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记住臣妾!”宁夏这般和景年说的,伴随着一行眼泪哗啦落了下来。
原以为,宁夏穿越到这南湘国来,是做一个看客的,看周遭的悲欢离合,人间聚散,她却是片叶不沾身的,因为,在这南湘国她没有一个亲人,孤家寡人一个,不会有情爱,亦不会有太多的思想。
却是从那一刻,从景年进了白马书院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全都改变了,景年那淡然的眉眼,深沉的表情,站在宁夏身后写字时的样子,永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如今,已经与他这般纠缠,有了两个孩子!
可是,最终,还是逃不脱要分离的命运!
接着,两个各自睡去。
却有着同床异梦的感觉。
景年想的是为何宁夏来了宫中,尤其是最近,便再也不像在白马书院那般活泼了,尤其是最近,孩子丢了,她的半条命也仿佛丢了一般。
宁夏握着景年的手,久久不能够入睡,这是她始终都喜欢着的人儿啊,她又如何舍得离开?与他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从最初的师生情意,到今日的夫妻情意,她的一生中只有他一个人,这是她在这个朝代最亲切的人,离开了,世间亦不会再找到第二个人。
从此,流浪江湖,孑然一身。
这几日,景年的心情不好极了,孩子找不到了,宁夏心情更是差到了低谷,本来今日他想去狩猎的,问了下宁夏,问她去不去,也想让她散散心,宁夏说自己不去了,很累,景年心想,自己一早去,日落时分便回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只是带了君如墨等四五个随从,便向南郊行去。
宁夏早已做好了准备,今日是她该走的日子了,她在这宫里,景年始终会背着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帽子,处处受到掣肘,行事不能够放开手脚,宁夏知道,这一切全是她的错,昔日,他是一个好皇帝的,虽然今日也是,可是朝中的大臣始终对他抱着这种印象,现在已经是褒贬参半,她知道,那一半“贬”是因为她。
若是没有她,先生定然还是一个好皇帝的。
她去了太医院,司徒明磊还是在做实验,看到宁夏来了,很紧张的样子,说道,“你还好?”
“我如何不好?”宁夏说道,她在皇宫中,也极少穿朝服的,现在的她,一身粉红色的便装,在和司徒明磊说话,是话说,也是道别
。
司徒明磊很谨慎的样子,“宫中有人要害你,你可知道?”
“谁啊?”对于有人要害自己这件事情,宁夏还当真不奇怪,她在宫里,树敌良多,柳云儿和她的父亲便是她最大的对头。
司徒明磊和宁夏来到了太医院附近的一座低矮的院墙旁边,他对着宁夏说了许多的话,宁夏问道,“如今我已是决定要离开这南湘国的皇宫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接着苦笑一下,昔日,她对朝中的大臣,还抱有十分的希望,现在,她已经对这群老匹夫毫无感觉了。
“你舍得离开皇上?”司徒明磊问道。
宁夏叹了一口气,“不舍得也要舍得了,这朝中之事,这般变幻莫测,我在这皇宫中,他终究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此后不再见他?”
宁夏摇了摇头,想起往后自己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先生这样一个人,便觉得心痛难耐,酸楚难耐,“因为深爱,所以才离开。”
司徒明磊亦是叹了一口气,他遥看前方,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两个人又沉默许久,宁夏便回了自己的寝殿。
殿中,德馨正站在门口翘望着她,说了一句,“皇贵妃,你才回来!”
宁夏“嗯”了一声,因为渴了,所以,她端起八仙桌上的茶水就喝起来,司徒明磊方才说有人要害她,让她一定要做好防范,吃的东西也要加小心的。
宁夏只是觉得胸中翻江倒海,似是有人在搅动着她的肠胃一般,她歪头看了一下桌上的茶,难道他们现在就动手了么?宁夏抬眼看了一眼德馨,他们把德馨给收买了?
宁夏不知,现在的她,躺在了床上,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皇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今日狩猎的时候,本来要打一只狐狸的,可是突然,他的心猛然地跳了起来,仿佛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猛然一下子,他捂住了胸口,似是不能够承受一般,他速速招来了君如墨,说道,“赶紧回宫!”
纵然紧赶慢赶,回来的时候,德馨跪倒在他的面前,说了一句,“皇上,皇贵妃不好了!”
景年心思一愣,猛然间说不上话来,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想问德馨皇贵妃究竟怎么了的,可话到了口中就是说不出来,只是嘴唇开合着,他匆匆去了“衷宁殿”,远远地,便看到宁夏躺在床上,他的心里已经沉了下去,她这是怎么了?
“宁夏,宁夏----”他走到宁夏的床边,叫道,手试探着她的鼻息,
她的身体已经凉了,没有半点的呼吸了。
“去叫司徒明磊来!”景年大声吼叫着,喊声让宁夏的帘帐都动了动,德馨一直跪在景年的身边,哭哭泣泣的,很悲痛的样子,听到皇上这般说,她赶紧爬了起来,去了太医院,去叫司徒明磊。
对于宁夏的突然身故,司徒明磊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任何的悲伤,他的手试着宁夏的鼻息,然后翻看了她的眼皮,接着说道,“皇上,请节哀顺变!皇贵妃最近因为痛失爱子,心绪不宁,且朝中大臣一直在谴责她,她可能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景年紧紧地咬着牙,说道,“你是说她-------,朕不信!朕不相信!她昨日晚上还好好的,不可能旦夕就有了这般的变化!上次朕是你救活的,朕相信,你一定也能够救活她!”
皇上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亦是唯一的女人,走得这般猝不及防,已经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大大地伤了他的心,他原想,若是宫中大臣还是揪住宁夏不放的话,他会放弃皇位,与她一同游山玩水的,他已经想通了,这天下之大,而朝中多的是勾心斗角,与其这样一生,不如和心爱的人纵马江湖。
可是如今,宁夏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了!
司徒明磊亦在看着宁夏,他说道,“皇上上次本就是有预谋的,事先已经服了药,所以,臣能够救活,皇贵妃这次,事前没有准备,身上的热气已经散去,臣无能无力了!”
景年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眼泪哗地就掉了下来,昨夜-----昨夜宁夏的情绪就极其反常,他为何没有注意?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对着身旁的君如墨说道,“你去彻查皇贵妃究竟是如何服毒的,究竟是她自杀还是有人陷害,若是有人陷害,朕定当不饶!”
君如墨也看了宁夏一眼,昔日那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如今真的去了,虽然她聪明伶俐,可最近因为小皇子的事情,已经去了半条命,若是有人存心陷害的话,她也是防不胜防的。
君如墨领命下去了。
司徒明磊看到皇上呆呆的样子,也下去了。
景年握着宁夏的手,说道,“我和你还有一辈子的话要说,你为何现在就离朕而去了!”
宁夏的神情很恬静,似是再也没有什么愁事,去
的很安详,许是她在这皇宫里确实待得烦闷了,所以,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你可知道,这个世上,从此以后,真的只剩下朕一个人了!
不认识宁夏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的,可是,在和宁夏度过了那般的岁月以后,他恍然觉得,一个人竟然是那般寂寞的。
“宁夏,宁夏-----”他微微低头,眼里的泪留在了宁夏的床上。
景年一直没让宁夏下葬,因为害怕一旦下葬,从此他连她的身子都见不到了,纵然世事不能够勉强,可是他偏要勉强!
“皇上,现在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皇贵妃的----”君如墨在他的身后说道。
景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淡然说了一句,“传令下去,以皇后的礼仪厚葬皇贵妃!”接着,他把一颗定魂珠塞在了宁夏的嘴里。
这颗珠子,可以让她保持数千年容颜不变,一如她现在的模样,一如她十七岁那年刚刚认识景年的时候,是那样的风华正茂,那样的意气风发!
那是他记忆中的宁夏,总是笑靥如花的模样,没有半分的烦恼。
从此,这朝堂之中,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柳元慎并不同意皇上以皇后的礼仪厚葬宁夏,他言辞犀利,毫无半分的怜悯之情,说道,“皇上,若是以皇后的礼仪厚葬皇贵妃,那日后定要和皇上合葬,可是-----”
“可是什么?”景年的声音淡淡的,却也掩饰不住他胸中的怒气,“此事仍然有诸多可疑,皇贵妃真的是自杀的么?柳大人,千万不要让朕抓住证据,若是抓住了,朕定然不饶!”
接着景年拂袖离开!
皇贵妃的葬礼,天下同哀,皇上连同朝中的众多大臣去皇陵给宁夏安葬。
天下起了小雨!
景年对着君如墨说道,“你让众大臣先回去!你也回去,朕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可是皇上一个人-----”君如墨不无担心地说道。
“无妨,你们都回去吧!”景年看着宁夏的陵墓,又说了一句。
君如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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