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即将接近是,一个骑马的夏军军官驰出,远远喊道:“封参军来得正是时候,两位大帅正在弹压叛乱,请参军协助。”
封元认识此人是息玉卓的亲信,更不疑他,急道:“那边形势怎样,二位大帅能否弹压?”
那亲将驰到二人身边,用怪怪的眼神看了看讹三骨力,即对封元道:“天都军约有千人临阵叛乱,想要逃走回归李家,息玉大帅正在遣军平乱,参军率军来的正是时候。”
“哦——”封元没想到竟然是精锐的天都军叛乱,诧异地道:“果然不出所料,息玉太尉可有吩咐?”
“息玉大帅请参军协助稳住阵脚,其他事由大帅与来罗大帅解决……”
“哈哈……”封元放声豪爽地大笑道:“既然息玉太尉和来罗太尉已经弃暗投明,就是大宋朝廷的边帅,军中叛乱自当有我朝廷大军相助。”
讹三骨力与那名亲将脸色微微一变,他们听出封元是要率骁骑重铠马队直接参加平乱,这绝对是一次冒险,马队压上来威慑是一回事,但要是直接进入夏军军阵中镇压又是一回事,有可能引起本惶惶不知所措的夏军将吏骚动,从来导致更多的人不自觉地抵制宋军,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封参军三思啊!”讹三骨力不得不规劝封元万勿冒险,他可不想要封元贸然行事激起了夏军将吏的普遍抵抗。
封元淡淡地笑道:“无须太多兵马,选五百精骑随本将前去,其余人众由讹三军帅节制,在此接应高太尉、徐太尉大军。”
讹三骨力再不说话,他一个新降军指挥使,在具有特殊身份的枢参行军参军面前能有多大分量?索性保持沉默,反正对付区区上万夏军,怎么做都不用费太大力气,他又几千重铠马军的保护还不至于束手就擒。
封元再不多说,立即点起五百骑兵,由那名亲将为前导从夏军马队的间隙中穿过,由于宋军马队在身边疾驰而过,令很多夏军马军将吏紧握兵仗,脸色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当封元率兵到了后阵,眼看着息玉卓率军与一群夏军马军将吏对峙,双方都没有先动手,各自手持兵器虎视眈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宋军马队的到来更加重了冲突的气息。
封元命宋军马队在息玉卓一方集结,立即纵马来到他身旁,在马上拱手道:“太尉,这是如何?”
息玉卓眼看着封元率军赶到,心下稍稍宽慰,连声道:“封参军来的正是时候,来的正是时候。”
封元一双虎目瞪着息玉卓,厉声道:“太尉为何迟迟不动,须知夜长梦多,就这千余人,一鼓作气灭之何难?”
息玉卓堂堂的大帅在部属面前,被一个年轻人毫不客气地呵斥,颜面上当真拉不下来,脸色顿时阴沉地道:“封参军——这里有许多人都是被小人蒙蔽,一时间骑虎难下而已,封参军何必要做的如此绝情,令我党项族人寒心?”
封元饶有兴致地望着息玉卓,忽然嘿嘿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应当迅速镇压,以免波及更多无辜将吏。”
息玉卓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封元说的在理,此时万余夏军已经是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发大批将吏的崩溃。尤其是这千余人,纠缠时间越长越是无法控制,自己身旁很多夏军将吏都不愿镇压这群叛军,拖得时间久了,很可能自己身边的人控制不住自己也会反戈一击。
封元冷冷一笑,断然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太尉监战,由某率本部兵马侵杀叛首。”
“有劳参军了!”息玉卓松了口气,立即顺驴下坡,反正是封元和宋军来充当这个恶人,既然是侵杀叛首几人,又不用自己做这个恶人,他又何乐而不为。
封元冷眼看了他一眼,心下暗骂息玉卓是个借刀杀人的老狐狸,既想当好人又不愿得罪人,看来这个恶人就由他来做了。于是高声道:“好,请太尉观战。”
当他再次来到宋军马队前面,抽出腰刀大吼:“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冲上去擒了他们。”
话声方落,封元第一个拍马持刀冲向上千名夏军马军队列中,身后的五百宋军将吏无不跟着‘嗷嗷’地冲上去。
观战的息玉卓等大将无不为封元捏了把汗,毕竟对面是上千精锐的天都军马军将吏,可以说是一支非常恐怖的力量,单凭五百宋军就想弹压,简直是自寻死路。但出人意料地的景象出现了,面对宋军的冲击,夏军骑兵竟然没有几人敢于抵抗,宋军所过之处几乎无人之境,令人大摔眼睛不能相信。
封元几乎毫不费力地冲到了几名为首的反抗者身前,当两名军官左右前来抵抗之际,他毫不客气地闪过一人,手起刀落将另一人斩落马下,随即那个命大的也被随后而来的马队所吞没,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真正的反抗者也就是几十人而已,其他人都在惊恐之中象征性地抵抗一下,说是千余人对五百人,实际上宋军占了极大优势。
几十名顽固分子被宋军马队团团包围,宋军将吏毫不客气地砍杀任何敢于反抗的夏军,一时间刀光剑影、残肢断臂、惨声回荡。
封元眼看为首的一名中年指挥使惨白的面孔、惊恐的目光,他心中一喜,旋即判定这就是变乱的祸首,拿下他便可以迅速结束这场闹剧,当下大吼一声,拍马冲上去,当头就是一刀。
那名指挥使眼看上千人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早就心惊胆颤无心恋战,眼看封元这一刀砍过来,竟然没有避闪而是手执长枪挡了上去。
木制的枪杆怎么能挡的住封元手里的宝刀,刀锋过后枪杆被斩成两段,整个人连头盔带脑袋被砍成两半,一个半个脑袋的人骑在奔驰的马上,行了二三十步才倒栽葱地扑倒在沙地上,景象饶是血腥恐怖,令那些久经沙场的军人看了亦是背脊发凉。
“速速放下兵器——”封元举着血淋淋的钢刀,一张脸扭曲地令人恐怖,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煞。
坚定叛乱的夏军几乎被屠戮,其他人惊慑于封元威勇,能听到他喊话的几乎同时放下手中兵器,跳下马来,后面的不知何故,也纷纷效仿,再没有了领头人之后,一时间上千人的叛乱在短短的时间竟然没迅速平息,仅仅有二十余人被杀。
宋军马军将吏环绕着这些叛军监视,一些夏军将吏过来,开始收缴这些叛乱者的兵仗器械,把参于叛乱的人集中起来看押一处。
封元单骑回到息玉卓的身边,由于宋军的到来稳住了夏军纷乱的军心,高平亦是指挥殿前司兵马压了上来,使夏军惊秫不敢动,来罗明珠左右无计,策马赶到后面和息玉卓会合。
“亏了封参军虎威,轻易收拾了乱局……”来罗明珠不待封元开口,当先恭维了一句。
封元勒住马,笑道:“承蒙来罗太尉过讲,某实不敢当。”说着目光转向息玉卓,沉声道:“二位太尉,高帅、徐帅正在等待二位太尉,还请交割兵马,让军中将吏们进入新寨休息。”
息玉卓点了点头,颇有感触地看了看这位身溅鲜血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看来真是锐气尽丧不复言勇!但他还是要封元回答他一个问题,当下道::“不知封参军如何处置这千人?”
来罗明珠与附近几员夏军大将都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大家的目光齐齐凝聚在封元面上,想听听这个年轻人如何判决上千人的生命。
“杀——临阵反叛者,按军制全部处斩。”封元冷冰冰地环顾众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第四章
白池城失陷,息玉卓、来罗明珠两位大帅率夏军高等武官十七名、万余名擒生军将吏归顺宋军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兴庆,城中就发生了一场可以说是不大不小、却不合时宜的动乱。
李仁忠终于按耐不住动手了,他没有利用黑夜去偷袭皇宫大内,反而在清晨,选择一个正朝的时候发动了这场政变,一反常规的做法,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创举。
清晨时分,在一些深巷坊间夹道间的街道上,仿佛在一夜之间出现了数千名手执钢刀的人,这些形形色色打扮的浪人,还有一些全身披挂的侍卫亲军,汇聚在离内城不远的街坊道口,他们利用大臣们正准备从府邸上朝的时间,迅速穿越内城南薰门直接奔向大内。由于是正朝的日子,内城通道是畅通无阻的,区区几个守门禁军,哪里是数千凶悍之徒的对手,南薰门当即失手。几名倒霉的大臣撞在了枪口上,本这群人一并拿下,敢于反抗者被当即格杀。
昔毕长却没有在其中,他在昨夜就混在班直卫士中,暗中联络班直中的死士准备打开宫门,接应这股由那征末浪率领的杂牌军,而当值大内正门的正是昔毕长曾经的旧部,这群亡命之徒的贪婪欲望被新皇登基后富贵的许诺所激起,他们在那征末浪行动之时,就在当值门卫的配合下杀死殿值等十余名同僚,不动声色间夺取了宫门关防,而昔毕长躲在殿值班房内,焦急地等待着那征末浪的到来。
任纯聪与任得聪一同下马,向宫门而来,昔毕长暗处观看,眼看他叔侄二人有说有笑地坐过来,身后跟随着二十余名殿值,由于任得聪是枢密院都承旨,上朝是必然的,任纯聪亦是新任御围内六班直殿前直监军使,算算今日当入宫接手关防,这几十名殿值也是进宫接替关防的同僚,一切都还算是正常。
当他们走进宫门,任得聪当先拿出腰牌递给门卫验看,其他殿值亦是慢吞吞地走到宫门前,他们的腰上都配有短刀,参加叛乱的殿值也没有留意,原本进宫当值的宿卫带有短刀很正常,再说人家腰间都配有今日当值的腰牌。
“阿华,今日进宫当值啊……”一名参加叛乱的班直卫士和正准备进宫的班直卫士说话的时候,忽然见对方猛然拔出短刀向自己砍来,这么近的关防。
血腥的场面并没有结束,在任纯聪大吼一声后,二十余名殿值纷纷抽出腰刀,对叛乱的班直侍卫大肆杀戮,那些叛乱班直跟本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措手不及,五六人当即横尸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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