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差到哪里去。”石永梅还不服气了。
白棠抿着嘴角笑:“阿梅,你就是个护短的。”
霍管事扯着嗓让所有人听她叮嘱,宴席摆在前院,那地方连她也去不得,稍后自然还有接手的人。
她阴测测的一笑:“要是哪个不识好歹,在前头闯了祸,再落到我手里,就不是今天的这张好脸了。”
一屋都安静下来。
“这天,哪个都不许离开余府,宴席散了,有安排好的地方给你们留宿。”
这句话一出,这些女按奈不住,纷纷开口。
“开始没说不让回家。”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天不回去,要被我爹打死了。”
“怎么就不让走了,别是让我们做些不好的事儿,那我可不干!”
就像是一滴水,落到滚烫的油锅中,刺啦一声,爆开了。
石永梅飞快看了白棠一眼,前面还在犯愁要找地方,撑过这几天,估计阿棠是不会反对的,她家里头没人管,就算大哥回来,还是成天往外跑,别说是天了,就算十天,也不会有人来找。
除了几个胆小的,其他的一个嗓门比一个大。
有个身材丰腴,长相艳丽的少女,推开身边的人,瞪着眼冲霍管事道:“工钱是给的不少,但我不干了!”
从怀中将一个小荷包取出,里面是先给的定钱,往地上一放,理直气壮的往外走。
石永梅的后腰一紧,是白棠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她以为阿棠害怕,想转过身去安慰的拉住阿棠的手。
白棠却冲她挤挤眼,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都很热。
这种时候,要是一个能走了,屋里就留不下几个人,每双眼睛都在观望着。
霍管事等着那个嚷嚷着要走的,都快要到门前了。
动作实在是很快,挤在后面的压根没来得及看清楚,霍管事已经扑上去,毫不客气的一把扯住对方的头发,扬手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
响亮的声音,震慑住了所有人。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霍管事将人扳倒在地,又是一下窝心脚。
闷闷的一下,听起来都很疼。
又快又利,平日里肯定没少干这些。
有人害怕的用手背挡住嘴巴,但是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好像谁开口,谁就是下一个倒霉的。
等霍管事再一次将对方的长头发扯住,半个人只能跟着她的手势往后仰,头发披散下来,两颊红肿的已经快破相了。
“这是什么地方?说走就能走,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东西了。”
霍管事的话像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她抬起头来,目光缓缓的绕场一圈,大部分将目光赶紧移开,根本没有胆与她对视。
“拿了余府的定金,这天就是卖给余府了,好话丑话,我都说在前面,要是再有不识相的,这一个就是活生生的例。”
在一阵惊呼声中,霍管事将对方的额头重重往地上磕,前头两下,还知道要挣扎,额头的血流出来糊住眉眼后,就不再动弹。
等霍管事放开手,将屋门打开,悄然无声的进来两个仆妇,将人拖走,地上是蜿蜒的血渍,不知生死。
霍管事弯身将掉下来的小木牌收起来,掏出帕将手指擦干净,嘴角还带着点笑容。
“还有要走的吗?站出来!”
这样的场景下,哪个不想活了,才敢往前站。
“天以后,没有过错的,拿了剩下的钱走人,这天,可由不得你们。”
一片静默。
“听到了没有!”
有人哆嗦,有人捂着嘴哭,但是答案是一致的,谁也不想死在这里。
“都随我过来,不许喧哗,不许走散。”
霍管事领着十几个少女,出了大屋,一直往前走。
白棠和石永梅的手,始终握在一起,已经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到了一个如意造型的拱门前,霍管事停下来。
“如萍姑娘,人都送过来了。”
站在拱门中的女,十七八岁的年纪,头脸比霍管事又显得金贵些,五官很温柔,眼睛里带着笑:“有劳了,一共是多少人?”
“十七个。”
如萍的眼波往这边扫了扫:“只要十五个,其余的先留在你这里。”
霍管事从人群中,随意拉扯出两个。
“十五个了。”
“那就好,规矩都同她们说过了?”
“是,都教好的,要是有不听话的,姑娘回头告诉我再换人。”
如萍点点头:“两个可以替换也好,只怕有个万一,谁也担当不起来。”
她先看的是那个最美的少女,嘴角弯弯道:“你跟在我后头,其他的跟着她。”
陆陆续续的,跨过拱门,白棠心中想的是,她一直以为平梁镇就是个小镇,离天都也远,说得不好听些,就是个乡下地方。
今天,真进了余府才知道,有些事情早就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个余府的水,不是一般的深浅。
每一步都必须走得谨慎妥当,否则的话,小命都难保。
她倒是不曾后悔,接这一单私活,富贵险中求,过了霍管事的手,到了内院,想必另有一番风景。
如萍的话不多,耐心很好,慢慢又说了一遍,余府这次要宴请贵客,府中年轻的丫鬟不够,只得在外头选人,给的工钱不少,做的事情很简单。
“真的只是斟酒端菜。”如萍淡淡一笑道,“你们不用害怕成这样,老爷可是以前朝中的大官,府中很有规矩,不会乱来。”
。。。
 ;。。。 ; ; 石永梅嘻嘻一笑道:“阿棠,你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句话,我还从来没听过,什么,什么利的?”
白棠将有害而无一利的意思,细细解释给她听。
徐氏虽然不喜欢阿梅,还是不想让村里头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家的大女儿与阿梅走的是一,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大吵大嚷开来。
还有一点,白家欠着十五两银,村里敢主动上前搭话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话,你从哪里来的,听着像是有些问了。”
“就是在镇上听人说的。”
“不像。”石永梅深深看了白棠一眼,“阿棠,我总觉得你与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比你穷得多。”
石永梅噗嗤一声笑开了:“谁同你比这些。”
没等她后面的话问出来,院门一开,有人来问话了:“外头的可是来府上做事的?”
石永梅赶紧将两块腰牌递上去,那妇人淡淡扫一眼:“别人都进去了,你们还光顾着站这里说话,还不快些随我走!”
“是,是,这位婶,我们不懂府上的规矩,请多多包涵着。”
石永梅陪着笑脸,有意无意的将干娘的名字报了报。
“你是那个老货带来的?”那妇人的口气明显和善了点。
“那也要遵从规矩,今天是头一天也就罢了,明天还是早些来,你们两个的名次还排在前头,本来还有些机会的,这会儿,恐怕是好的都让人挑走了。”
“婶说什么让人挑走了?”
“还能有什么,好衣服,好料的,颜色艳的。”那妇人觉得手里一紧,是石永梅悄悄塞了一角银过来,她说得更加卖力。
“看起来是懂事的,我就再多教你们两句,你们腰牌上的字,应和了回头会在哪位贵客跟前伺候,当然贵客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谁也猜不透,没准会提出特别的要求。”
她多看了一直不出声的白棠一眼:“你们是姐妹俩?”
石永梅赶紧点头道:“正是,家中有人得了重病,等着银救命,否则的话,也不能带我妹妹过来,淌这次的浑水。”
“你还知道是浑水?”那妇人又干笑了两声,将她们送到一间大屋前,“你们进来的时候,是霍管事拿的主意,她在里头,还有其他的事儿,都要听她的安排。”
说完,扭头就走。
石永梅冲着那妇人的背影,无声的啐了一口,都是老皮老脸要钱的,没一个好货色。
白棠扯了扯嘴角:“阿梅,里头有人看着我们。”
石永梅变脸比翻书都快,那笑容浮上来,也是盈盈的一层光。
屋门已经打开,霍管事在里面忙得手脚都不够用,呵斥道:“还不赶紧给我进来!”
屋中还当真是姹紫嫣红的一片,桌上椅背上都搭着不同颜色的衣裙,还有十多个年纪相仿的少女,莺莺燕燕,琳琅满目。
“自己拿了合适的衣服换上,换上再来听规矩。”霍管事正在替一个肤白貌美的少女换合脚的鞋。
白棠很快抓了一件月白色的对襟短衫,还有柳绿的滚窄边裙。
石永梅飞快扫一眼,被带的妇人说中了,剩下的颜色都不够艳。
她素来喜欢穿大红大绿的,对那些赭色,墨绿色实在提不起兴趣,翻了翻,扯出条石榴红的裙。
眼睛一亮,还要再努力翻动,背后被人轻轻一推,她转过头,白棠已经将秋香色的衫塞到她手中,正合她心意。
白棠抓着衣裙,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果然霍管事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屋中剩余的人一眼:“都给我到里面去把衣服换好,磨磨蹭蹭的,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然后,她继续蹲在那少女脚边做事,屋中剩余的都往里面钻进去,想找个隐秘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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