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鄙视吗?”
“依老婆子我来说,还是姑娘美些。我从这书院开院之日起,就在这边做事情。如今也有十几年了,也见多了不知数的姑娘公子,像姑娘您这样漂亮又又一副好心肠的女公子倒是少见得很。哦,对了,姑娘这间寝室的前任主人倒也是两个又漂亮又是个好心人儿,也不嫌我老婆子脏乱,倒时常往我那出走动。真真巧得很。”
那老实大娘也活了大半辈子,早通了人情世故,经过方才的事情也能看出苏凝是个好心肠的女子,大半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一下子就觉着与苏凝关系亲近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没了拘谨与生分,方把苏凝一通夸,接着又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道:“女公子别怪我老婆子多嘴说一句,这女孩子啊,容貌固然重要,但早晚是要嫁作人妇,要讨了相公公婆喜欢,还是要靠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这相貌反倒在其次了。姑娘……”
苏凝又听到无语了,这大娘的宽慰怎么越听越别扭呢?什么贤良第一,相貌其次,说得好像自己都丑到不能出门见人一样,忙忙搂住老实大娘的话匣子,道:“是是,多谢大娘教诲。大娘的话,苏凝记下了。”
必须搂住啊,苏凝估计自己要是搂不住,这位老实大娘接下去就要讲些“屁股大,好生养”等等之类的人生积累了。
“教诲不敢当,只是老婆子多两句嘴罢了。不过……”
还过,过不得啊,苏凝当机立断:“大娘,刚才那女人怎么打你,脸上的伤可要紧?”
“多谢苏姑娘关心,老婆子我皮糙肉厚,受了一巴掌,倒一点也不打紧。刚才那女子……嗨,本也是小事一桩,原本我守在这边待二位姑娘回来,那位姑娘跑来问我是不是二位小姐的仆从,说是想要与二位换个住处。”
苏凝不懂:“换住处,有什么好换,为什么要换?”
“姑娘有所不知,二位被分派到个好住处,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来,这栋寝室楼,建筑在山之阴,夏日固然凉爽,可这冬日不免不见阳光,潮湿阴冷。二位姑娘这间屋子,因为地处寝楼最右,出了山阴覆盖,是以可得日光照耀,晚霞映射。二来,这间屋子靠近楼梯,取水方便;这三者吗,苏姑娘随我来。”老实大娘将苏凝引到阳台边缘,往右抬手一指道:“看到没,那处就是天字演武场了,我们这栋寝楼虽比起演武场来,还低洼了半分,但一旦站在这楼上,就也不比那演武场差起多少了。此处风景却是绝佳的。那,看到那面旌旗没有,那就是‘很好吃’面馆的招牌了。哦,你看我是老糊涂了,姑娘初来乍到,当然是不会认识的了,不过有空一定要去试试两位小哥的手艺,嘿,你别说,小小年纪,功夫倒实在不赖。”
苏凝听了老实大娘解释,心下这才明白学姐留书的意思。本来来此处读书的,大富大贵人家大有人在,从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心中但有所想,总能有办法事成。是以,花几个钱或者干脆只要露两手功夫就能换来这间寝室,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苏凝又抬起头来,望向那面大旗,心中暗叹,自己好像自从攀上象山,就什么事情都得与那间面馆扯上关系。又想起先前傅子云来过怎么没有告诉她们二人,从这边是可以望到他们面馆的。其实,这确是苏凝误会了,傅子云自己也说这是第一次来,穿山过林,左弯右绕,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实在是没有片刻观景机会的。
苏凝又问:“就因为寻我们不着,那女人就拿大娘你出气?”
“那倒不是。这之间还有别的原因。”老实大娘摸摸左脸,接着道:“我同那姑娘说了,我是在这书院做活的。那女子听了,就跟我数落起,这寝室的种种不是来。我小声嘀咕了句,这些也不是我的过失,不想被她听了去,有骂起我来,什么老奴才,老瘟婆,怎么不堪的都有。后来又掏出一锭银子来,让我跑下山给她们买些名贵的胭脂水粉,皂角发膏来,我说原也无不可,但需得待二位姑娘回来,先递送了镜子再说。没想到,那姑娘一听更恼了,认定我是推脱不想替她们办事,还说两面破镜子值几个钱,误了她家小姐的正事才是大事。我还想辩解两句,她便摔了我的镜子,又揍了我一巴掌。”
“哼,”苏凝冷笑:“那女子口中左一个奴才,右一个奴才,原来她自己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奴才。当真可笑。”来到象山茅舍这样的书院,自然是不许带上丫头侍从的,但书院也不能禁止别人凭才学考上来。那时候,大户人家会挑聪颖的书童侍婢会随公子小姐一处读书,就是为了公子小姐在书院读书时能随在身边照料。这在当时,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苏姑娘,我也没什么事,时间也早,就再给你们取面镜子来吧!”老实大娘忽然把手中剩下的镜子交给苏凝,又接着道。
“大娘,我叫苏凝,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苏姑娘来苏姑娘去的,我是不喜欢的。”
“那怎么行,姑娘是读书人,怎么能让我个老婆子直呼名讳?”
“大娘。没关系的,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打紧的。”
“那好吧。既然这样,恩,苏姑娘,以后我就叫你凝儿吧?”
“凝儿?”苏凝怎么听怎么别扭:“大娘,您还是叫我响叮当吧?”
“什么?”
“呵呵,没什么,凝儿就凝儿吧。对了大娘,”苏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娘吃过饭了吗?”
“吃饭不吃饭倒是不打紧的事,晚些再吃也没什么。”老实大娘笑道。
“那大娘,我请您吃个饭吧!”苏凝诚恳地道。
“不用不用。凝儿,大娘老实跟你说,这书院里啊,什么饭馆啊酒楼啊,我还都吃不惯也看不上眼,除了大娘我自己做的些粗茶淡饭,还有那,就是那见面馆的面条,其他我是一概不吃的。”大娘道:“我看我还是去给你们取镜子去吧!”
“不用了大娘,”苏凝道:“镜子的事您不用您忙活了。她们打您的事了结了,摔我镜子的事还没完呢?”
“我说,凝儿啊,这事你听大娘一句劝……”
“大娘,您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做。您快回去吃饭吧。”苏凝推。
“那好吧。我就住在十字坡那边一间小屋子里,哪天经过,过去看看大娘,啊。”老实大娘迈开几步,又回头道:“你小心这些,那些大户人家都不是好惹的主。哎,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我走了。”
苏凝心下微酸,倒真是微有些感动。这位大娘是真心关心自己,在她身上倒看到几分娘亲地影子来,又想起远在家乡的母亲的种种,不禁又是一番惆怅感伤。
正怀念生母,身边忽然传来傅梦泉的声音:“大娘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那两个女人麻烦了?”
“你这么兴奋干嘛?你偷听我们讲话啊?”苏凝对方才这家伙的表现仍有不满,当下语气里透着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来。
可傅梦泉是何许人也?傅梦泉长着一副人类美女样,却拥有着长臂猩猩的情商。只见她理所当然地答道:“不是偷听,是偷偷地听。不然怎么样,这一层纸裱的破门,又不隔音,我不想听也不成啊。走吧,快走。找她们麻烦去。记住啊,一定要给那棵叫什么摇钱树的毁容,不然我们在女寝真混不下去了。”
“好吧,怕了你了,走吧!”苏凝无奈,“至于毁容什么的,就算了吧!”苏凝又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个玩笑罢了,当下一马当先,往左边寝室一间间走过去。
果然,越走越觉得阴冷,倒如同老实大娘所说一般。二人走着走着,也不记得走了多久,苏凝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傅梦泉:“你可知道她们住哪一间?”
“不知道。”傅梦泉摇头。
“我也不知道,那怎么办?”苏凝问。
“想办法引她们出来。”傅梦泉好似智珠在握。
“你有办法?”苏凝问。
“略有小计。”傅梦泉浅笑。
“速速道来。”二人像唱戏一样,还对上词了。
“厄哼,厄哼。”傅梦泉真的开始清嗓子,然后就大喊起来:“姓钱的,你个缩头大乌龟,给姑奶奶,呜呜呜呜”
苏凝又骂自己一遍:“猪脑子啊,这家伙的话怎么能信?这也叫办法?自己二人本是来讨回公道,现在自己一方先辱起人来,还怎么理直气壮?”
是以,苏凝忙捂住了傅梦泉嘴巴。
不想,好巧不巧,自己身前的一间寝室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当先走出一人,真是先前被苏凝摁在地上的女子,此时见了苏凝,显然怒气未消,狠瞪着苏凝,不过倒再未有动作,只让在一边,从里间果然缓缓走出一绝色女子。
那女子淡淡看了苏凝傅梦泉一眼,问:“缩头大乌龟这一计,果然好。可是为了引我们出来?”
“那是自然。嘿嘿,上当了吧。”傅梦泉刚说完,果然像缩头乌龟般,躲到苏凝身后去了,浑然不知道谁上了当。
那女子却不理她,只淡淡道:“二位这次来,又为何事?”
“镜子。”苏凝觉得这女子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场,自己在她面前老是自觉短了两分,是以说话底气微微有些不足。
那女子微微一笑,只道:“簪儿,去取了我的镜子来。”那簪儿又瞪苏凝二人一眼,应一声去了。
没想到傅梦泉忽然在她身后道:“姐姐不用怕她。”苏凝脸上一红,自己虽然故作镇定,但实实在在心中微微胆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何在。现在被人说破,脸色自然就不自然了。
傅梦泉又道:“她呀,现在其实不比你好受。”
“什么?”苏凝不解,难道自己身上也有股气场,恰好与她相克,只是自己不曾发觉?
“那只是他以凝神境修为配合她自家功法,模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