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那安宅船,我也同样不会去用。我不会让这些日本船大摇大摆的在东海上航行。”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谁在开船,都不行。”
梁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份坚持。但是李天佑既然说了,自己也不用多想,照办便是。随即双手围成喇叭状,朝着潘常喊道:“潘兄,这些船咱们不留,老规矩。”梁三口中的老规矩就是把舵毁掉,任它们漂走。
潘常清理完战场回来,从他的脸上便可看出这次的收获明显不小。大友家不愧是大领主,船队里配备了不少的铁炮,虽然这些火器对于李天佑说有些落后,但那些精铁是实打实的。潘常乐滋滋的让水手们都扛了回来。见到这些铁炮,李天佑总算是宽慰了些,当即命众人给安宅船灭火。这次损失惨重全因为那两门弗朗机炮,不拿过来就真的亏大了。
把这条船给点燃就废了很大的功夫,没想到给它灭火更是艰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在这船完全沉没之前,把那两门炮给运了回来。
回头看看自己的五条船也都是弹尽粮绝、个个带伤,李天佑便下令船队回航,回到李家码头休整。
修船是个精细活,虽说那些船坏的不很严重,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修好的。李天佑索性就给水手们放了一天的假,而他自己也带着梁三回到了海门县城。
本来他也想喊潘常出来,可那潘常一回到码头就钻到房间里去归置他的那些收藏品,拉都拉不出来。听说李天佑要去城里,潘常便写了张纸条给他。李天佑无语的看着这张纸条上龙飞凤舞的笔迹,抬头对潘常说道:“潘兄,你要让我带什么东西,还是直说吧,忘不了的。”听了李天佑这话,那潘常说道:“其实也没啥,主要就是护刀油有点不够用,想让你帮我带些回来。怕你不懂,便写下来了,那个油是自己配的,主要是用茶油……”潘常的话刚说了一半,旁边的梁三便不爱听了,开口说道:“潘兄,小弟我是祖传的铁匠,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可是有些当着和尚骂秃驴了。”梁三这话一说,潘常也是赧然一笑,“我到是把你给忘了,既然有你跟着,那我便放心了。”说完便又钻回他的房间。看这情形,李天佑无奈的笑了笑,便带着梁三回到了海门县城。
回到了海门县,李天佑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先回家看看。梁三是第一次来李府,站在大门口觉得有些尴尬,便说道:“佑哥,你们父子见面,我在恐怕是有些不方便。还是你自己进去吧,我这就去给潘兄配油。”说完梁三转身要走,却被李天佑一把拉住,说道:“你我二人亲如兄弟,怎么也得介绍给我爹娘认识。何况我还要和你一起去配油。”说着李天佑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短刀,“我也是用刀的,以前的护刀油都是找潘兄要的。他现在自己都不够用,以后很有可能就没我的那份了。我和你同去,学了配方也省得今后吃瘪。”
梁三知道李天佑说的是玩笑话,主要还是前边那半句。不由得笑了笑,满心感动的随李天佑进了李府。
李夫人见儿子清瘦了不少,免不得抱着李天佑又是一通痛哭。而员外李司已经从李福那里知道了李天佑的近况,也知道儿子的成就已经超越了自己以及李家之前的那些祖辈。不禁老怀大畅,只是嘱托了几句出门在外行事要多加小心之类的话,便带着李天佑去了祠堂。
其实李司这些日子没少往祠堂跑,他知道李天佑在海上拦截倭寇,这是关乎民族大义的事。每打胜一次,他便跑来告慰一次祖先。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让这些见他都见烦了的祖先们看看自己的儿子,顺便再显摆一下。
出了祠堂,李天佑便和李司提起了之前他所说过的,让李福死后进李家祠堂的事。他知道李福向父亲汇报了自己的近况。但他也知道,唯独这件事,若是自己不提,李福是绝对不会说的。
李司听了李天佑的话,沉默了许久,这才抬头说道:“佑儿,那李福在我李家勤勤恳恳一辈子,这我也是看在眼里,按理说你提得并不过分。可这事着实的不好办啊。”见李天佑有些皱眉,李司继续说道:“我李家虽不算豪族,在海门也是个大户,旁支亲眷不计其数。那些人是断然不会让一个下人入宗祠的。”李天佑有些不高兴,开口说道:“那些人平时也不见他们出力,没事还要跳出来拖后腿。反正李叔也不缺他们祭拜,不入宗祠,入我们的家祠便是了,以后由我的后人们来祭拜你们。”
着活人的面说祭拜,实在是有些丧气。李司脸上也稍微的不太好看。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谁让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呢,又是李家腾飞的希望。那李司沉吟道:“就算是只入家祠也不是易事,不过好在那李福比为父大些也是有限,说这个还为时尚早。等你日后有了大出息,身居高位能够压制那些李家旁支的时候,自是任你施为。”说完,李司摊了摊手,“反正你爹我这里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这事虽然没有定下来,不过李司表态就等于是已经成功了大半,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待家中的事情办完,李天佑便随着梁三来到了海门市集。
市集位于海门县城西,占了一整条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街边也有不少穿行叫卖的小贩。人们在这里或是购物,或是三三两两在路边茶摊酒肆聊天吃饭。真是热闹非凡。李天佑虽然重生在海门,可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见这古色古香的集市也是觉得新奇。便带着梁三闲逛了起来。
二人正在买东西,忽然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声音传来,“前边那人可是抗倭英雄?”听声音像是个青年发出的,李天佑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却听后便那人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前方的兄台可是那抗倭英雄李天佑?”
听了这话,李天佑再也走不下去了。明朝出海是大忌,就算是不少人家知道他出海,也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被朝廷知道以后扯上关系。这个货在人流这么密集的地方说这话,分明是恨自己死的晚啊。
李天佑回头望去,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为首的一位白面公子形象,年纪也就是二十上下,手里拿个白纸折扇,身上很骚包的穿了一件白色的绸袍。他旁边站着一个魁梧的大汉,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背着的一杆长矛。从潘常教他的经验来看,这人的功夫肯定不弱。李天佑一脸郁闷的看着这两个家伙,心道:穿成这个样子,这是大白天的要装黑白无常吓唬人吗?
见李天佑回头看自己,那个公子形象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仔细对比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兄台可是那李天佑?就是那在海上的抗倭……”李天佑现在连砍死他的心都有,这一遍比一遍说的清楚,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怎的。不由得快走两步来的这公子近前,低声道:“我便是李天佑,你想怎样?”
那青年将手中折扇一合,拍手笑道:“我就说你是吧,看来我眼力果然不差。”见他这幅样子,李天佑冷冷问道:“阁下找李某有何指教?”那公子仿佛是没看出来李天佑的不悦,自顾自说道:“既然是你便好,也不枉费我大老远的跑过来。”说完这公子双眼四下张望,见不远处有座酒楼,便说道:“我要请你吃饭。”
说完那公子便带着大汉转身向酒楼走去,街中只留下了摸不清头脑的李天佑和梁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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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李天佑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上了酒楼,梁三转头对李天佑说道:“佑哥,我终于知道你平日里说的脑残是什么意思了。”李天佑无语的点了点头:“我也对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的理解。”二人相视一眼,同时摊了摊手,只当那人脑子有病,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店铺继续采购。
那位白衣公子终于见到了自己要见之人,兴冲冲的进了酒楼。他刚进酒楼,便有跑堂的伙计迎了上来。那公子一脸的高兴,对那伙计说道:“小二,今天我要请贵客吃饭,去给我挑张上好风水的桌子来。”那公子说完,伙计便愣住了,他只听说过选宅子要挑风水,干了十多年的跑堂,他第一次见吃饭还要挑风水的。不过能做伙计的,都是机灵透顶的人,只愣了一下,转瞬就换上了满脸的堆笑,跳起大拇指道:“这位爷,一看您就是大富大贵之人,真是讲究之极。与那一般人就是不同,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
这伙计的几句话,捧得那公子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直笑道:“没想到你这个跑堂的伙计也能有如此眼力,竟能看出小爷我贵不可言?”那伙计也没想到,这公子竟是个顺杆爬的主。不禁心中转了个弯弯,谄媚的笑道:“看您说的,不是小人眼力好,而是今天早上我见那天边紫气东来,便知必有贵人来此。”这话说得连那黑衣武士都听不下去了,一个劲的皱眉。没想到那公子竟然当真,满脸的惊讶表情,“我只当这是前人杜撰,原来还真有紫气东来这种祥瑞。”他却不去想想,海门的东边是大海,就算是真有祥瑞,也绝不可能指得是他。
那伙计见这公子已经上套,便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这位贵人,不瞒您说,百年以前曾有位天师在小店吃饭,吃完以后留下了一张宝桌。百年来,凡在此桌吃饭的客人全都受那天师庇佑。今天是这百年的最后一天,照小人看来,那宝桌就是在等公子您呢。”说完,怕那公子不信,又补了一句。“您若是不信小人的话,可以去找人打听,那李家的少爷曾经是个痴呆,在我们这里吃了顿饭,登时就开了窍。”
李家少爷痴呆开窍是真,这事整个海门的人都知道,不过是不是和他这酒楼有关,那就说不清了。这伙计也是个老油条,真话里夹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