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伶会来乌国,一跟随自己,想必,都是因为慕容逸轩,才会让她如此。
至于阮竹……
闾丘月将实现从流伶背影消失的方向收回,挪向了站在一旁的阮竹。
阮竹很快就察觉了闾丘月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探究的眼神。
“王妃……”阮竹有些疑惑不解的轻轻唤了声。闾丘月的那种目光,虽是探究,却没有寻常的不信任。所以阮竹根本猜测不到闾丘月到底想从自己身上知道些什么答案。
闾丘月先是没有应声,过了片刻,才慢慢说道:“阮竹,你为何会被慕容逸轩挑选,随我一同来乌国?”
阮竹和流伶一样,从未想过闾丘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也是怔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莫不是,你对慕容逸轩也……”
虽然不大可能,可是闾丘月却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流伶跟自己说过的话。
阮竹一听,便知悉闾丘月是误会了自己,于是赶忙回答道:“奴婢父母早亡,若不是得殿下收留,或许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殿下对我有恩,所以无论叫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会尽心尽力。”
阮竹的原因,相比较流伶来说,虽然有相同之处,倒是简单的许多了。
“你和流伶,之前就认识?”
闾丘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开口向阮竹询问。
阮竹不假思的答道:“不认识。”
这下道让闾丘月不解了。阮竹和流伶都是慕容逸轩培养的细作,居然互不认识。难道,慕容逸轩培养细作的人数,竟然多到了这种地步么?慕容逸轩,到底筹谋了多久?
慕容逸轩的心思如此之深,竟然是闾丘月没有想到的。蓦地,联想到自己,闾丘月不禁猜测,是不是自己今日被送往乌国和亲,也是慕容逸轩一早就设计好的?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你也先下去吧,今日过后,我们便没有这般清闲的日了。”
闾丘月不想让阮竹知道自己心内的失落,于是便遣了阮竹离去。
碧落阁内瞬时间又只剩下闾丘月一人,本来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空荡安静,却在此时思念起了慕容逸轩。
不是早就已经决定放下了么?
闾丘月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入怀,掏出了唯一一封,自己留存着没有烧掉的,慕容逸轩的回信。
“与卿相约,定不相负!”
呵呵!
“慕容逸轩啊慕容逸轩,你到底还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
 ;。。。 ; ; “只是这栾小小似乎真的有苍天庇佑一般,其余护送她随行的人,全都死在了大皇派去的人刀下。只有她一个小女孩,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来到乌国后,举目无亲的栾小小,阴差阳错的又遇到了这醉云楼的老鸨……”
后面的话,阮竹不必细说,闾丘月也已经能猜测出大概了。想来,定是那老鸨见色起意,才将只有几岁的栾小小拐带至醉云楼。
这么看来,这个栾小小,倒也是个命苦之人。可是即便如此,又和冷嫣有什么干系?
闾丘月忽然心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这个栾小小,本名叫什么?”
阮竹见闾丘月半晌不语,忽的又开口问向自己,赶忙回答:“回王妃,栾小小本名叫李潋滟。”
听了阮竹的回答,闾丘月刚刚闪过精光的眸,蓦地一下又暗淡了下去。可是,心里那种没来由的感觉,闾丘月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
冷嫣,李潋滟;冷嫣,潋滟;冷嫣,潋滟……
原来如此!
闾丘月微笑不语,她就知道,再细密,再不透风的墙,也会有缝隙露出。
“阮竹。”闾丘月又向阮竹说到:“从今日开始,不必再跟踪冷嫣了。”
“奴婢遵命。”冷嫣的事情,算起来还没有查明清楚。可是既然闾丘月如此交代自己,阮竹也只得将心里的疑虑暂且压下。等待着闾丘月的其他安排。
可是……
“王妃,我们费这么多心力放在紫嫣身上……”阮竹心内一直想不明白,就算冷嫣是个可用之人,也不必如此让闾丘月挂心。阮竹总觉得,对付冷嫣,闾丘月一定有更简单快速的办法让她乖乖就范。可闾丘月偏偏选择了一条迂回的。
阮竹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是闾丘月却也明白她咽回肚里的那半句,说的是什么。对于冷嫣的诸多疑问,闾丘月心中已经渐渐屡出一丝头绪,只需找到那个结,打开之后,便能一切真相大白。
“阮竹。”闾丘月今日心情不错,倒愿意和阮竹说上几分。“你说,要想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最重要的是什么?”
阮竹缓缓的开口答道:“回王妃,这要看,这个人的弱点是什么。寻常人,不过是权势、钱财、美色之类的弱点。”
闾丘月旋即又说道:“若寻常人的弱点在这个人身上都不适用,又该要如何?”
这一次,阮竹没有马上作答,而是略微沉吟了片刻,才慢慢开口:
“若是要一个人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不是要抓住这个人的软肋,而是要替这个人做一件此人无论用什么拌饭也无法做到,却又心心念念之事。”
闾丘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那这个冷嫣,你觉得可否用对付寻常人的手段来收服她为你心甘情愿的办事?”
经闾丘月这么一说,阮竹陡然间明白了闾丘月如此煞费苦心的原因。可是心内还是尚存一丝疑惑,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踌躇片刻,阮竹终还是问出了口。
“王妃,这个冷嫣,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能让您不惜为她费尽心思筹谋?”
闾丘月知悉阮竹早就对此事心存疑惑,只是碍于身份,一直不敢向自己开口发问罢了。今日能说出,也是因为正好说的是此事,机缘到此,闾丘月告知阮竹倒也无妨。
“其实……”闾丘月眼神淡漠,望向身旁的一片翠青的绿竹。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这么上心。总是感觉这个冷嫣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况且,经过我的观察,她确实有一些可取之处。如今我们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能有冷嫣这样熟识乌国和南宫宸的人在身边,定是有好处的。”
阮竹略微思了片刻。“奴婢知道了,一切全听王妃吩咐。”
既然闾丘月肯耐心的跟自己一介婢女,解释这些个本不需要解释的事情,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主的意图呢?
闾丘月转过头,向着阮竹微微一笑。
这个阮竹,总是这般合自己心意。虽不是自己亲手培养的心腹,却从不过多赘言,无论心思和性,都相较之流伶,让自己更满意一些。
“我们回去碧落阁吧。”
想着出来也有大半天的功夫了,南宫宸和董璇想必已经各自回去。自己在这王府里,除了碧落阁,倒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不如早早的回去歇息。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肚已经饿了啊!
——
闾丘月和阮竹回到碧落阁的时候,只见流伶正在门口张望,似乎是在等待两人一般。
果然,一看见闾丘月,流伶就信步走上前行礼。
“王妃,您回来了。”
闾丘月没有作答,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一双澄澈的眸,却别有深意的顺着流伶的身向后面望去。闾丘月是怕万一南宫宸还没有离去,自己现在进到庭院里岂不是打扰了两人。
侧耳倾听,闾丘月没有听见碧落阁里再传来两人卿卿我我的打情骂俏,旋即微微放心了些。转而又向流伶问道:“王爷和璇侧妃可离开了?”
要是没离开,她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亲自把两人“请”走。
闾丘月的担心很快就被证实是多余的,因为流伶的回答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了闾丘月,她可以回自己的阁里,好好的把肚填饱了。
“好了!”闾丘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将满心喜悦溢于言表,顿时觉得轻松了好一阵。转身又朝流伶和阮竹吩咐道:“快去准备些吃的,我要饿死了!”
说完,又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起了那个害她“有家不能回”的罪魁祸:“南宫宸,都是你,好好的如意馆你不去,偏偏和你的璇儿来霸占人家的地方!看我不抓住机会,好好报复你一番!”
闾丘月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信步朝碧落阁内走去,身后却传来了流伶的声音。
“王妃,王爷说他今天晚上要过来。”
。。。
 ;。。。 ; ; 阮竹看着双颊挂着笑意的闾丘月,心里一阵阵愕然。虽然跟随闾丘月的时间不长,可是这大半年来,闾丘月在自己跟前一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时时挂着淡漠。阮竹曾一以为闾丘月是个不会将喜怒形于色的人。
“阮竹。”闾丘月的声音,唤回了阮竹的思绪。
阮竹定了定神,赶忙回话:“奴婢在。”
“继续说下去吧。”再看向闾丘月时,她已经换回了平日里那副模样,阮竹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切,仿若幻觉。
阮竹一个怔楞间的功夫,倒是让闾丘月有些不明所以了。
“阮竹?”闾丘月试着再次唤了声。
阮竹蓦地发现自己竟在闾丘月面前失了礼数,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妃恕罪,奴婢刚刚……”
下意识的,阮竹想要向闾丘月解释自己刚刚的失礼,可话一出口就发现,这种妄自猜测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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