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相信,师父总有一日会回来,这些年,师父等了她太久太久,所以如今轮到她去等他来了。
拂瑶缓缓走出门外,在窗前的樱花树下驻足,略微平视着远方,在心中想着白的云,蓝的天,绿的树和透过层层薄雾照射下来的阳光洒在山中开得正盛的片片樱林之中。
立于树下的白衣女子指尖拂过枝叶上粉嫩的花瓣,唇角勾起一抹笑。
天地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修长的玉指颤抖着缓缓抬起,却在快要碰到她脸颊时,微微顿住。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脸上的笑容绽放地更开,就犹如一朵刚刚盛开的长生,美得醉人,却永世不灭。“师父,我知道你会回来。”
他终于微微一笑,手轻轻抚上她微熏的脸颊,一如最初的容颜,漂亮清澈的眼,身后白发飞舞。他想,天地是如此之大,却只有一张他一直等候的容颜,一直是她,也只有她。
将她轻轻拥在怀中,唇在她耳边轻声说:“瑶儿,我一直在等着你。”
(完)
第112章 番外之小白
(一)
原本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是我天帝爷爷给我取的,名唤池轩(说明一下,我是女子)。
但是娘亲嫌这个名字太过装模作样,私底下亲切地称呼我为小白,起先我甚是不喜欢这个名字,私以为此名实在太过普通,就算作为乳名也实实折煞了我的非同寻常的气质。
只不过这抱怨一不留神传到了娘亲耳中,把我叫到跟前,一本正经地解释此名号的好处来。拉拉杂杂一通说下来,省去一概华美的言辞,大约就是说她以前听闻人界之人为了使子嗣好养活,通常会取一些雅俗共赏的名字,就比如说狗子,二傻,大宝,小强之类。而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给我取的乳名无疑是所有里面最好听的,放诸整个仙界至今无人可以超越。
原本我还并不是这么排斥这个名字,听完娘亲的解释后,我深深地愤慨了,死活不肯再用这个名字。
最后娘亲凝视着我(那时候她还看不见),幽幽地吐出一句:“也罢,你要换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去问问你师公大人吧。”
我沉默了许久后,低下头说:“娘亲,我决定还是继续用这个名字。”
娘亲说的师公大人,也就是我娘亲的师父大人,同时也是她的夫君,我的亲爹,现今的天帝夜渊上仙,也是整个六界,我唯一怕的人。
娘亲很欣慰,摸了摸我的头说:“乖了,你要相信娘亲的品鉴能力,再者,就算你不相信娘亲,也该相信你玄夙师叔,这个名字可是他和为娘冥思苦想了整整三日三夜的成果,绝对……不过,我突然想起,这个名字严格说起来,是你爹爹取的才对。”
我很惊讶,如果以娘亲和玄夙的恶趣味,取了此名我完全是相信的,但是打死我也不相信师公大人会想出如此俗不可耐的名字。
娘亲看了我一眼,说:“我骗你做什么,当时我和你玄夙师叔想了三个名字,要你爹爹选,他亲自选的这个。”
我问:“哪三个名字?”
娘亲说:“小黑,小白,小黄。”
我:“……”
(二)
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因为前些日子师公大人终于找到治娘亲眼睛的方子了,为娘亲上了药以后,就一直在等今日可以拆开眼睛上的纱布。
我看到师公大人的手一直在抖,连额头上都微微渗出些了汗。
娘亲好像感觉到了,握着师公大人的手,轻声说:“师父……”
师公大人的唇在娘亲额上点了点,说:“瑶儿,就算这次不行,我还是会继续找下去……”
娘亲笑了笑说:“看不看得见都没关系,师父就是我的眼睛。”
有如此恩爱的爹娘,我顿时觉得自己太多余了。
但是我还是决意提醒他们:“咳咳……要不我来为娘亲拆吧?”
师公大人点了点头。
我知道娘亲如今对眼睛能不能恢复并不在乎,唯一遗憾的就是她不知道我生得什么模样。
据说师公大人说,娘亲每隔一段时日,就会问问周围的人我长成什么模样了。我听后心里一直酸酸的,心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娘亲看到我。
说来拆纱布真是个技术活儿,一层一层的纱布包裹地非一般的严实,足足半柱香后,这纱布才算拆完,我的小手都沁上了一层汗。
娘亲闭着眼睛,说:“小白,站在我面前别动。”
我听话地站在她面前,娘亲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好半晌,师公大人终于忍不住了,问:“瑶儿,能看到吗?”
娘亲唇边渐渐勾起一抹笑,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说:“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小白长得像个白面馒头似的。”
我:“……”
竟然说容貌举世无双的我长得象个白面馒头,也只有娘亲才想得出来。
虽然我依然很无语凝噎,但是那一日,所有人都十分高兴,琉鸢,玄夙,妙谷,紫薇和灵霄宫一干人通通跑到天宫来,琉鸢路上太过兴奋,还差点从仙剑上栽了下来。
(三)
娘亲自从眼睛好了后,师公大人就较以前更郁卒了。
原因是娘亲眼睛没好时,整日都呆在师公大人身边,寸步不离,十分乖巧听话。但是自从眼睛好了以后,就经常带着我跑到灵霄宫,找琉鸢,玄夙,妙谷,紫薇他们。
据我分析,就因为如此所以师公大人终于忍无可忍,终于在前日我们回来后,将自己和娘亲关进了渊素殿里。
对此事,其实我琢磨了几日没没琢磨明白,如果师公大人发怒,把娘亲一个人关进渊素殿禁足,那也算合情合理。但是为什么也要把自己关进去呢?莫非是传说中的教不严,师之过吗?
我越想越想不明白,连带着这两日的茶饭也比往常少吃了一些,我身边的侍女卿云问我为何近两日总是愁眉深锁,我将心中的困惑说与她听,却见她面上一红,害羞地说了句:“池轩殿下多虑了,他们这是……这是……是……”
我见她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利索,就沉下脸,端出架子说:“跟本殿下说话切不要吞吞吐吐,不然就罚你今年都不准食肉。”由于娘亲对肉由着非一般的嗜好,并渐渐把这股歪风邪气传到天宫,以至于侍女们都养成了无肉不欢的习惯。
卿云几经权衡之下,一跺脚,红着脸一口气说:“哎呦,他们是为殿下制造弟妹呢……”
我:“……”
(四)
因为今日师公大人一直将娘亲锁在身边,整个天宫都无人陪我玩耍,实在无趣,于是我一个人偷溜到了灵霄宫。
我刚到,紫薇就揉了揉我的脸,无比兴奋道:“小白,你来得正好,今日有一大戏要登场,师叔我今日诚邀你一同观看,你可赏脸?”
我来了兴致:“是谁的大戏?”
紫薇两眼放光:“你玄夙师叔的,相信我,绝对值得一看。”
于是,我,紫薇,妙谷和琉鸢四人跑到后山的桃林下,边磕着松子边等待着好戏。
看戏之前,紫薇还不忘叮嘱说:“小白,你如今只是个小不伶仃的一孩子,有些戏只当是取乐子可以,可千万别学了些里面不好的习气,知道吗?”
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娘亲都带我去人界的青楼逛过了,玄夙师叔这点路数我了然于胸,分得出什么好,什么不好。”
紫薇、妙谷:“……”
琉鸢倒是十分淡定,握着手中那柄精致的铜镜边照边叹息说:“小白,难为你了啊……”
我看了琉鸢一眼,很谦和地说:“应该的,人界有句古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们不必为我感伤。”
于是,紫薇、妙谷、琉鸢真的感伤了,又是一朵奇葩啊!
再然后,玄夙和一美人在我们的殷切期盼下登场了。那美人一跃进我的视线,我就断定了玄夙今日注定会栽。
果不其然,就有了下面一段对话缓缓飘进我的耳中。
美人先开口:玄夙哥哥可喜欢此处的美景?
玄夙:你喜欢,我就喜欢。
美人一笑:玄夙哥哥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还记得么?
玄夙:啊……
美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百二十年零八日零三个时辰。
玄夙怔住:我……
美人挑眉继续笑:这些时日有我陪伴,玄夙哥哥可高兴?
玄夙:自然是高……
美人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了:我也觉得幸得有玄夙哥哥陪伴,才不枉费我在仙界走一遭。只可惜世间之物,有生就有灭,有始自然有终,你说是么?
玄夙已经惊呆了,木呆呆地望着眼前之人。
美人最后做陈词总结:唉,那我们还是顺应天意,好聚好散吧。
说完,美人就飘走了,只留下玄夙呆立了半晌才骤然回过神来,咬牙切齿怒吼道,紫霄,我还没说散呢,你凭什么说散就散,你给我滚回来!
最后一溜烟儿直追着美人去了。
(五)
娘亲有个秘密,师公大人未必知道,我却知道。那就是每年的第一场雪时,娘亲都会去一个地方,一心谷外面的梨花林。
我知道扈桑偶尔会在那里小住,这样一来,也算在修羲境的地盘内,于族规无碍。我与他向来投缘,偶尔闲来无事,就会抱着美酒去他的地盘上与他共饮,谈天说地。
扈桑是正儿八经的远古神祗,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但是平素为人极为正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嘴巴牢靠得很。
唯一不牢靠的时候,就是被陈年老酿熏醉之时。所以我常常在把他灌得七荤八素之时,开始以言语诱之。
比如,今日。
一坛三千年东海陈酿下肚以后,扈桑脸色渐渐染上几分桃绯色,我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脸,他眼神有几分朦胧地望着我,傻傻笑了一下。
我判断时机正好,便温和地唤了他一声,说:“扈桑,我有个事要问你。”
他亦温和道:“小白,你说。”
我唇角抽了抽,扈桑没醉酒前一般是唤我正名儿的,看来他果真醉了。
我说:“娘亲每年初雪都来此地找你,这是为何?”
扈桑说:“来看望重要之人。”
“什么重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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