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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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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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在对面。”“抓住他。”

只见街对面的墙头上,一个人影闪过,几名护院家将立即持刀包抄过去……

当朱影听到邵成章详细诉说吴敏在府门前被刺,当即大是吃惊,她第一道懿旨就是召集宰执大臣与六部诸卿汇集垂拱殿。

去年,在赵谌大婚后,朱影宣布撤帘归政,宣喻除军国大事与外邦事宜外,国政皆决于天子,而枢密使被刺这可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军国重事,年轻的皇帝显然没有处置的经验,故而她出面召集群臣商议,但耐人寻味得是她并没有参加外朝议事。

赵谌在大臣们惶恐不定的神色中升殿。

“诸位爱卿想必已经知道召集卿等何事?”赵谌坐在御座上,脸色阴郁不定,一双阴沉得眸子环顾群臣,缓缓地道:“枢密使在府邸门前被公然行刺,这在大宋开国尚属首例,没想到的是竟然发生在本朝。”继而沉重地道:“这是本朝的奇耻大辱。”

皇帝说出这等严重的话,下面群臣莫不暗自心惊。

孙傅出班道:“陛下——贼子竟然敢在执政府邸设伏刺杀,其气势猖狂之极,全然未将朝廷放在眼中。陛下——臣请此案非同小可,当由重臣主持,责成有司速办之。”

赵谌点头道:“宰相说的是,如此目无朝廷的狂妄之徒,必须速速查办,着有司严加处置。不知刺客可曾拿住,其受何人指使?”

赵谌的话让在场的大臣们简直是大跌眼镜,刺杀枢密使案显而易见,幕后主事人并不难圈定范围,在场的执政、尚书们心中跟明镜似的,一致认定此案是因吴敏主持军制而涉及到裁撤军将,导致一批军将被消职或是降入厢军,其人的怒火当然的是要针对于吴敏发泄,皇帝这句话问的有点不明事理。

胡安国感到有必要为皇帝释围,出班道:“陛下,吴大人素来温雅,绝少有仇家。年内由于裁撤禁军军将,禁军中引发不少击伤上官之事,吴大人又主持禁军军将裁撤事宜,那帮落职军将自然将怒气落在吴大人身上。何况近来已经开始对六品以上将帅进行规册,臣以为此案必定为禁军中被罢黜军将所为,应当以卫尉寺派员彻查禁军落职军将。”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阅历丰富得老油条,自然能听的出胡安国已经圈定主谋得范围。

唐格当下道:“胡大人所言及是,近来禁军中落职军将与被将入厢军的军将怨言极大,屡屡闹事,此案极有可能是一些亡命之徒报复所为。”

许翰出班道:“陛下,臣以为卫尉寺的注意应当放在两大宣抚司,尤其是沿河禁军。”

唐格斜眼看了看许翰道:“许大人何以认为事出沿河?”

许翰高声道:“殿前司首批改为五支侍卫大军,并未有筛减军将,纵然有高职低就者,还犯不着以性命前途来刺杀枢密使。西军多勇悍,三面环敌,军将多历战事,此番又有曲端缘故,军将并没有堪动。唯独沿河五路禁军变动较大,下官在汴梁时恭掌宣抚副使,对沿河五路禁军亦是颇多了解。亢兵剩员极是严重,每年秋防集结乡中壮丁,精壮者被军将截留以为亲随,宣抚司须军将用命,故而不得已多加默许。”

“许大人这又与此案有何关联?”唐格意味深长地瞟了眼许翰。

许翰断然道:“关联极大,新军制的整顿重点便是两河禁军,这也是王德涵首倡军制改革的意图。西军并未受到太大变动,曲端虽是骄横,却还明白事理,殿前司亦在天子掌控之中,侍卫水军新立成军,各级将帅尚不够差遣人数,自然不消说。新军制难就难在两河五路,一个个骄兵悍将,自拥死士,载撤哪个都不会俯首听命。”

话说道这份上,众人都明白许翰所指此次刺杀吴敏,嫌疑最大的是沿河五路宣抚司所属将帅,胡安国在前圈定是禁军将帅所为,许瀚在后进一步缩小到沿河四路宣抚司属下将帅所为,虽然宣抚使李纲是他的老友,但在事关朝廷根本得是由上,他还是毫不客气地指明。

几年来由于应付金人,朝廷对沿河将帅不能如同对待陕西六路及殿前司一般的管束,致使将帅在朝廷兵马外,多签勇悍流民成立卫队。宗泽与李纲先后以人格魅力制约诸将,倒是没有发生大的乱子,但除了韩世忠、王彦、高平、关胜区区数人外,其他驻泊将帅均有私兵,朝廷的号令对他们往往看他们的脸色。此番整编又有许多军将被裁撤入厢军,自然引起不满。虽西军与殿前司亦有不满之声,但西军与殿前司将帅的兵马是朝廷兵马,朝廷只需一纸诏书就可将将帅罢黜。显而易见,此案最有可能是沿河五路某位不满的将帅所为。

宇文虚中被人暗中成为老奸巨猾,但在此时却满脸愤慨地出班,强硬地道:“刺杀朝廷枢密使,简直就是胆大妄为,无论是哪个统兵大将,此案必须一查到底,绝不能股息迁就,断要绝五代之祸根。”

刺杀枢密使案子直接触及了文官的底线,众宰执大臣表现出空前的一致,并以朝堂上少有地直白,毫不委婉、客气地要求严办。

赵谌稍稍思量后,道:“爱卿所言甚是,此事绝不能股息,无论是谁必将严惩不殆。此案就由刑部、兵部并卫尉寺共理。”

秦桧亦是颇有意味地道:“陛下——此兹事体大,须得禀明太后。”

第二章

枢密使在府邸的大门口被刺,这可是大宋开国以来的头一遭,南京顺天府的各种小报对此事竞相传报,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小报却推波助澜,吸引人的眼球,从中狠狠地赚了一笔。

“吴相公倒底是生是死,怎的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也太怪了……”

“听说这刺客箭法极准,吴相公被贯胸而过,又没有身披软甲甲,这岂能抗得住,想必是当时就一命归天,朝廷自然不能贸然宣布重臣生死。”

“胡说,你听哪个说的吴相公被贯胸而过,当时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只是传言吴相公中箭后,被家人抬进府中,你没看到,这几日太医院的医官们在吴府进进出出。”

“这么说吴相公没有当场毙命,这刺客倒底是何方神圣,怎生与吴相公有如此仇恨?”

“糊涂,难倒你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玄机……”

“老兄是说这次禁军改编,也是啊!禁军这么多的人被裁了下来,难保没有心怀怨恨的亡命之徒,唉——看来吴相公这几年的枢密使做的也不容易,得罪了不少武夫。”

“这些亡命之徒,岂是易于之辈,绝了他们的饭碗,岂能不与你拼命。”

“你说这刺客倒是谁指派而来。”

“天晓得、天晓得,吴相公得罪军将多了,恐怕此时不知多少人暗自拍手称快。”

“朝廷这番必然是极为震动,恐怕会对禁军开刀了!”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吴相公不能理事,朝中局势恐怕又要变动。”

“王相公三年任期已满,此番恐怕是要回朝了吧!”

“八成是这样,新军制原本就是王相公首倡,你看看、看看——自去年起,京中殿前司那帮军汉炫耀他们的钢臂弩,这都不是王相公在杭州凤凰山书院研制的,吴相公卧伤,王相公回朝已是必然。”

“王相公素有‘百变狡狐’之称,他若是回来主持大局,我等还能安心些许。”

“李相公也不差,以忠义论,咱还是看好李相公。”

“沿河四路岂能少了李相公坐镇,这反倒是你没见识了。”

“好了,好了,且不论两位相公那位回朝,咱们还是静待朝廷如何应对吴相公被刺一案。”……

“这些事日来,案子办的如何了?”朱影有些心不在焉,淡淡地问下面侍立的孙傅、唐格、秦桧三人。

案发自今已有月余,朱影和赵谌隔几天便派内侍探视吴敏,虽然吴敏躲过了致命的一箭,没了性命之忧,但这一箭贯穿肩头,伤的委实不轻。前几日,朱影几乎没有过问此案,今日却宫中传见三位朝廷最高级别的宰执,开口便是问案子如何。

孙傅与唐格面面相嘘,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刑部与卫尉寺调查刺杀案虽然所定沿河四路,但是牵扯将帅太多,又不能过分强行调查,怕引起本已惊惧不安的将帅们的异动,以至于投鼠忌器,查来查去不能确定倒底是谁指使。但秦桧却敏锐地感到朱影今日召见留在京中的三位辅政大臣,绝对不是为了问问案子这么简单,不然只须遣一内侍赴行部或卫尉寺询问即可,何须同时召见他们三人。

正当秦桧暗自揣测朱影倒底是为何事召见时,朱影并没有把话题停留在办案之上,直接把话转到正题,道:“案子继续办理,秋防在即,枢密院断不可无人主持。”

在秦桧恍然大悟之时,孙傅、唐格也领悟到朱影此番召见的真正目的,三人同时暗付朝廷又要有大的动静了。

“太后说的是,眼看秋防在即,枢密院却是不可无德高望重大臣主持”孙傅犹豫半响,才道:“莫如枢密使由枢密院中升任,如此可安两府人心。”

他的态度摆明了从谭世绩、朱胜非二人中挑选一人,补上枢密使职缺,而此二人无论从资历和声望上都无法和都堂宰执相比,如此以来都堂将重新掌握朝廷权柄。

唐格自然是心领神会,亦是附议道:“如今正在拿问刺杀案,由外调入枢密使,似乎多有不妥。以臣看来,不如以谭世绩权知枢密院事,朱胜非同知院事较为妥当。”

秦桧暗自盘算二人倒底是做何打算,还有朱影在枢密使的态度上倒底是何打算,在这件事上站对了立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孙傅、唐格已经做了八年的正、副宰相,以目前朝中局势来看,随着皇帝岁数成长,辅政制度必然会随之瓦解,王泽在外任期已满,下一步肯定是被召回朝廷。在对王泽的安排上,或许是要取孙傅、唐格一人而代之,反正随着王泽的回朝,他二人中定然会有一人以使相外放,他当此时机,不能不心下计较厉害得失。

朱影冷不防问道:“秦卿家之见,要是怎样?”

秦桧懵然惊觉,脱口而出道:“即是须得重臣坐镇枢院,那可诏李伯记入朝。”

此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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