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想象中的一样,月婀是个婀娜多姿的绝色美人,额前有角,角上面系着一根同她身上的绿衣一样的丝带。此时她一脸虔诚的端坐在树前,十指纤纤的在一把琉璃琴上轻抚,歌声宛若天籁。
而他面前的白衣男子则是很随意的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似睡非睡。因他面前也有一层朦胧白雾,所以我继续无比悲催的看不清楚真颜。
是帝释天?不过传言他不是有着如雪的白发么,而这男子一头乌发宛若流云瀑布。倘若不是,那什么独属于帝释天的歌神会对他如此的毕恭毕敬呢?
正当我独自琢磨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花园的寂静,往这边急急而来。
“陛下,陛下!风神回来了。”
“穹崖回来了?”惊喜的声音,原本还无比懒散的人突然起身,踩了朵祥云便往那宫殿之外飞去。见主人已走,月婀将琴缩小插于发中,随即也一脸娇羞的踩了一朵祥云飞奔而去。
画面再次戛然而止,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让我融入了黑暗。
不过此次至少收获了两点有用的信息,第一,以月婀娇羞的表情来看,似乎和外界传的不一样,她似乎钟情的是穹崖而非帝释天呢。第二,帝释天和穹崖的关系很好,绝无可能因为月婀的关系背叛。
待我说完这上面两点之后,摩珂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正当我准备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原本围绕在周围起保护作用的黑光竟然一点一点散去了,无数的光球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发疯似的往我身体涌入。
“初七……我力量,坚持……不住了……既然所有的记忆都融入了……你,你……体内,那你就试着……试着解开……记住……还有一个时辰……”
死小子!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方才一个一个的光球都差点让笨姑娘昏死,现在这一堆光球……
有一种感觉,叫做腰酸背疼腿抽筋。
脑袋里突然被塞了太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除了感觉自己像个膨胀边缘的气球以外,竟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袋里乱闯,那种疼痛比刀子割在身上都难受,零碎的哭声,飞扬的白发,满地的鲜血,被摔成两半的琉璃琴,空洞的眼神……
最后的最后,当一切重归虚无的时候,坍塌的宫殿静静的伫立着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杀她!”白衣被鲜血所污染,黑发竟已丝丝如雪,原本带着花香的嗓音此时竟如发出了如杜鹃啼血般的悲鸣。
穹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嘴角挽起一抹嘲讽:“尊贵的天帝陛下,难道你那看透万物的双眼无法看出那个孽障是阿修罗么?还是你早已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失去了你的明镜之心!”
“那又如何!”帝释天再度握紧了手中不断滴血的宝剑:“不过就是我的命,给了她又如何!”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帝释天还真是一枚痴情种啊~
究竟情要多深,才会连性命都无怨无悔的交与?
“又如何?”穹崖脸上的嘲讽之色更甚,“你天帝陛下是不在乎你的命,但倘若失去了你的庇护,流觞必定会带领阿修罗踏平天界,到时候万物化为劫灰,人间变为炼狱,三界子民无不血流成河。天帝陛下,倘若那便是你的心甘情愿,那便是你在承诺于苍生的慈悲,我穹崖无话可说!”
“况且,如今那孽障已死,我穹崖死而无憾!”
如果说穹崖前面的一番话戳到了帝释天的痛处,那他的最后一句话便直接引发了帝释天所有的怒气。
“穹崖!只要我帝释天还有一口气在,必不让任何人再伤她!”怒气突然消失,帝释天的语气再度柔和了起来。
等……等等。他们口中的她不是已经死了么?必不让任何人再伤她?!
难不成……
“你疯了?!你居然想让那孽障复活?”穹崖瞪大了眸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果然和我想到了一块儿,我唏嘘一声,作为看客都为帝释天这情种捏了一把汗。
主意已定,帝释天再不迟疑,双手迅速结印,与此同时手中的宝剑也往穹崖的方向急速掠去,最后在离穹崖一米远的位置深深的插入地下。
白色半透明的光罩从剑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将穹崖包围,帝释天轻舒了一口气踩了一朵祥云离去。
“天帝!!!!!!!”
穹崖一声悲鸣,径直往光壁撞去。
一次一次的撞击,一次一次的落地。
最后那白色的光壁竟有大半染上了穹崖的鲜血,凄美,绝艳,但却依然屹立不倒。
“为什么!为什么!”穹崖颓然的倒地,“你居然用从不离身的轩辕剑将我困住!”
“为什么!”
“为什么!”
“……”
对呀,为什么?穹崖在问的时候,我也在思索。
按理说,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忠诚,穹崖已经是做到极致了。当初他说到那个帝释天痴迷的孽障之时,他眼里除了化之不开的恨意意外竟然还有一丝……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是出于爱之而不得的嫉妒!
尽管那丝嫉妒一闪而过,但以我离他的距离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莫非……
莫非……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我脑中盘旋着,喧嚣着。
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竟是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炽热的温度让我觉得仿佛置身炼狱,脚下没有任何着力点,此时我又再一次的悬空了。
“别往下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但,已经晚了。
此时我的脚下是不断翻滚的熔岩,无数的恶鬼伸长了手在空中乱抓,似乎下一刻就会把我们拖入其中。熔岩旁边有无数的鬼被各种酷刑所折磨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们死前的场景。
如此恐怖的画面是我生平从未所见,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的我便抱紧了身旁之人。
“找到了那家伙想告诉我们的没?”
方才被他一声暴喝没来得及反映,此时那声音竟是无比的耳熟,尽管一改先前的稚嫩,但那不管人死活只看结果的德行还是一点都没变。
“再飞上去一点我再告诉你。”虽不再往下看,但一想到脚下的那群让人恶心的玩意儿,我就浑身打颤。
“被穹崖的风压住了顶口,没办法再飞了。”摩珂顿了顿又道:“况且你这女人那么沉,我也没力气飞了。”
“你……”
我猛地一回头,余下的话便全部悄无声息的沉入了谷底。
“臭小子,这是你的本尊还是你长大后的模样?”伸手用力在摩珂脸上掐了一把,我有点气闷道。
“就知道你会嫉妒。”漂亮脸蛋一扬,摩珂得意一笑:“不过,当务之急如果你再不说出心结所在,我们半柱香之后怕是要去和那些恶鬼作伴了。”
说的倒是轻松,殊不知那个惊天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万一穹崖死不承认恼羞成怒怎么办?
对了,古人一般表达爱意的方式都很含蓄,最常见的便是那些个什么诗句与画画,这样既能表现矜持的真诚又能展现文采的风流。
不过这同/性/恋的诗么……
思索片刻,我想了曾经看**文里面经常用到的一首诗。好像是《越歌》里面的。
清了清嗓子,我道:“今夕何夕兮挚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殚诟耻,
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说实在的,我真有点紧张,因为我不敢肯定这穹崖能知道这些人间典故而来的诗句,也不敢肯定他能明白这首诗隐含的不能被世俗所接受的爱意。
说穿了,我在赌。
赌穹崖的见识,以及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
………【第八章 为历史的还原而努力(上)】………
下坠,急速的下坠。
速度有多块我不知道,但是仅眨眼的功夫我便感觉到左脚被人抓住的感觉。
我不敢往下看,也不能像摩珂一样拼命折腾翅膀,作为一个尽职的龙套,我只能默默的诅咒穹崖这个该死的文盲。
脚尖已经接触到了熔岩,虽还未烫着脚但那炽热的温度却仿佛将我整个脚都溶化了。
喵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穹崖,姑娘我跟你拼了!
“穹崖,你这个胆小鬼,喜欢又不敢说,诅咒你生生世世都暗恋帝释天!!!!”
“帝释天?!”摩珂诧异的回头,因力量消耗过度身体又缩回了原来的豆丁模样。
语音刚落,一切的高温,恶鬼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水的明月,如画的花园。
萤火跳跃,美酒佳肴。风神穹崖和妖狐容回皆白衣胜雪举杯浅饮,似乎早料到她能解开一样。
石桌中间,一盏青铜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得人隐隐约约,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阿枝说,你命在旦夕,快要死了。”看这两人赏月对酒的,实在不像是拼的你死我活的敌人,反倒更像分离多年未见的好友。
亏姑娘我当初还那么担心他,如今只觉得一口怨气不断在心中郁结,恨不得立马掐死这只不要脸的死狐狸。
因方才耗费了许多力气在那凝魄灯之中,摩珂一从那灯中出来便不知飞去了何处,所以此时便只剩我一人在这里跟他们俩大眼瞪小眼。
听我这么一说,狐狸立马眯着眼点了点头:“嘛,人家也记得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来着。”
我拍死你!什么叫好像记得有那么回事!
“你不是要借凝魄灯去救你家娘子妲己么?”
“嘛,好像也有那么回事。”
“死狐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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