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后没多久就神志错乱疯了,脑海里只剩下杀欲,两年的时间杀了近五千只妖怪,玉真子寻找到我,不但从我的手里救下白慕雪,而且一直跟踪我,阻止我继续滥杀无辜,没多久小师弟与其他几个门派的高手联手逮住我,并且与妖族订下永不犯妖族的契约,我则被软禁到至今,每日吸着这醒神香,防止又神志错乱。」
宣凡子目光厌恶的看向醒神香,血龙剑同样不喜欢这香气,但必须燃烧醒神香。
「你是不是今年渡劫?」
「是。」
血龙剑目不转睛的盯着宣凡子半晌,他没有激动的质问宣凡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表情别扭的问:「你需要我安慰你吗?」
宣凡子愣住,若非血龙剑红着一张脸,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脸上不禁浮出笑容,「你坐过来。」
血龙剑刚要坐到他身边,宣凡子又说:「坐我腿上。」
「啊?」血龙剑呆愣地看着宣凡子的大腿。
「你不是想安慰我吗?既然你想安慰我就坐我腿上。」宣凡子一点不脸红的说着让血龙剑越来越脸红的话。
血龙剑犹豫了好一会儿,脸烫得如火烧的坐在宣凡子的大腿上,宣凡子手一伸,将他横搂在怀里,使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轻柔的抚弄他滚烫的脸蛋。
血龙剑别开脸,但那只大手贴着他的脸,粗糙的掌心爱抚脸部每一寸肌肤,指腹暧昧的抚摸过唇瓣,玩弄的分开两片柔软的嘴唇,嘴里的津液湿润了嘴唇,流淌上宣凡子的指头。
「不要再修炼,好好的陪我渡过短暂的时日,我不求成仙得道长生不老,我只求你现在时刻在我的身边,好不好,血龙剑?」
宣凡子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他说些什么,却令血龙剑心口刺痛,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宣凡子才能抹去已经存在两千年的梦魇,两千年前他尚未出生,宣凡子早已经历人生的生死别离,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活下来。
心口的痛是不是心疼?
是的,他心疼宣凡子,希望宣凡子能快乐一些,不被过去纠缠住,沉迷在悲伤和仇恨中,用嬉笑的面具遮掩真正的表情。
「我会让你快乐的。」
血龙剑说着,主动吻上宣凡子的唇,生涩的吻着苍白的嘴唇,又湿又软的舌头缓慢的描绘着唇的形状,徐徐往下吻去,一面吻一边解开道袍。
松开的道袍滑下宽阔的肩膀,挂在手臂上,宣凡子扬起头,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微倾,赤裸的胸膛因此挺起,反而方便血龙剑亲吻他的胸膛,硬挺的乳头和蜜色的胸膛湿濡了一片闪亮的水光,印上淡红的吻痕。
削瘦有力的腰,结实的腹肌,藏在裤子里却已能看见形状的阳物,吻到这里,血龙剑喉咙一阵干渴,心跳得快停止。
他抬头看着宣凡子,宣凡子低头同样看着他,情欲的火花在此时跳跃,血龙剑忙低下脸,不敢看宣凡子充满欲望的双眼,那会使他控制不住的发抖。
拉下裤子,面对硕大的阳物,血龙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亲吻饱满的顶端,粗壮的茎身,舔着底下两个卵袋,直到宣凡子呼吸粗重,按住他的头低吼:「够了!」
一向害羞的血龙剑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宣凡子觉得自己会被他逼疯,握住阳物命令:「含住它。」
血龙剑乖乖的含住,对于性事,宣凡子并不是真得放得很开,骨子里有着道士矜持的一面,才会在隐忍和放荡之间摇摆不定。
「你喜欢我吗?」
「嗯……」血龙剑放开阳物,把上面的口水舔干净,开心的回答:「喜欢,我会帮你渡劫,就算我被雷劈死,我还是会帮你渡劫。」
「为什么明知道死也要帮我渡劫。」
「因为我喜欢你。」
这简单的六个字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宣凡子的肩膀上,「你真傻……」
「不傻,你不单单是我最心爱的『鞘』,你还是我的宣凡子,我想看到你真正快乐的样子。」
血龙剑眼神认真,所有的心思都透过这双眼睛向宣凡子传达一种比喜欢更深的情感。
这本就是宣凡子想要的情感,但和天劫牵扯上后,这种情感只会毁了血龙剑,趁血龙剑还不知道这是爱时,放手吧。
◇
感情成形,点点的缠绵,温柔的亲吻,血龙剑越发懂得如何取悦宣凡子,互相抚慰,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徘徊在放荡与不放荡的温情边缘,反颇惹人动心。
血龙剑放弃每日的修行,趁机从后抱住宣凡子的腰,问:「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呢?」
时间过得飞快,整个大地都留下他们的足迹,而血龙剑还没有像这样抱够宣凡子,每一次问他天劫是哪一天降临时,他都摇头。
「今天等玉真子。」宣凡子拍了拍环在腰上的手。
「为什么要等他?」一听到玉真子,血龙剑就想起那个磕头的可怜狐妖。
「玉真子传了信给我,要我今天等他。」宣凡子展开手,一只纸鹤扇着翅膀出现手心之上,散发着柔柔的黄色光芒。
血龙剑好奇的用手指碰碰纸鹤,没想到看似无害的纸鹤竟然凶凶的啄了他一口,疼得他立即收回手,狠狠瞪纸鹤一眼,抿着嘴说:「我想捏碎它。」
宣凡子好笑,「信传给谁只有谁可以接,你碰信当然会被里面的法术攻击。」
「我还是想捏碎它。」
「呵呵,它会一直啄你。」
天边,一只巨大的红顶白鹤发出清越的鸣叫,玉真子乘鹤而来,白色道袍飞扬,白鹤振翅,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飞向宣凡子。
随后,玉真子潇洒的落下,站立宣凡子面前,尊敬的唤道:「师父。」
宣凡子上上下下打量玉真子,拖长强调的嗯了一声,「还好没被那只狐狸吃了。」
玉真子面露苦笑,「师父,你又揶揄我,我与白慕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嗯,我知道,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但他想和你是那种关系。」白慕雪的心思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玉真子知道也假装没看到,宣凡子就怕他有一天假装不下去。
为了防止师父继续唠叨,玉真子赶忙拿出装着护身法宝的小盒子,「师父,这是大家搜集的护身法宝,可以抵挡天劫。」
宣凡子看也不看一眼,将小盒子推回。
「不用了,生死由命,天若要我死再多的法宝都保不住我,天若要我活,一场天劫不过是试炼。」
「大家都希望师父顺利渡过天劫的试炼成仙,师父还是收下这些法宝吧。」玉真子有些着急,不由分说把小盒子塞进宣凡子手里。
「我说不用就不用。」
「一定要用。」
那个能装许多物品的储物盒子在两双手里颠颠倒倒、来来回回,不知道怎么回事,盒子里先发出一声轻微的砰声,然后轰得一声,小盒子在他们手里爆炸。
「看你做的好事。」宣凡子摊开炸得全黑灰的手,「这下真得不需要用法宝。」
「师父,不是我炸的……」
「难道是我炸的?」宣凡子眼睛一瞪,刚刚想点头的玉真子慌忙摇头。
明明就是你炸的,玉真子在心里小小声的说,可他不敢说出来,像只小鸡似的跟在宣凡子身后,不论宣凡子带着血龙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体形庞大的仙鹤。
宣凡子停下,转身,挥着手把徒弟赶远一点,「你和那只一天到晚勾三搭四的风骚鹤站远点,别妨碍我度过最后的销魂日子。」
一人一鹤被他赶出十米之外,宣凡子回过身,手又搭在血龙剑的肩膀上,笑眯眯说:「别理他们,我们走我们的路。」
「哦。」血龙剑点头。
这时,玉真子展开宣凡子悄悄递给他的纸鹤,只见纸鹤上写着一串字:
今天留下,我预感天劫快近,不可连累血龙剑,帮我赶走他。
揉碎纸鹤,玉真子脸色凝重。
纸屑碎了一地,苍白无色。
◇
如何赶走血龙剑,玉真子心里完全没有谱,制造一个误会,或者直接把血龙剑敲晕?
师父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宣凡子抚摸下仙鹤的长脖,问盯着仙鹤出神的血龙剑:「想骑吗?」
「剑骑仙鹤感觉非常奇怪。」血龙剑凑近仙鹤,学着宣凡子的动作抚摸仙鹤。
宣凡子拍下仙鹤的翅膀,仙鹤屈起腿坐下,「你坐上即可。」
仙鹤温顺的看着血龙剑,扭头示意血龙剑爬上它的背,血龙剑仍然犹豫,宣凡子对他点下头,他才轻巧的跃上鹤背坐下。
仙鹤发出一声清越鸣叫,展开双翅直飞云霄。
全然不像自己化为原形飞行的感觉,血龙剑兴奋得直笑,天上尽是他喜悦的笑声。
宣凡子微笑的目送着他,直到天上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脸上已是一片清冷之色,一双眼睛幽黑无比,见不到底。
「血龙剑过一会就回来,你可要好好的演好这场戏,反正我已经活腻了,一个人死就足够了,没有必要用血龙剑的命换我的命。」
剑灵和主人一起渡劫,主人万一渡不过,便可将天雷全部引向剑灵,由剑灵承受全部的天劫,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主人成仙机会,这是宣凡子唯一能渡劫成功的方法,但他无论如何不会让血龙剑替他渡劫。
玉真子明白血龙剑对于师父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两千年前,师父曾多次试图自杀,幸好及时克制住冲动,对他们说,他要用自己所有的时间等待命定的剑出现,毫无遗憾的离开人世。
现在血龙剑出现,遗憾了却,该是他走的时候。
宣凡子闭上眼,轻叹口气,「我的人生正好三千个年头,前一千年,我是人人尊敬的大师兄,不管在师门还是在师门外,我都风光无限,后一千九百九十九年,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扳着手指头数自己天劫什么时候来临,早点结束生不如死的人生,最后一年,命定的剑突然从天而降,好像才过一盏茶的工夫,又要放手。」
想要不能要,想爱不能爱,终于敢抓到手中,却要逼着自己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