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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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5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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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辛道宗和张琼竭力指挥拼杀,但面对金军血肉铸成的防御线,仍然感到力不从心,整个第五镇的前进势头几乎被完全遏制,并且频频遭遇金军轻装部队的反击。

而捧日第一军和龙卫第一军的情况更加危险,他们仅仅有少量的战车,不可能结成车阵御敌,以手中的甲仗器械结成军阵抵抗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金军军阵,显然是相当吃亏的。由于辎重部队没有跟上来,缺少弓弩箭矢,随身的箭矢又太少了,这些将吏被严禁随意放箭,但金军的弓箭却从四面八方如蝗虫般地覆盖而来,让人透不过气来,很多宋军将吏仅仅从大牌后露了下头,就被箭矢射中头部身亡。

到了这个时候,高平才感到心下真的是发慌了,眼见金军人山人海、不断地挤压而来,宋军三个相互不连接的军阵、如在狂涛中的三叶偏舟在狂涛中漂泊,随时都有可能被这股狂涛所淹没。

关师古眼看形势危急,自己的部众每时每刻都有巨大的伤亡,令人实在无法忍受了。他潜心观察一阵,见金军意图在于困住他的龙卫第一军,拖住神卫第五镇,集结重兵集于左翼先歼灭捧日第一军,这就说明他的部队还有最后的一线生机,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此时却是一个后撤的大好机会。他感到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当下厉声喊道:“高帅,三个军阵很难靠拢,现在发旗语徐徐南撤,我军还来的及和神卫第五镇会合……”

不想高平执剑怒视关师古,厉声说道:“如今龙卫第一军若退,捧日第一军军阵必会崩溃,军帅怎可抛下战友自保性命,致捧日第一军于危难之中。何况我等武人以尽忠报国、马革裹尸为荣,军使再言撤退,本帅必斩之。”

关师古恨恨地一跺脚,眼看高平面对一线希望而不见,要是再向前冲恐怕不仅捧日第一军完蛋,连他的军司也保不住军好了。当真是心底窝火,但主帅军令他又不能违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只要他的龙卫第一军能够保持队型向捧日第一军靠拢,还是有希望冲出去的,当下对一名中军卫卒怒喊道:“传令——都给我上去,一定要顶住。”

“可恨未携重械,让郦琼、李成小儿猖狂……”高平狠狠地怒骂,他早就暗自后悔宋军行动太快,原以为郦琼、李成二人会再次北退,捧日第一军更是以攻占县城为目的,轻装快进,没想到金军反扑且是全面反扑。没有了远程抛石机、火炮、机驽车、四轮战车,宋军如同没了牙齿的老虎,各步车营的步弩手对于十几万人的大战,敌军忘死的冲击,只能聊尽人事罢了。

不过平心而论,即便是未有携带重械的两万多殿前司宋军精锐,只要能将两个军阵合拢,在全副武装的神卫第五镇的支援下,就凭他金军十万汉军也不一定能这么轻易取胜。可如今,金军意图极为明显,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三个军阵分隔开来,一个一个的吃掉,而且战场的形势已经开始不利于宋军,由于高平没有利用第五镇进入时的大好时机,让龙卫第一军和神卫第五镇靠拢,回到神来的金军已经牢牢地把第五镇挡住,两个军司的大阵也无法靠拢在一起,造成了宋军被分割三处各自为战的尴尬境地。

封元和拱圣第一军军指挥使呼延通、天武第三军指挥使王复、神卫第三军指挥使何春骑马上了南岸的一处土坡,遥望洺水北岸的战场。

“金人围二打一,看来捧日第一军支撑不了多久了!”何春放下单筒瞭望镜,无不担忧地道:“他们未携重械,能与金军抗衡多久?我部第五镇已经参战,不如顺势把第六镇和我部军司全部运过去,并把全部的机弩车运过河归入我军,我率第六镇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够渗入捧日第一军和龙卫第一军之间,将两军东西连上,大家共同退下。”

“雨亭莫急……”王复看了眼正在举着单筒瞭望镜安静地观望战场的封元,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看金人围二打一之外,你的神卫第五镇左翼又有军马调动,看尘烟有万人之上。还有我军三阵之南,只有几千人马,这是何意?为何高帅在开始不趁机把龙卫第一军和神卫第五镇会合,至少可保住万余人马安全退回。”

“大丈夫岂能抛下袍泽,而独自保命呢?”何春对王复的话很不满意,他用有点不屑一顾的目光瞥了眼王复。

呼延通对他二人言论不知口否,脸色仍旧是淡淡无色,仿佛并不关心北岸宋军逐渐处于的劣势。

第九十五章

“雨亭兄,几道兄说得有理!”这时正在本着脸面观战的封元也放下单筒瞭望镜,目光仍望着战场,口吻淡淡地道:“何为大丈夫,能屈能伸者是之,雨亭兄岂不闻壮士断臂?一位蛮勇者不过是莽撞之徒而已。如今战事一目了然,如不弃捧日第一军,则龙卫第一军和神卫第五镇将同时玉石俱焚。高帅如此小女儿状、意气用事,只能累及数万弟兄,第六镇进发恐非明智之举,所以咱们要耐心等待。”

何春默然不语,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亦是认为封元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形势很明了,金军主力在全力围攻捧日第一军,如果高平理智一点,还是能够把龙卫第一军主力拉回来的,但可悲的是高平却没有这么做,时下连同自己的神卫第五镇也被牵连进去,当真是郁闷透顶,那可是一支装备齐全的军镇啊!

王复却犹豫着道:“军法无情,我等却不能作壁上观,万一、万一……”

封元苦苦一笑,他明白王复说的万一的意思,但他却不能容忍再派部队过河冒险了,当下厉声道:“我岂能不知军法无情,但二位想想金军为何在此决战,独留南面。看战场以东林木茂盛、地形颇为平坦,万一有精骑伏之,或我等过河或高帅力竭,伏兵一出,后果……”他没有再说下去,何春、王复二人都是明白人,闻琴而知雅音,有些话不必深说,他们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现今只能用一支轻兵和高帅接触,他会不会回来,就看他自己得了。”封元想想并无别的办法,只能用一支轻装马队竭力杀透重围联络高平,看看能不能让他发令让神卫第五镇撤回来了,当下长长叹道:“意气用事,意气用事啊!”

何春马上接话说道:“第六镇已经有千余人过河,都是些轻车部队和马军,由我率本部轻装马队前去,力请高帅传令撤军。”

“那是甚好,不过留下兵马暂由军使副执掌,一定要以机驽压阵,防敌阴招,还有就是劝诫高帅务必回撤,断不可意气用事,如不然你要立即率部回来……”封元总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想说却又不知要领,索性不再费神去想了,他绝不能再让一名军指挥使再陷入重围之中了。

“都参军说的是,高帅若一意孤行,雨亭就快快撤回,不要稍有迟疑。”呼延通在登上小坡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一句话委实够惊人的,说出了封元未尽之言,而且是真真切切。

何春有些愕然,但却认认真真地、沉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策马离去,留下了封元和王复惊愕地神情。

待何春走后,王复疑惑地看着封元说道:“高帅会撤下来吗?”见封元摇了摇头,王复本就知道高平不会撤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禁长长地一声叹息。

正在这时两名马军将吏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一名中年白衣骑者上坡到了封元、王复和呼延通身边,还没等封元问话,一名马军军卒抢先道:“三位太尉,此人自称兵部职方司两河司的人,有紧急军情要见高帅。”

封元、王复和呼延通愕然打量着此人,看他三四十余岁上下,样貌普通无异,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只是神态孤傲,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煞气,目光中有着几分令人寒栗的冷漠。封元暗自在心中肯定了此人的身份,没有这种煞气和冷漠的杀机绝不会是职方司北面使臣,但他还是谨慎地用平淡的口吻道:“敢问阁下何人,要见高帅何事?”

那人用冷冷的目光瞥了封元一眼,口气颇为托大地道:“只有见了高帅,才能呈上密报,还请这位太尉代为传禀。”

“高帅在北岸节制征战,急切不得回,本帅乃殿前司拔隶五军都参军使,此时代替高帅在权理军务……”封元见来者倨傲,心下顿生几分不满,言语间也有些不太乐意,但他还是照顾两河司北面使臣的面子,毕竟是张阶手下的人。

那人听到都参军使的时候,脸色明显温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拍马到了封元身边,刚把手伸入衣袋,两名马军军卒“霍”地拔出马刀,那人闻声转首看了看神情紧张他们,目光颇是轻蔑的一笑,才拿出一面贴身令牌递于封元说道:“在下乃兵部职方司同提举两河司张大人座下提举行人事杜如松。”

“原来是张子升的帐下大将杜公事,失敬、失敬啊!”封元听说此人不仅是两河司的人,而且竟然是张阶手下干将,行人司是专门管理各房使臣的衙门,能够成为提举自然满面笑容地拱了拱手,让两名马军军卒下去后,才道:“杜公事有何军情?”

杜如松毫不理会封元的客套,径直道:“两河司河北馆探知完颜宗弼派遣帐下骁将东心雷率万余马军日夜兼程奔赴此处,因为东心雷所部是上京五万户之首,马队规模非常庞大,战斗力在金军中亦是一等一,故派在下来报。”

王复大吃一惊,不待封元相问,急道:“金骑现在何处?难不成已经到了战场……”

“来时获一游骑,知其部伏于城东林后。”杜如松回答的轻轻松松,擒杀行当他做的是炉火纯青,对付一个小小的马军军卒还不屑他细说。

“看来李成、郦琼这次反扑是大有文章,万余名女真骑兵……他们是要尽可能吸引我军过河,再来个雷霆一击。但如今大军正在交战,高帅誓死不退,如之奈何?”王复做为殿前司军一级的大将,当然明白东心雷万夫队是金军一支绝对主力,有这支部队的参战,在北岸苦战的宋军处境不妙,如果这支马队对宋军侧翼进行一次迂回,恐怕北岸的两个军又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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