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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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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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见孙傅接了旨,这才放下心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温声抚慰:“知卿忠义,朕以国事相托,可谓得人。”

隐隐已有托孤别离之气,孙傅只得下拜恭送赵桓车驾出了朱雀门。

刚刚出了朱雀门,京城百姓闻知,不期而集了七八万人拦住车驾。几名老者上前拉住赵桓所乘车舆跪拜称:“鞑虏最无信用,官家不可出城再入虎穴。”

赵桓看到这种场面,也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不忍相看,流下了眼泪。

在一旁担任护卫的范琼却对拦驾的百姓大声呵斥:“还有规矩吗?竟敢当街阻拦圣驾。官家早晨出去,晚间便就会回来,尔等速速退下。”

众百姓对这个为虎作伥的奸贼十分痛恨,不知是哪个大呼:“打这个奸贼。”

众人纷纷拾起瓦砾向范琼砸去。范琼冷不防中了招,大为恼怒“保护圣驾,有敢挡着杀”说着抽出佩剑将那几名拉住赵桓所乘车舆跪老者的手给砍断。趁百姓惊慌乱际,范琼命众卫士拥车而去。

一路到了郊外,远远的看到张叔夜赶来,一把拉住赵桓所乘车舆。哭谏道:“陛下不可再往,臣恐金人无信。”

赵桓目光干涩,长叹道:“朕为保全百姓,不得不在前往。”

张叔夜心中暗叹:‘若是当日听了种师道、李纲等人谏言,何有今日之辱。’想归想,毕竟赵桓是皇帝,到了这个时候他嘴上还是把握住了,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京城虽是外壁失守,但尚有百姓百余万,内城都还完好,尚可支撑一段时日,勤王之师就在数十里外,陛下若此时返回城中,为时不晚。”

“爱卿不用再说,朕意以绝”

张叔夜也是聪明之人岂能不知直中原因,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只有号働再拜。赵桓心中凄凉,回首说道:“稽仲努力……”说了这四个字便以哽咽不能出声了。

范琼见状,知不能久停,万一生变将大事不妙。大声对侍卫吼道:“还不快起驾。”说话间拥着车驾前行……

汴京城内,到处张贴金国榜文,识字者念:“骨卢你移皆勃极烈左副元帅、王子右副元帅谨致书于大宋皇帝:近日差官入京,检视府库,藏积绢一色约有一千四百万匹于内,准充犒赏所领一千万匹,今承来示搜寻深意,恐似防再索,假以为辞,于理未安。比者城破,本意纵兵,但缘不忍,以致约束。今来赏劳诸军,议定合用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锭,缎千,衣绢数不限,早望依数应付且冀。”

“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锭,这揭天下财力亦不足以支付。”

“金人欺人太甚,老子早就说过,当日里若是我等请甲后一鼓作气,登上城楼,未必不能将这帮鞑虏赶下城去,还要受今日大辱。”

“老哥,小声点,莫要让人报了官,你可吃不消。”

“直娘子的,老子害怕了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俩,老子赚一个。”

“小心被开封府使臣听到,这可是杀头的……”

“就开封府的那帮贼厮鸟,就他娘的知道为虎作伥,临事一个也不管鸟用。”

“老哥,还是小心些,莫要惹祸上身,走了走了。”

“在前大金登城,敛兵不下,保全一城生灵,恩德至大,犒军金银彩缎,自当竭所有以应付。除内藏、左藏、元丰及龙德两宫、御前皇后阁、太子宫并臣僚之家,已根括到数目外,大段缺欠,今晓谕权贵戚里豪富之家,及凡有金银表段人户,仰体认大金之恩,匹两以上,尽行输纳。差王时雍管东北壁,徐秉哲管西南壁,并管受纳。依诸家元纳到封头,交与受纳官。如敢隐匿,及官吏乞觅,并仰一面处置施行。”

完颜宗弼读完国书后,递给一旁的一名下级军将后笑道:“赵桓这小子还真是卖力,国相就坐等他们送来金银和女人吧!”

完颜宗望大笑道:“这赵家小儿当真傻的乖巧,十万大军守城,数十万领甲百姓,信什么六甲神兵,竟然让我等成就功业,连契丹废主亦是不如。”

完颜宗弼深有同感地说道:“二哥此言及是,当初若是赵桓早以外军入卫京城,我等安能围困汴京。在我破外城之后,若数十万百姓反戈一击,胜败还是未知。真真是愚不可及,所谓天要亡宋,赵家不亡是无天理!”继而又对站在一旁的萧庆说道:“这些妇人可曾分发下去?”

萧庆说道:“各寨正在分发,却因姿色不等常有些许摩擦。有些将帅竟然为了女子,公然械斗,以至于常有死伤发生。”

萧庆所言就是完颜宗望等人也心知肚明,尽管已经命令禁止剽掠,但还是时有发生掳掠妇人之事。更有甚者,金军内部为强抢妇女经常发生械斗,最严重的是守城千户陆笃诜杀死其义兄尚富皂事件。

尚富皂率军把守汴京南薰门,利用地势之便,四处掳掠城中妇女,送到他所居的豪门大宅之中奸淫,其弟陆笃诜偶得一美貌妇人,正欲带回享用,不想被尚富皂看到,将那妇人强行夺走。陆笃诜大为恼怒,闯入宅中于尚富皂理论,二人一言不合,打将起来,陆笃诜恼怒之下将尚富皂杀死,旁边金军将吏劝解不及,而后双方卫队发生械斗,死伤十余人。

完颜宗翰深有感触地说道:“确实不能任由任意胡为下去,应当约束一二。”

第十九章

完颜宗望不以为然地笑道:“汉人女子娇媚远比北国姑娘,容颜又胜出千百倍来,难怪他们争斗。”

完颜宗弼淡淡一笑,身为女真皇族,四处征战杀伐,对享用战利品已经没有多少内疚,在他看来弱者就是要服务于强者,不过是物尽天择的规律而已。只是在他与王泽一面后,比过去更加严格地约束本部将吏,不得过度烧杀掳掠,此番分到的妇人,也要求部下有家室者纳妾,未婚者聘妻,不得乱来。有时候,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常常当做对王泽的善意回应吧,更多地是源自内心深处一股时常闪出,令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战栗的恐慌。

完颜宗望接着说道:“如今这诺大的汴梁城已是我大金的囊中之物,不妨多留几日,也正好领略中原的风情。”

“二哥所言及是!”完颜宗弼心不在焉地应酬着完颜宗望。

“二位王子,此时切不可大意。”完颜宗翰话语中有些忧虑,说道:“据探马回报,南朝的王泽屯兵在侧,召集外路兵马不下十万,其势不弱,我军此时不过八九万之众,又要看住城内百万居民,万一王泽勤王,而百姓响应,你我今日所获之物,将付之东流。”

完颜宗望不屑地说道:“王泽移师在侧多时,眼看着京城落入我手,却不敢倾力救援。以我看,此人不过尔尔,不足畏惧,左元帅多虑了。”

“但愿如此。”完颜宗翰颔首说道:“不要小看了此人,此人观兵与侧,近在咫尺本可破围直入京城,却拥兵观望,做看成败,足见王泽其志非小!”

完颜宗弼没有想到完颜宗翰竟然能将王泽分析的如此透彻,短短两句话条理清晰,不能不叫人深以为然。‘没想到粘罕竟然有如此能耐,看来我族之中亦不乏能人志士。’

完颜宗弼感叹良久,才说道:“左元帅所言甚是,看来我等要加快括城,尽快将赵家一网打尽才是。”

完颜宗望笑道:“一介书生,不过舞文弄墨罢了,上次叫他平白成就名气,有何志向。依我看,王泽不过是以两国议和为由,拥兵自保、裹足不前。”

“纵然如是,但王泽毕竟拥有重兵,断不可大意。”完颜宗翰果断地说道:“这几日里,宋军调动频繁,兵力向东壁集结,不知何意,还是小心为上。”

“对,国相说的是……”完颜宗望话声未落,一名亲军快步入内,向三人行礼道:“二位元帅、万户郎君,有一出身樊楼的歌姬,抵死不肯说出李师师的下落,反而咬伤真珠小王子。”

“什么——真珠”完颜宗望乍听爱子受伤,大为惊怒。咬着牙狠狠地道:“将那女子给我分尸处死。”

“有如此性烈的女子,将她押上来。”完颜宗翰大为奇怪,自从宫嫔郑氏、徐氏、吕氏三位妇女抗命不从,被斩杀,又有宫女张氏、曹氏抗完颜宗望意,刺以铁竿,挂于帐前,流血三日而死。其她王妃、帝姬入寨,完颜宗望指以为鉴,但从城中所要的女子,无论出身贵族或是平民,面对金军的刀枪无不就范,老老实实的听从金军分派侍寝。

这女子刚烈如此,竟然伤了真珠,使他大感意外。不禁说道“倒还是初次见到这等女子,想那不过一小小女子,能有多大力道。”

听了这话,完颜宗望瞪了完颜宗翰一眼。暗道:‘伤的又不是你的儿子。’当下问:“真珠伤的如何?有无大碍?”

“小王子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伤。”

不多时,两名金军军卒扯着一名身穿绿衣的,云鬓高耸的绝色女子入内。当时将完颜宗弼等人惊愣了一阵,均是暗赞:“好一个绝代铅华!”

如果王泽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这女子正是柳慧如。

原来真珠垂蜒柳慧如姿色,放过樊楼上的歌姬将柳慧如带到寨中,由于真珠还是对柳慧如嘴中供出李师师下落抱有一线希望,故而没有过分逼迫柳慧如,几日来终于对追问李师师之事彻底失望,在最后一次入城搜寻赵家在城中的残余皇族,又没有打听到李师师的行踪,回来后便就要对柳慧如轻薄,强行要柳慧如侍寝,哪知柳慧如刚烈如厮,执意不从。真珠大怒,柳慧如抵死不从、软硬不吃,争打中真珠被柳慧如咬下半只耳朵,当即痛的昏了过去。

“小娘子,你姓甚名谁?”完颜宗弼口气倒是还算温和。

柳慧如知道自己咬伤贵酋,难逃一死,倒是镇定自若,直立不语。

完颜宗望怒道:“你这贱妇,我儿看上你是你前世的造化,你竟敢行凶伤人,可知这后果如何?”

柳慧如面带不屑之色,冷笑道:“不过一死尔,又有何惧之。”

完颜宗望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一时间语塞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完颜宗翰捻须大笑道:“节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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