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装另一个令人生畏的潜在故人,或许朝廷无奈的一步,但确确实实地再造就更可怕的对手。做为王咏翎的好友,他对朝廷中王觉的势力请请楚楚,当然他也被一些人视为王党的边缘人物,因为他能够得到快速的晋升,很大程度上是王泽的提携,这也是他能够对王峦渊礼让三分关键所在,此时他又有些不明白王泽倒底在想些什么,以朝廷的实力完全可以通过两河进行北伐,为何要武装草原上这些可怕地潜在故人,尽管他和这些部落的首领称兄道弟,但说到底还是相互利用关系,谁也不能把目前融洽的关系维持太长时间。
“以参军之间,如之奈何?”
王峦渊淡淡地道:“此朝廷大略,下将亦是无能为力!”
曾言轻轻颌首,捻着胡须道:“相信王相公必然会有所定策,咱们还是做好份内之事便是。”
“话虽如此却也不能任由这些蛮族壮大……”王峦渊说到关键处欲言又止,卖了个大大的关子。
“哦——”曾言被王峦渊的话勾起了兴趣,不禁问道:“参军有何妙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个嘛……恐怕有违朝廷大策,下将却是担待不起!”王峦渊的笑有些得意,显然他知道曾言会这样问他。
曾言一征,旋即明白王峦渊是有备而来,设了个套让他钻进去大家此同承担责任,他禁不住在心中暗骂王峦渊小孤狸,但此事也能理解,毕竟不是一般的琐事,一个武将岂敢去独自承担,有了一个高等文官合作不失为高明的策略,当下讽声道:“参军请说,只要对朝廷有利,本官就是丢官罢爵,亦是成全于你。”
王峦渊见曾言一脸正色、口气决然,又知他平素忠义,这才深深吸了口气,断然道:“既然九汰如此说,那下将就把我等多日深思之谋划细细道来。”
曾言一征,他听出王峦渊并非一人所为,而是由几名参军或是整个在草原上的参军团此同的谋划,不禁深深吸了口凉气。既然这些深蕴兵法的参军们巳经看到的问题必然不会错,他们既然巳经有了谋划,定然不是一两日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私下的、秘密的探讨所指定的的、有针对性的策略,一定有可行之处,不过这群把握实权的参军竟然背着他这位最高等级的文官私自定策谋划,无论其出发点本着终于朝廷的宗旨,却不能不令他感到背脊发凉,其惊秫程度比面对强悍的草原部落有过而无不及。
须知禁军中已经人人皆知握有大权的并非各部都校,而是枢密防都参军司,都参军司中实际带握作战权力的是行军司的那群行军参军,这群特殊的人虽说都是些将校,但他们手中掌握着侍卫大军都校也无法企及的权势,而朝廷反而乐于见到这群将校的权势凌驾于都校之上。久而久之也影响到其它的都参军司中的行军参军们,他们虽然无法同枢密防都参军司的行军参军相提并论,但其仰仗着枢密防都参军司的暗中支持,气焰也非常嚣张,不然一个从七品的行军参军使副竟然能够和同僚们背着他制订了图谋盟友的计划。
他并非介意这些行军参军们背着他做事,而是担忧这件事之后的可怕祸乱,那就是军人干政,他亦是被王泽称赞的睿智之士,在他看来这群受到正规军事教育、有着不算低的文学修养的将校一旦有了野心,他们对朝廷的危害远远高过任何一个异族的威胁,五代的武人祸国与之相比也不值一提。
“嗯——说下去……”他虽然没有任何作态,但口气上却冷淡了许多。
王峦渊却没有注意到曾言的口气有些冷淡,他仍然沉浸在得到曾言支持的许诺中,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话中多了几个字而引起的麻烦,道:“草原上的部族分散,相互之间攻撼不止,乞颜和可列两部是实力较为强悍者,如今塔塔尔部落被他们击败、损失惨重,已经无力争霸草原,目前东部几个部落也相继败亡,唯独与之争霸的就利下乃蛮人,但乞颜和克列两部装备了大量禁军甲仗器械,又在战争中获得其他部族尤其是金军的精良器械,乃蛮人恐怕不是这两个部族的对手。朝廷北伐成功之后,就要和这两个强悍的部落相邻,十几年或许能够太平、几十年呢?百年之后有待如何?所以各位参军认为这场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凉州的战事顺利大出王泽意料之外,正确地说应该是这场战争地结局大大超出他的顶期的目的,也彻底推翻了枢参几个兵棋推演地预案。韩世忠和张宪赢的太快、太突然了,让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昨天的塘报还是在激烈对战中,胜负还在难料之中,今日就是聚歼西李叛羌十余万人,斩杀大将仁多阿宝,令他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大捷的方式,也令他不知下一步到底该怎样是好!
“你们看看吧!这几份官塘挺有意思……”王泽把几份塘报递给了虞允文和秦闵行还有陈东三人,他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
陈东的官阶最高,他自然第一个得到后稍稍一看给了虞允文,而秦闵行最后一个看到,但他们三人无一例外地都在欣喜之后面露难色。
当他们看完后,王泽淡淡地道:“打败仗为难、打了胜仗更为难,不知三位感观如何?”
陈东他们三人自然明白王泽所指,不然他们也不会面有难色,陈东却有自已的看法,他与先道:“韩世忠、张宪二位太尉所陈之事不无道理,但如今西李大败,巳经不可能对边地形成威胁,东、西两面已经完成对女真人的合围,相公正可趁此大好良机全力北上才是,至于河西、羌兵和行在的事倩还是可以放一放的!尤其是李仁孝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任其自生自灭就是了。”
王泽闻言默然不语,良久才对虞允文道:“彬甫怎么看?”
虞允文正在思虑出神,冷不防王泽相问,稍稍迟疑之后,才正色道:“韩世忠、张宪二位太尉的忧虑的确不无道理,各族羌胡将吏编制在一处的确存在很大风险,尽管其战斗力颇为犀利,然一旦有事将不易弹压,把其建制打乱和汉军混编不失为防苑于末然的上上策。至于韩太尉所请趁着李仁孝大败之际对河西用兵,亦是兵家正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被契丹或是吐蕃、乃蛮占了先机,日后可就不好办了,至于行在事非我所能参快。”
王泽淡然一笑,暗自称赞虞允文识得大体,更能够洁身自好,绝不妄自尊大而卷入纷杂的朝廷政派之争当中。
陈东却瞥了眼虞允文,不太满意地道:“彬甫这又是怎说?如今朝廷第一要务就是北伐收复燕云失地,一旦由西侍军进入河西,李仁孝必然孤注一掷、奋力死战,到那时空耗将吏、财帛,于北伐并没有半点好处,如今正可把一部精锐北调,参加却将打响的决战。”
王泽听在耳中、叹在心中,陈东和虞允文在国事大局上高下立分,暗自对陈东缺乏战略目光感到无奈,但又不能公然指责陈东,毕竟陈东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而且这种论调在朝廷中占有主流的地位。
虞允文平时显的非常低调,但在军国大事上却异常的坚持立场,陈东话声方落,他立即高声道:“陈大人此言差矣!军国大事怎能说一二之分,北伐固然是军国大事,但河西亦是汉唐旧边,同样是收复放土,朝廷征伐决断不能缘木求鱼,应与根据天下大势相机而动。今大军虽然对女真形成包围,但女真人的主力至今尚末出战,而西北曾大人还没有重创女真西部守军的塘报,侍卫水军和驻泊高丽的侍卫马步军也没有完成对会宁的直接威胁,或可说此时进兵,兀术或避战拖廷或倾力来战,形势对河朔的两路大军并无十层胜算。反观河西州郡,李仁孝兵败凉州仁多阿宝伏诛,西李残部主力几乎被全歼,河西州郡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可以肯定自此一蹶不振。朝廷若当此大好时机观兵不进,让残辽或是乃蛮得了便宜,到那时再想收复河西,就必须面对更加强大的对手,而且又必须牺牲一定程度的道义忧势,到那时诸公悔之晚矣!”
王泽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道:“彬甫所言极是!”
陈东愕然道:“纵然李仁孝元气大伤,但困兽忧斗、其实力不可小视,河西之地虽然贫瘠,但仍有近百万人口,仍可征伐兵力十万之上。西侍军倒底要动用多少将吏西征,宣抚司会计多少甲仗器械、粮草银钱,万一久战不下,必然影响两河的战事进度,还望相公三思。”
虞允文淡淡一笑,看了王泽一眼后才道:“陈大人多虑,李仁孝在凉州损兵折将,短期内根本无法组织一支像样的大军,即便是能够组织一支为十万人的大军,但那不过是十万农夫走卒而巳,在我精锐的西侍军面前岂能讨到便宜,不过是案上鱼肉而巳。不过西侍军进入河西征伐的将吏亦需控制,数万人足矣,太多的话也是浪费兵力、粮饷,这样的话韩太尉还是有力最对河东的刘太尉进行支援的。”
陈东木然不语,他虽然并不认为虞允文之言是上策,但若能够以数万人收复河西,西侍军又能够有力量再次对东面增援兵力,那又何尝不可。
王泽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以彬甫之见,西侍军当如何筹划?”
虞允文稍稍思量之后,道:“相公——下官以为收复河西可不以侍卫大军全建制出征,各路侍卫大军拔隶部众皆可,沙骑、骁骑、番骑可调集三个军参战,组成一支马队,再由步曲侍卫大军、番落侍卫大军和胜捷侍卫大军抽调各镇营和横山等地乡军混编,组成攻城部队,而辎重转运部队由灵夏路组成乡军部队护送。这样一来动用禁军不过四五万人,校闻乡军两三万余人,只要稳住吐蕃人,西侍军仍然可以保持一支可以东西随时支援的主力。”
王泽稍稍思量之后,颌首笑道:“彬甫真是出可为将、入可为相的贤才!”
“相公过誉了!”虞允文见王泽对他评价如此之高,倒是有些意外中受宠若惊,同时也明白自己的建策符合王泽地心思。
王泽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