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撇开其他的不说,和此妖孽在一起确实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他对她有兴趣之时,倒是宠溺得很,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但万一哪天突然对她腻味了,就直接往她脖子一口,他倒是补气养颜,功力大增了,但她便落得个连渣都不剩的凄凉晚景,委实不划算啊。
拂瑶越想越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立即往后挪了挪,试图说服他,“我私以为起码等到成亲之夜,洗干净了吃起来比较美味爽口吧……”不管怎么说,起码拖到她想出来逃跑之法啊。
“喔?”他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连带眼底的幽暗也更深了许多,“夫人也如此期待我们新婚之夜?”
拂瑶立即摆手:“我并非此意,我是说……”
他倏地打断她,指尖轻点在她的双唇来回摩挲,“夫人不必害怕我会摄了你的元神,起码最近万年你安全无虞。”
“当真?”拂瑶闻言顿时放下心来,笑得很是和善,“魇月兄能如是想甚好,我也深深地觉得我们虽道不同,不过都共存于六界之内,说来也是难得得很,完全可以和睦共处的。”
“所以我说的吞入腹中是指……”他的微烫的指腹缓缓地划过她的耳际,脸廓,脖颈,再往下……刚触碰到她脖颈下的第一颗扣子,他忽地抬起炙热的双眸,似笑非笑着问,“夫人懂么?”
拂瑶连连点头,然后极其礼貌地推开他,“完全明白,你不用示范地如此……尽责。”
“越瞧夫人越觉得有趣,” 他低低一笑,声音略略低沉带惑,“夫人六千年来未尝过情欲,倒也是仙中奇葩,为夫能为你言传身教深感荣幸。”
说罢他的手又欲伸过来,拂瑶连忙跳下床,移到隔他有一尺之远的玉桌旁坐下才放下心来,笑得很是纯良地说:“过奖过奖!”心中却在腹诽,象你这般玩遍花丛才算得上是奇葩一枚吧!
魇月斜躺在床榻上,支着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夫人不必客气,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有的是机会可以求索探寻,尤其是新婚之夜,为夫定然会和夫人好好切磋切磋。”
拂瑶难得脸发烫,要说她活了几千年,调戏别人倒是有过,但被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再三调戏实实就此一人了!要是打得过他,定然要把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拂瑶眼眸一瞟,目光倏地定在床前的那一摞红艳似火的衣裳和闪闪发亮凤冠上。
魇月的目光也随着她瞥向一旁的凤冠霞帔上,“这是我们明日婚礼你穿的凤冠霞帔,你看可喜欢么?”
拂瑶的目光在上面兜转了片刻后,恍然回过神来,惊讶道:“明、明日?”这么快!怎么办?她还没想到破除结界之法。
“夫人若是等不及,今日也行,反正所有的东西已然置办齐全。”他明知她的意思,故意歪曲。
逃都来不及,谁会等不及啊!拂瑶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说:“你可否先容我出去找一个人,他对我非常重要,等我找到他,我就回来好么?”
他微垂着头把玩着中手中的霞帔,不答反问道,“夫人若是找到人,真的会回来吗?”
“我自是会回来。”拂瑶定定地望着他,无比诚恳道。
“夫人觉得我会相信么?”他忽地低声一笑,“我若是放了你,即便是以后光是听到我的名字,你都会退避三舍吧?”
拂瑶微微吃惊,他又用了听心么?
“你无须怀疑我是否又用了听心,即便我不听,也并不难猜你此刻的心思。”
“既然你如此了解,为何非要强留我在这里?你自己不也说过强扭的瓜不甜么?你就这么喜欢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他忽地抬眸一笑,“要说数万年来我还素未强迫过任何人,即便是那些狐妖,也都是心甘情愿自动跟着本王的,非要说强迫嘛……这数万年来,也就夫人你一个而已。”
如此渺茫的机率都被她遇见了,她委实是太‘荣幸’了,拂瑶有些怅然地想。
“不要试图逃走,你目前虽然安全无虞,不过……你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了,相信你知道妖魔的手段是很多的,”他顿了一下,笑说,“正如夫人此刻心中所想,象我这种喜怒无常的万年大魅妖更会是如此,我想夫人应该不想尝试我的手段吧?”
“你、你又用听心?”拂瑶有些愤愤然,这妖孽不是说过不再对她用听心么?居然言而无信!
他顿时笑得无比勾魂摄魄,故作惊讶道,“喔?难道有谁规定妖魔要言而有信么?”
拂瑶瞬间就郁卒了,想前几日她还颇为自豪地撂下过这句潇洒话,如今便被人如法炮制地用在自己身上。
果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第42章 牢房
偌大的房内,因着有夜明珠的灼白光芒,十分璀璨。
拂瑶坐在白玉桌旁,脸色与这亮堂堂的屋子一比,显得黯淡如灰得很。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拂瑶正了正脸色后,决定忍辱负重:“魇月兄说得极是,今日本座实实是受教匪浅,受教匪浅啊。”
魇月见她表情变了又变,有趣得紧,突然很是愉悦地大笑出声,看得拂瑶又有些毛骨悚然,思量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出:“魇月兄是……想起什么有趣之事了么?”
魇月渐渐止住笑意,“只是突然发现本王此番果真是捡到一块宝,心中很是畅快罢了。”
随即灼亮的黑眸又瞥向她,似笑非笑道:“诚然无人规定妖魔一定要言而有信,但我既然许诺了夫人,就定会做到。自前两次后,我便再也没有对你用过听心,不过你的心思并不难猜,全然在脸上,况且……你第一次见我不就是这么称呼我的么?我自然就记住了,见你刚才反应如此之大,看来本王并没有猜错吧?”
拂瑶不禁心生许多感慨来,怪只怪她这张脸生得太过纯良,而自己这点心思与这万年大魅妖九曲十八弯的城府相比,终究是欠些火候。
魇月随意地整理了下衣袍上的褶皱后,站起身说:“衣物一会儿穿戴好给我看看。不过……就算不看都可预见定会好看至极,我的夫人定然是这六界之中最好看的。”
他凑到她耳边,低沉好听的嗓音霎时更增添了些许魅惑,拂瑶顿时一僵,连忙说:“魇月兄……过奖过奖了。”
魇月也笑得妖孽,从善如流地答道:“夫人……客气客气了。”
魇月离开后,拂瑶越发感到离开之事迫在眉睫,便一直坐在桌旁皱眉沉思,只是到晚膳时辰都还未想到脱身之法,难免生出些郁卒之感。
“夫人,这是我刚熬好的汤,您请趁热喝,不然凉了就不好喝了。”一阵美味可口的鸡肉香味窜入她的鼻尖,她刚抬眸,便看到绿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山鸡汤放在了桌上。
拂瑶这才发现她此刻已然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模样,眼睛大而娇媚,五官轮廓深刻而精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情。
拂瑶连连夸赞道:“不错不错,比你之前的扮相实实是好看了许多。”
绿姬微微垂眸,羞涩笑道:“夫人过奖,我不过庸脂俗粉,哪里及得上夫人分毫。”
拂瑶立即皱眉说:“你可以不叫我夫人么?”魇月那妖孽姑且不说,打又打不过,他想怎么叫只能但凭他喜欢,但要以人界的说法,她好歹是黄花大闺女一枚,纯粹的很,这声夫人她着实是受不起的。
绿姬闻言,立即惶恐地瞪大眼睛,垂头跪下道:“夫人我做错什么事了吗?夫人请直言。”
她怎么这么喜欢跪啊。拂瑶立即扶她起来,轻叹了口气,“没有,我并非此意……”
想想还是作罢,反正她早晚会离开的,“算了,随你喜欢吧。”
绿姬这才松了口气,“是,夫人。”
拂瑶小口小口地喝着碗中的汤,片刻后突然想起,“荒野之穹不是没有飞禽走兽么?怎么会有山鸡?”从她来这里后就每日都会喝碗山鸡汤,且比琉鸢天机阁里捉来的珍奇山鸡味道还要好,但苍陌不是说……此地没有飞禽走兽么?
绿姬微怔片刻后,突然低垂着头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晓,许是……主人从外面捉来的吧。”
拂瑶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见她不太想说,倒也不强求,继续低头喝着汤。
绿姬忽地开口说:“其实,主人对夫人是真真的好,我们从来没有见他对谁如此好过,夫人真是好福气。”语气之中满是羡慕之情。
“喔。”拂瑶静静地喝着汤,心中有些默然,但愿他不是认真的,否则……她缓缓叹了口气。
想了一下,她问:“你们主人也是自小便在荒野之穹了么?”
绿姬道:“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之前的媚己姐姐说过,主人出生后天降火野,风雷,重天三大天劫,但主人还是一一渡过活了下来,是以才如此强大。”
拂瑶缓缓放下碗,轻轻擦拭了下嘴角,恐怕在出生之前承受的劫难更多吧。
鬼魅产子本就天理难容,再加上他身上流的是妖魔和鬼魅的双重血液,自母体中便要承受两种水火难容的两种力量反噬,还要承受各类的天劫地数的折磨,能活下来实属不易,若再加上他母亲……唉,倒也难怪他的性情如此乖僻……拂瑶恍然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转眸对绿姬说,“你炖的汤很好喝,这里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绿姬端着碗退了下去。
拂瑶的房间外连着的便是书房和藏宝库,拂瑶平素基本只在书房和藏宝库呆,对于其他房间倒是很少去。
坐在此处苦思脱身之法既然毫无用处,不如就去好好探寻一番,说不定能找出结界薄弱之地,加上她此刻的法力已基本恢复,若是真能寻得结界薄弱之处,寻得月黑风高之时逃之夭夭也不失为一良策。
拂瑶走在长廊上,越发觉得此洞偌大非常,虽弯弯扭扭,但每间房的格局都极其相似,好似一个迷宫,她边走边记下地形,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突然看到一个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的拐角,完全不似其他地方一般璀璨雅致,莫非……这里有出口?
拂瑶正想着,耳边忽地常来一阵凄厉的声响,此地有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