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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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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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种师道建言赵桓如能驾幸长安,更可以发挥宋军所长,以虎牢、潼关之天险,汴梁、洛阳等坚城消耗金军实力,即使金军打到关中,亦是强弩之末、不堪一战。

耿南仲与聂昌却言道百姓困匮,调发不及,而西军精锐半数损于河东,若再调发陕西六路乡军,恐西李趁虚而入,夺取横山入犯关中,何况养数十万兵于京城下,已是府库空空的朝廷如何支付的起这笔庞大的军费。耿南仲甚至认为,朝廷讲和,不务用兵,如果金人知宋军入驻京城,志不在和,岂不激怒。

此时,做为耿南仲甚为倚重的唐格却认为种师道的建议稳妥,并与耿南仲当廷发生公开争执。唐格虽然依附耿南仲赞成议和,可这并不妨碍他做为一名士大夫独立的人格。

唐格与耿南仲的不同之处便在于,耿南仲事事均与李纲等人做对,为一己之私、不顾后果、无视大局。而唐格尽管也是一味求和,却是站在维护赵宋天下的立场上,他认为求和为上,战为下,和为主、战为辅,当以战促和,在金军即将打过黄河之际,朝廷虽是尽力讲和,但不能不做万一的准备,可以说他与李纲等人只是对战和主次的认识不同罢了。

故而对耿南仲的一番大论甚为不屑,哪里有敌军深入腹地,将至京城之际,还不传召勤王之师入驻京城的道理。

时任尚书右丞、中书侍郎的何粟却劝谏赵桓死守京城,并劝赵桓以周平王东迁为戒。说道:“虽周室东迁,不如是之甚,譬如不肖子尽挈父祖田宅而鬻之。”

赵桓终于没有采纳种师道建议,决意留在京城。

在宋廷内部纷争不休,耿南仲认为金人不过是抄掠两河州郡之时,金军东路军直扑北京的塘报与太原失陷的塘报几乎同是到达,惊的满朝文武一片哑然,能言善道的耿南仲更是直咽唾液,许久才回过神来。

两河局势在朝廷犹豫之间,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在由于太原的失守,金军西路军步步南下,东路军更是势如破竹,完颜宗望从井陉关进兵,杀败宋将种师闵,长驱直入破天威军,攻陷真定府治城,真定府路都钤辖刘竧兵败自缢,知府李邈被虏北去。完颜宗弼驱使三万大军又进攻中山,河朔大震。

南道总管张叔夜,闻得京城空虚,请统兵入卫,陕西东面制置使钱益,也要率兵前来。

耿南仲、唐恪一意主和,飞檄驰阻,令其驻守原镇,不得无故移师,诸人只得折行而回。其余各处行营,皆已接到停战的旨意,都坚闭营门,不管外事,一任金军如何烧杀劫掠,视若无睹。赵桓又遣著作郎刘岑,太学博士李若水,分使金营,请缓师修好,及刘岑等还朝,说完颜宗望索要朝廷所欠金帛,完颜宗翰定朝廷要割三镇。

赵桓不得已,只好再遣刑部尚书王云,出使金军,许他三镇岁入的赋税,一面又遣给事中黄锷,从海道赴金都上京,请罢战言和。但这一切努力,都无法阻挡金军南下的步伐,河朔州郡真正在与金军野战周旋的只有高平的数千马军,而且在金军几次重击下,不得已向汴梁方向步步后撤。

靖康元年十一月五日,枢密都承旨冯澥归自河东,言金主索金玉辂及上尊号事,赵桓从之。冯澥行再次北上两日,中途遇王云,二人同还京城。王云坚持割让三镇以应金人所要,并上报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前锋完颜银可术部已破河东襄垣县,正在向滑州进攻。

十二日,金军西路大军抵达河外,时李纲在救援太原战败后已被贬斥,河东、河北宣抚副使折彦质率河朔、河东军十二万,夹河而列阵。签书枢密院事李回亦率马军一万,也来到河上。

宋军列下七八个大寨,守护着大河的渡口,对面就是金军西路军主力七八万女真骑兵与渤海、奚族、契丹人组成的马步军。

“对面宋军夹河列寨,我军如何强渡。”西京路都统完颜银可术瞭望对面隐约可见的宋军营寨,不禁摇头为难不止。

完颜宗翰观看一阵,并不以为意,反倒是朗声大笑。

完颜银可术不解地说道:“南面宋人军势不弱,我军尚不知何以渡河?左副元帅何故大笑”

原来完颜银可术率金军前锋三个万夫队抵达河上,遥见宋军阵容庞大,军容甚盛,金军将吏都有惧色,不敢渡河出战,无奈只得飞书请完颜宗翰前来定夺。

完颜宗翰轻蔑地瞟了眼对面宋军营寨,轻松地完颜银可术道:“南岸宋军不下十万,又有马军助阵,若对阵厮杀,未知谁胜谁负。不如先用虚声来吓他一吓,南人都是胆小无用的,或许能吓走他们,倒可以省些气力,也未可知。”

完颜银可术恍然大悟,笑道:“左副元帅高见,这些蛮子倒是我军打怕了,我军若是强攻,纵然能胜,亦是伤亡不小……”说到这里,又有些忧虑地道:“但不剿灭这些宋军,怕是他们退回汴梁,对我军攻城极为不利。”

“哪个说要一定打下汴梁城。”随即,完颜宗翰又望着汴京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右副元帅的大军想必快到大名了吧。”

完颜银可术疑惑地看着完颜宗翰,他一个赳赳武夫,虽是用兵老道,可说到心机,可就差了一大截,完全不明白完颜宗翰话中之话。

完颜宗翰见完颜银可术疑惑的模样,并不多说什么,他本来也没有想让完颜银可术知道他心思的意思。于是沉声说道:“大军立即扎营,多设擂鼓,夜间吓吓这帮蛮子。”

第五章

靖康元年十一月十二日午后,河阴官道。

北风飕飕地肆虐枯黄的大地,卷起了大河两岸干细的沙土,弥漫在浑浊的天空中。

通向东京汴梁的官道上挤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逃难人群,有富人家的马车,也有装载家当的牛车、驴车,更多的是穷人家的人力车,官道上纷纷嚷嚷、叫骂不停、哭喊不止。走失的人在人群中摔摔撞撞寻找自己的亲人,歹人明目张胆地抢掠财物,公然侮辱妇人,致使这不见边际的逃难队伍,行动极为迟缓。

路的两旁横竖着零零落落的尸体,有的被匆忙半掩在土里,有的干脆就被抛到枯草堆里,好在是隆冬季节,尸首不至于腐烂生疫。

百余骑士组成的马队,在官道旁停下。百姓们眼看着上百名身穿大红战袍,骑在马上的朝廷官兵,若是在平时,早就远远地避开,哪个想平白地惹这群武人。今天,任凭这些官军厮骂叫喊,百姓们仍然一个接一个,木然地向东南方向而去,这支百余人的马队,根本无法冲过官道。

王泽身穿紫袍,骑在马上,目光凄然地看着从眼前徐徐而过的难民,那一张张麻木的脸面和那一双双茫然的眼睛……他那清瘦的面颊不断地抽动不止,几次想下决心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双目轻轻闭上,嘴角不住地颤抖。

金军的再次南侵,由于太原失守,使金军东西两路得以相互呼应,直下汴梁。大宋本已历经金军第一次入侵,而残破不堪的河朔、河东,由于朝廷的避战,各路将帅各自为战,根本无力组织金军马队的南下步伐。这正是王泽等待多年的机会,也是他入仕以来最冒险的一次决断,但他看到眼前的惨然景象,还是下不了冲过去的决心。

“恩师,时不我待!不能等下去了,穿过去吧。”

王泽微微一晃,遽然睁开双目,斜眼冷漠地看着身旁的四弟子封元,那道冷光中闪过一道如释重负的光芒,但他还是没有做声,目光又转向任凭前面十余名官军叫骂、也无动于衷的百姓。

“金军已抵河上,恩师当以大事为重,断不可有此妇人之仁。”

王泽没有转头,他知道这是他的三弟子张云仁几乎在扯着嗓门喊话,他并不介意这句几乎无礼的话,他知道这几名身有武艺的弟子压抑的太久,年轻气盛的他们,面对有奋起一搏的大好良机,急切之心当可理解。而且,他心中急切的心情,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恨不得立即冲到大河渡口。

“喊话,有阻碍帅司公务者,格杀勿论。”徘徊良久,王泽终于下了决心,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刻便少一分机会,他等不起了。

可悲的是,被迫流离家园的百姓,精神上早已麻木了,他们有的是从河东、也有的从河朔一直逃难到这里的,而且还得继续逃难。除了向南走,他们对身外一切都没有太多留意,只是要远离战火,十几名官军的喊话压根就不起任何作用。

“恩师——”封元的目光变的越发焦躁,握着马缰的手青筋暴起,脸面上隐隐若现着杀气,这与他十六七岁的年纪很不相衬。

“冲过去——”王泽口气决然,再无半分犹豫,非常时期,有时牺牲是难免的,这个道理他明白,他又忽然感到,说出这三个字,其实并不是很难。

难民队列面对上百人的马队冲击,顿时间大乱,有些人想躲也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马蹄从自己或是自己亲人身上碾过,再碾过……

天色将晚,宋军后军营寨南面不远处,一处小土丘的后面。

王泽赫然骑在马上,在队伍前面,身后是、封元、张云仁、王孝仁、李纯、邱云五名弟子。他们冲过了厚厚的难民队伍,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河阴渡口,在小土丘下暂做停留。

“恩师,前面就是折太尉的河朔军大营后寨了,大约还有十里之地。”

张阶从一个土丘上跑了下来,来到王泽的马前,目光兴奋地道。

王泽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路鞍马劳顿,在此休息片刻。”

说罢,纵身下马,众人也随之下马,由于不久前的夺路,最少踩死踩伤百姓数十人之多,事后大家心中都不免有些不安,话也很少。

将吏们三三两两聚坐在地上,就着酒水吃着大饼干肉。

约有小半柱香,王泽随意走动在随行这群将吏们周围,众弟子们在后相随。

王泽停下步子,回身对六位弟子说道:“过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要入大寨了,准备的如何?”

张云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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