸟儿啾啾啼鸣。叶婉婷醒转,浑身都酸疼。头涨痛难当,她想摸摸头,一抬手,意外的发现身上竟然盖着条薄毯!
叶婉婷惊得坐起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背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前。黎明之时的灰暗,将他映衬得愈加阴沉。
听到她微弱的动静,他转过来。一步步踏近,羊毛地毯吸收掉他的脚步声,他就笔直地站到叶婉婷的面前,垂下眼帘望向她。
“你?”叶婉婷诧异中,还有些肯定。
“我。”齐格勒退回到长椅上,居高临下地望过来。
逆光里,他的剪影因变成黑白而凝重。只是过分的冷漠,能将他周围的空气都冰冻住。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晨曦之中,第一线光芒透射进来,叶婉婷低头躲开。
“我也还没有想明白。”叶婉婷声音干哑。
“那个东西——”
“是我送的,但是我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或者说,我不知道有没有被人调换过。”叶婉婷拄住发烫的额头,小声地回答他。
齐格勒盯着她的每个表情,却突然转换了话题。“格铭说,你是,他的……?”
“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叶婉婷放下手,郑重地正对上他的眼睛。
她想起费格铭说过“所见即是事实”,没错,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想到?
说出这句话,她忽然觉得心里清透许多。十个年头,一步步走过来,他所给的,不管她当时能不能接受,现在想来,才发现有那么多可以捡拾的回忆。
齐格勒的手握上长椅的扶手,如要掐断那几根绞在一起的干藤,他嘴角下沉,吐出两个字:“很好。”
“……费格铭呢?”叶婉婷坦白地迎上齐格勒的目光。
“还在里面,不肯出来。”齐格勒冷冷地笑一下。
他听到消息就立即从外地赶回,第一时间内,按下了几家媒体关于银资集团继承人吸毒的报导,也幸好有许孟南替他将听到消息守在门外的记者拦了回去。
可是,唯有当事人费格铭却坚持留在拘留所里不肯澄清。
许孟南除了叹息一声,就只一挥手:“随他!”
而沈陌阳干脆一拍桌子:“活该!”
还在里面。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用想像也猜得出来。叶婉婷有些懵了:“我能见他吗?”
“他说不见任何人。”齐格勒转告他的拒绝,带有一丝羡慕。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房间里一下子温暖起来,明亮地照着齐格勒脸上刻意的疏离。
“我让人送你回家。”他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正巧是周末,叶婉婷在家休息了两天。回到家里,她就直接上了床。一直高烧,而且吃下什么东西,最后都会吐出来。
轮到叶宽出差,周欣放下手中的活计,留在家里照顾她,叶婉婷却勉强笑着,虚弱地说道:“我都二十好几了,不用你看着。你陪着我,也替不了我。”
“那也不行,妈在这儿,病好得快。”周欣想要抽出叶婉婷手中一直攥着的手机,却没有抽出来:“别总拿着它,有辐射的,你不懂啊。”
叶婉婷随即听话地将手机放远一点。
“这小费呢,怎么这个周末两天也不见他人影?”周欣向厨房走去想弄些能吃进去的,口中还要念叨一句。
她忽然想起什么,领悟般地猛住了口,回头看向叶婉婷。
叶婉婷平躺在床上,又拿起手机,正虚虚地按着,却没见她打通任何电话。
周欣有些慌张,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现在要不要劝慰女儿。
叶婉婷回家就拨打费格铭的电话,不出预料,关机。如果他人还在拘留所,肯定是这种结果。
可烧了一天也睡了一天之后,晚上吃过药,温度退一点再打,铃声却是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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