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国前方大将之间吵闹不休,李仁孝左右为难不能决之际,邵兴的云骑侍卫大军闪电般地东进,其前锋董摩坷率云骑第二军选拔的三千轻骑马队,已经越过盐州到达铁门关西北百里之处,兵锋直抵关北。徐徽言的大军在萧合达指引下,更是进展神速,在万井口的守军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解除了武装,他的二万余人和云骑侍卫大军形成了东西夹攻之势。高平亦是不断催促殿前司各……
军加紧前进,越过宵州的时候,夏军惊恐不已,但他问也不问就直接越过,而是在长捷侍卫大军与夏军交战地南面快速推进,前锋已经过了柳泊岭,由于长捷侍卫大军在侧,龙州、洪州的夏军兵力单薄,只能据城自守,不敢枉然出战拦截。
即便是如此,曲端还是嫌宋军进军速度太慢,深恐各部无法牢牢地钳制住夏军主力,从而丧失了这次蓄谋已久的大好时机,他不断催促各部加紧进军,引的邵兴私下暗骂他不近人情,连高平亦是暗自不悦,说他有点不近人情。但兵贵如神的道理,做为侍卫大军都校的他们当然明白,曲端做法着眼于整个战略的考虑,除了苛刻之外,并不算过份,换成他们面对如此战机,也会这么焦躁地催促加快行军的。
云骑第二军前锋乃是由党苍率领的第二军第十六镇轻骑八百人,他们一行在越过铁门关后,党苍却变的小心翼翼,此时他已经被告知这次作战的意图,面对夏军主力,他不能不小心一点,免得自己这几百人一个不小心,撞上了夏军主力,那可就冤枉了,毕竟擒生军他不陌生,强悍的战斗力记忆犹存。悲壮
在行军一个时辰后,在一个沙地小溪的旁边,他传令马队停止进军就地休息,除了派出的警戒哨骑外,大家两两三三地在河边洗漱、饮水,把水袋盛满水,吃着干肉和面饼,一些好事者趁机逃入清澈的溪水中冲洗一番,当然这要快速解决战斗,被军法官看到了免不了一顿皮鞭。
平时行军,做为镇一级的中级军官,都会有随行亲兵与服侍他们的随军杂役,虽不能与在驻地相同,却也不会感到过于艰苦。这次进军做为前锋的云骑第二军是轻装前进,一部分骑兵与全部的辎重转运部队全部跟随大军行进,三千骑完全是自备干粮饮水,一个闲杂军卒也没有,所以一切都不能讲究舒适。
党苍做为十六镇副统制官,他的亲兵虽然跟随,但随军杂役却留在大军之中,休息时各人拿下自己的酒水和干粮,各自吃着。再说他和一些出身世家的军将不同,他是从军卒干起来的,对于风餐露宿早就习以为常,并不感到什么不适,在大口喝水、啃着面饼和干肉后,自己到了溪水边灌了满满一袋水放在马上,又在返回前洗了洗脸面,这才坐在溪水旁休息一阵。
望着几十名在溪水中扑腾的青年军卒,党苍疲乏的脸上露出乐笑意,这八百骑兵中很大一部份年纪都在二十余岁,正是好年龄,却要马上投入一场生死未朴的险恶厮杀中,不能不令人感到忧思。历经残酷的溥浪城之战,目睹许多朝夕相处的弟兄,一个又一个地倒在血泊中,他感到自己真是有些变了,胜捷第三军的教训不仅让他变的谨慎,而且让他从一个急切地、不惜任何代价地夺取更高荣誉的人,变的更加珍视身旁将吏,珍惜部下每一个人的生命,不然他也不会每隔一个时辰休息一阵,也不会允许临近战场时,悄悄地和军法官商议之后,以默许的方式允许一部分人下河清洗连日来的灰尘。
长途行军中,每次当他静下来时,想想由董摩坷传达的大军作战意图时,在担忧部下性命的同时,还是会涌出阵阵地兴奋。捕捉夏军主力决战,也就是说捕捉擒生军,想象擒生军马队强悍的战斗力,这必然是一场空前的大战,建功立业的机遇就摆在眼前,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大人,前面发现小股马队——”
正当党苍想要传令休息完毕,准备整队继续前进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扯着嗓门对他高声呼喊。一小股马队——前面并没有宋军部队,必定是夏军游骑无疑,想想目前已经接近、甚至可以说进入夏军的隐蔽集结地,可能几万夏军就在他的前面,禁不住心底有点发虚。
“全军集结,准备应战。”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宋军骑兵,飞快地分享自己的战马,河里洗澡的将吏也顾不得湿淋淋地身子,纷纷上岸披甲上马。
不消多时,宋军马队集结完毕,而党苍早已经率数十骑前去查看敌情。
远远地,党苍看到上百名夏军马军奔驰而来时,他眉头微蹙,面色沉凝,手紧紧地握住了骂道的刀柄,因为他从这支小部队的装束与旗帜上看出,他们是夏军的主力——擒生军。
“看来都司诸位太尉高见,西李主力果然在此。”党苍忽然大笑道:“弟兄们,冲上去,把这帮叛贼斩尽杀绝,咱们弟兄去立个头功——”
数十名马军骑士眼看着上百夏军骑兵冲了过来,并不感到胆怯,他们身后和两翼有数倍于骑兵,这时候正是在上级军将面前展示自己勇猛的机会,他们岂能让这个大好几乎白白流失。
夏军显然也发现了宋军马队,但由于宋军主力骑兵还没有扬起尘沙,在夏军眼中,宋军不过这数十人的骑兵,既然他们主动挑战,自己上百人岂有不还手之力,上百名马军成散队向宋军包抄而去。
党苍完全不像是镇副统制官,更像是一名营指挥使或是队将,他冲在队伍最前面,手中持有一把精巧的钢臂弩,弩机已经张开,弩箭已经放入了箭槽。
当夏军正在冲锋的路上,突然发现这支宋军小部队后面,和自己的两翼出现了阵阵烟尘,做为夏军主力部队的斥候,他们亦是有相当的战场经验,立即意识到自己遇到宋军大队马军,但此时停止进攻,后撤已经不太可能,马军和马军一旦临战,一方直接后退是相当危险的。
当两军接近到弓弩范围的时候,宋军数十名马军骑士理所当然地按照惯例对夏军发射弩箭,但夏军进攻方向并没有直接扑向宋军,而是转向偏东面。
“叛贼要逃——”党苍眼看夏军在被射到六七人后转向,立即意识到夏军要突围了,他又岂能让他们得逞。
胡雁哀鸣双双落篇
第一章
云骑第二军前锋和夏军游骑之间一场小规模的接战,自然是以宋军的胜利而告终,从被俘的夏军军卒口中,再次确定了夏军主力就在大沙堆以西,这个确切的的情报令曲端非常兴奋,暗自庆幸自己的判断正确,也有感于封元毫不犹豫的支持,自己走对了关键的一步。
在经过一天内几次接触后,云骑侍卫大军和骁骑侍卫大军的前锋,都和夏军的游骑相遇并发生战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夏国擒生军主力部队,而殿前司大军在高平的不断督促下,终于赶到了战场,十余万宋军终于完成了这次战略机动,但宋军的在兵力上并不占绝对优势。
夏军亦是毫不示弱,擒生军都统军嵬立啰力排众议,认定既然宋军已经发现自己,那就不要再躲避了,与其向后撤退,任由左厢几个军司被宋军夺占,不如以自己手下六万擒生军主力与宋军拼一拼,他的胜算很是很大的。于是,他一面调整部署、一面飞报兴庆,在得知宋军主力大军到达后,派人给曲端下了一封战书,约期决战。
曲端在接到战书后当即大喜,连夜召集封元、高平、邵兴、徐徽言商议后,决定既然夏军要和宋军正战,那就接受嵬立啰的挑战,当即约定五日后,双方在白池城东北八十里处空旷的荒原上决战。
当然,在这短短五天里,双方都在加紧调兵遣将,修缮兵仗器械、准备战时的干粮,紧张准备的时候有严加戒备对方偷袭或者逃逸,他们都意图一战而击溃对方,夏军希望凭借此战击败宋军,夺取整个战场主动权,解除宋军对兴庆的威胁,而宋军希望凭借此战一举歼灭或重创夏军主力,彻底打通通向兴庆的道路。
大战前的气氛是紧张的,两军将吏神经都泵的紧紧地,双方的游骑也开始有意识地避免对抗,彼此相遇是多是匆匆地绕开,实在躲不开,也不过是放几箭寥尽人事,谁也不愿意在大战之前就把小命给丢下。双方的各个营寨亦是加强了关防和巡逻管制,尤其是夜间更是加强营寨内的管制,防备军卒夜间啸营,导致全军溃散的事情发生。五天或许不长,但对于即将投入一场前途莫测的大战,无论是宋军还是夏军,双方的将吏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一旦有个想不开,睡梦中惊厥,必然会造成其他心怀恐惧的将吏惶恐,从而导致全寨溃散。
还算是勉强挨过了有人感到漫长、有人感到短暂的五天,几十万人终于等到了会战之日。
辰时,当东方第一抹阳光照射到宋军中军大寨的行辕大旗旗杆上的时侯,宋军和夏军几乎不约而同地打开寨门出兵应战。
宋军的云骑、骁骑两支侍卫大军率先出寨,两支马军部队卷起漫天的尘土,在东、西两翼保护殿前司拔隶三军出寨,以四轮战车为主要重装备的宋军殿前司禁军,在空旷的地域列成阵势徐徐前进,远远望去,一块块巨大的绯红色方阵,就像一道道缓缓涌进的红色波浪,铺洒在黄褐色的沙地上。
夏军多是马军,仅有马之士便有四万余人,两翼阵势松散,列阵比宋军要快,他们骑在马上在静静地看着宋军巨大的军阵不断推进,许多人都在尽力控制自己胯下焦躁不安的战马。
战场上的空气令人感到肃杀难捱,两军将吏相隔很远但却能从对方的沉寂中,感受到刀锋的涌动,宋军严密军阵的沉稳,夏军铺天盖地马队的狰狞。双方有经验的将领趁着开战前难得的空隙,给身旁一些青年将校点评对方的军号、军旗和将领还有一些部队的战斗特点等等。
宋军由东到西是骁骑侍卫大军、夏州契丹军、殿前司拔隶三军、云骑侍卫大军,及后方的随军转运乡军还有部分配属禁军的校阅乡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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