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没变化又还有变化,眼前这块土地,谁都知道曾是骤雨洗兵、烽火惊腾的战场啊!如今却成了生长莺歌燕舞的葳土地,远山蓝影,平野晴光,好一番岚光丽日景象!
多如蝼蚁的戈基人呢?
白马羌也不见了,还有毕方族又在何方?
……
刚开始,穆毕塔对于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无法解释,久而久之也就不愿再去多想了。
生命在延续,生活总得照常进行。于是,他和夫蒙勇一起,带着族人们在似曾相识的环境中伐木建屋,打猎捕鱼,历经整整一个月,总算又才安顿了好身边的族人,心情与思绪又才恢复了平静。
一番思虑之后,穆毕塔收敛了心神,对夫蒙勇道:“阿勇,为今之计也只好听天由命了。这可能是另一个世界,明日我们带人往远一点的地方探上一探,熟悉周遭的情况后,再作兴族之计。”
夫蒙勇大喜:“舅舅,这段时间外甥天天和族人一起打猎捕鱼,也不敢走得太远,实在无趣得很,明日小侄便与舅舅一道四处走走,定要看看这大羌山到底还有什么古怪之处!”
计议已定,两人一前一后,向营寨走去。
这寨子背山而建,四周俱是由粗木打下桩子,围成了大致一个正方形。
营寨四周都搭建了一丈多高的望楼,上面有兵卒在值守望。
营寨里面则是整齐地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木屋,供氐羌人居住。
仓促之间,兵营和民寨也合在一起,略显杂乱。
以前的羌寨中,兵营便是兵营,民寨便是民寨,分得非常清楚,方便管理。
现在这样全部聚在一处,一方面是时间仓促,另一方面穆毕塔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不敢将老百姓另外安置在他处。
眼见快到营寨,突然寨中飞驰而出一匹骏马来。
穆毕塔定睛一看,骑在马上的正是千夫长苏农飞鹰。
苏农飞鹰也看见了穆毕塔和夫蒙勇,立即拍马赶来。
来到穆毕塔跟前,苏农飞鹰从马上跳下,急吼吼地大喊:“酋长,大事不好了!”
“快说,发生什么事了?”夫蒙勇性子急,追问道。
“别急,慢慢地说,到底何事?”穆毕塔面色起了些许变化,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苏农飞鹰咽了一口口水,道:
“今天有一哨军士去北边山里打猎,其他方向打猎的兵士们陆陆续续都回了营寨,可这一支去北边的士兵却迟迟未归。
属下起初也没在意,只当他们是路上有些耽搁。
后来我又派出一队骑兵前去寻找,结果天都快黑了,打猎兵士和后来派去的骑兵们都没有回来。
属下觉得定是发生了什么神秘事情,故而前来向酋长禀报。”
“哦?有这等事?”穆毕塔眉头紧蹙。
“舅舅,甥儿这就带人前去查探!”
“且慢!”穆毕塔拦下正欲回寨点兵的夫蒙勇,思忖片刻道。
“此事透着蹊跷,眼下天色已晚,恐生更大异数,不宜行动!”
“难道不管这些儿郎们了吗?”夫蒙勇有些不解。
“阿勇,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急,什么时候能改改?为帅者,须得沉稳。兵者,诡道也!现在情况不明,你贸然带人出去,说不定会吃大亏的!”
夫蒙勇嘟了嘟嘴,心里有些不甘,但舅舅的话他也不敢不听。
“苏农将军,今夜值守兵士加倍,营寨四周全都要部署哨兵,也许敌人就在暗处,离我们很近了!”
“喏!属下这就下去安排!”苏农飞鹰一跃上马,打了一记响鞭,战马吃痛,飞也似地向寨子奔去。
“我们也快些回寨,今晚可能会有异人偷袭!”穆毕塔自觉心中有异,拉着夫蒙勇,大步跑向营寨。
往常氐羌山寨值夜兵士为两百人左右,分散于寨子几处出入要地守卫。
说是守卫,不过是四下走走游游,清风明月,淡烟绿竹,哪里有一丝儿异数之变?
可是眼下情况却又是不同,哨探杳无踪信,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敌人也许就在跟前,正等着将氐羌人一口吃掉呢!
这可万万大意不得,一定要好好布防。
苏农飞鹰回营之后,却也不敢大意,忙将自己的千人队伍分成三拨。
寨子内部的警戒和各入口的值守由两拨各三百人轮流换岗。
余下的四百人为一拨,苏农飞鹰把他们又分成数十个暗哨小队,向寨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撒了出去,如遇敌人袭击,当可以提前发现并示警。
寨子里面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没有值守任务的兵卒们被告知需枕戈待旦,而老弱妇孺们也被集中起来,由专门的卫兵守卫,以防意外。
牲畜也是一般,平素里负责饲养牲畜的族人都绷紧了神经,一旦大营有变,牲畜们也必须尽快转移。
这一夜苏农飞鹰彻夜未眠,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穆毕塔和夫蒙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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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猪首兽恶战
残星渐隐,晓日初升。
清脆的鸟鸣声叽叽喳喳地慢慢多了起来,这难熬的一夜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变。
夫蒙勇昨夜满心期待一场厮杀,他手心似乎一直都在发痒,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天还没大亮,夫蒙勇就来到穆毕塔的木屋,却发现穆毕塔倒是早已起床了。
“舅舅,天快亮了,咱们点齐兵马,去北边探察探察吧。”
一边说,夫蒙勇一边走进穆毕塔的木屋。
“好的,你告诉苏农将军,我们没有回来之前,营寨警戒不可松懈半分。你下去准备一下,挑选三百壮健骑士随我们出发,我倒要看看,北边到底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夫蒙勇衔命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穆毕塔带着夫蒙勇以及三百骑士出了寨门,径直往北而去。
来到眼前这个似是而非的地下空间之后,氐羌人发现牲畜们都没有了,但是战马却还保留了相当一部分。
原本在地面那个时空氐羌族有万余战马,来到此处之后,穆毕塔经过清点惊喜地发现还有一千余战马尚存。
穆毕塔骑在一匹青鬃马上,一脸的凝重之色。
穆毕塔心中一直在打鼓:昨日杳无音信的兵士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路上穆毕塔已经想到了有好多种可能,只是这最终答案却必须要亲自查探才能揭晓。
如果说士卒们在山林之中迷失方向,这要放在以前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之前刚扎下山寨的时候,类似的事也出现过几次。后来穆毕塔要求凡是打猎的队伍,沿路必须留下记号,以免辨识不了归途。因此目前这一条看起来可能性极小,再加上苏农飞鹰还派出了骑士追寻,而后连追寻的骑士也没有下文。迷路之诡异,当可排除。
如果不是迷路,那就是遇到不测!
若遇不测,我氐羌儿郎遇到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敌人?
诡异人类?地心怪兽?还是上界大仙?地域凶魔?
边走边想,也不知走了多少时辰,山道渐渐变窄,路旁红一样艳红的怪石和高可擎天的古树愈发奇特和浓密起来。
“儿郎们,下马歇歇!”穆毕塔一声令下,众羌兵纷纷下马。
夫蒙勇下马后来到穆毕塔面前:“舅舅,前面道路狭窄,甥儿带一百士卒在前面开路,以防不测。舅舅以为如何?”
穆毕塔摇了摇头:“不可,眼下我们深入险境,分兵乃为兵家之大忌。”
思忖片刻,穆毕塔又道:“我看这样吧,马匹可以负重,将干粮水袋帐篷等物让马匹驮负,集中起来放在后队。其他士卒轻装上路,咱们宁可慢一些,也不可前后脱节。”
夫蒙勇对舅舅穆毕塔的分心十分钦佩,表示赞同。
指令很快下达,三百骑兵俱是精锐之士,短暂骚动之后,便又很快踏上征途。
狭窄的山路两旁,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巨石。
这些巨石穆毕塔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在他们营寨附近就有很多。
其他地方的巨石,大多为火红色,而这里的巨石却都是黑里透红,一些更为巨大的石头便是那种深邃至极的黑色,原先的红色,褚色全都被黑色吞噬。
有一些石头裂开看,缝里还透出一丝红色,弯弯绕绕有如人的血管一样。
以前在大羌山中可是没有这种质地的石头,穆毕塔也不清楚这种石头到底从何而来?
莫非是天石?
天石是氐羌族对陨石的一种称呼。
自远古洪荒时代起,天空中不定期都会降下陨石来,氐羌人习惯称之为天石。
天石有石质的,有铁质的,也有石铁混合的。
可是大羌山中天石极少,常常被人们尊为神石,可是在此处却是十分常见。
好奇的夫蒙勇还曾经打磨过这种黑色石头,发现没有铁,全是石质。
来到这里以后,奇怪的事情还有很多,大家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呜呜呜……”正在此刻,一股阴风顿起,满天落叶旋舞!
阴森的树林中传来稀奇古怪的声响,穆毕塔心里一惊,大喊道:“全军戒备,弓弩准备!”
整齐的唰唰声过后,兵士们纷纷从背上取下弓弩,上好箭矢,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这时地面开始颤抖,“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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