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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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姝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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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豢龙烈山如是所思,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背对八人、直面那注视着他的黑暗深渊、无尽幽谷——

    “出发!”

    九人一手持炬、一手拄兵器为杖,疾步而下,继续前行。

    注:

    障城:建于长城内侧的环形防御工事和驻有守军的支撑点。

    冷民:en  leng / alt…uan

    戍堡:建于于长城内侧的正方形防御工事,周长约一百八十米,大多建于谷口、通道附近,相邻两堡相距三里至十一里不等。

    边堡:建于长城内侧、距离长城较远的防御工事,与戍堡类似,大多设在主要通道附近的平台、缓坡之处。

    寞茔:寞琅道所说的地狱。

    封狼:andrewaru

    巨兕:ela**teriu

 ;。。。 ; ;
长征前夜(一)
    雍都王城。姁月宫春晓殿。

    豢龙烈山领兵西去勤王,杳无音讯已有数日,二王子豢龙盈光于是更加放肆,天天跑进父王的后宫与众嫔妃、宫官、宫女、宫妓寻欢作乐。

    炽霰人乃上古蟹族之后,豢龙氏则是举世罕见的蟹族血裔,男子皆天赋异禀,阳长一米有余,俨然触腕。而在豢龙氏一族中,又属豢龙盈光血统最为纯正,阳长逾两米七分、粗细如鹅蛋,大异于常人;再加上他相貌俊美、生性风流、会疼爱女人、精熟房中之术,故而无论宫闱、民间,女人鲜有不喜欢他的。

    但玩乐归玩乐,盈光最爱的还是那姁月夫人谢舒玉,舒玉最爱的也正是他豢龙盈光。一个是炽霰第一美人,一个是炽霰第一风流王子,二人年龄相仿,又情投意合,若非父王烈山横在中间,真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玉女金童、绝世佳偶。

    这一日晚妆初罢,舒玉正身着粗布窄衣、领着几个宫女在春晓殿大门外扫雪,忽望见大司徒崔履冰神色慌张地疾走入宫门来,边走边叫道:“谢夫人!二王子殿下可在此处?”

    舒玉娥眉一蹙,心想这崔丞相为官大半辈子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于是喝退左右宫女,待周遭安静下来,乃拄帚向崔履冰责怪道:“崔大人,天色都这么晚了,您要找盈光殿下自当去他府上找,何故跑来陛下后宫大呼小叫?”

    崔履冰走到她面前站定,气喘吁吁地整理衣冠、捋正胡须道:“老夫又不是外人,夫人就别装了。实在是军情紧急,太子要在羲和宫召开会议,盈光殿下……”

    “什么军情急成这样?”舒玉不屑地把头一扭:“何况太子他……”

    “寒飑十万大军攻破长城,正全速南下东进,不日即可兵临龙都;我雍国边军也发回情报,说寒贼一军前锋已入我国西境,所至州县皆望风而降,夫人切莫当成儿戏!”

    舒玉心底一颤:“那陛下呢?陛下现在在哪儿?”

    “快叫殿下出来我再慢慢说!”

    “殿下真不在这儿,本宫诳你作甚?”舒玉留个心眼:“快告诉我陛下是否平安?”

    崔履冰急得直跺脚:“夫人别再闹了!陛下昨日寄出鸽书,言长城失守,九幽山大败,折损四万余众,天子被困桃都关,雍国子弟含陛下在内仅九人存活。陛下认为坐守孤城必然败亡,决定冒险走阎界脱身。鸽书是陛下入冥前写的,不知其后桃都关战事如何,更不知陛下安危吉凶。据边报推算,寒贼先锋后日即可攻至雍都,是弃是守,百官莫衷一是。再耽搁天下就完了,快叫盈光殿下出来吧!”

    意识到严重性的舒玉立即收敛起平日里所有活泼,神态俨然一位老辣的酷吏,丝毫没有了在烈山和盈光面前的那种可爱娇嗔。她又环顾下四周远近,并不说话,提了扫帚,以眉目手势示意崔履冰随她进去,引他依次穿过春晓、艳玲两殿,抵达秀霞殿内——

    谢舒玉贵为炽霰第一美人、雍国第一宠妃,所居姁月宫乃前朝王宫改建而成,形制如旧,分前、中、后三殿,分别唤作春晓、艳玲、秀霞,依次作礼拜、起居、寝卧之用,纵然王后在世时也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

    秀霞殿是为内寝,空间并不算大,但舒玉既受宠幸,殿中陈设自然不凡:一切家具、器物均由沉香木制作,光泽如金,雕以精妙花纹,繁复不可思议;门窗悬五彩流苏幔帐,地面铺七色锦褥地衣,又设壁炉、地炕,户外虽严冬腊月,殿内亦温暖如春;四壁点荧荧暖灯,梁柱披锦绣绸缎,且梁吊玉珮、柱挂方鉴,鉴下垂列什锦香囊、八宝香包。殿正中一张五人大床,深处层层帷帐重围之内,沐浴温馨淡雅光影之中,床上铺满了缤纷艳丽的花瓣与柔软如絮的松针—— 以鲜花松针为褥被,真真的情趣超然、妙不可想,使人瞥一眼即想入非非、梦怀抱佳人坠身其中之感。椒木、香囊、落花,置身此殿,只觉千般芬芳、万种馥郁,似能贯革透肌、沁人心脾,渗入身心表里每一处窍隙,内内外外都透爽无比,仿佛周身毛孔也纷纷张大了嘴、畅快地呼吸着。

    只因情势紧急,舒玉入殿之时未及禀报,恰撞见豢龙盈光与妹妹谢舒琴在床上颠鸾倒凤,两人满头满身的花瓣松针、遍体遍榻的香汗芳津,正在性浓难解之际。虽说是立誓共事一夫的亲姐妹,而且早就司空见惯了,但目睹此景的舒玉还是感到一阵妒火烧心难受,禁不住捧剑似地捧了扫帚危容正立,朝那大床上叫道:“殿下!崔大夫来了!说有紧急军情!”

    “啊!?!”盈光闻声一着慌,不由得内功一松、草草泄了,顾不得拿纸巾揩抹,胡乱披衣滚下床来:“玉妹妹真是……崔大夫你也是,没见我忙着呢么?什么事这么急?”

    崔履冰稽首礼毕,将方才对舒玉说的那番话复述一遍,低头长揖道:“情势已是火烧眉毛了,太子急召诸王子及群臣在羲和宫商讨御敌之策,请殿下速速前去!”

    “真烦,”盈光一脸不悦,“他们自己商量便好,何必非要我去?我又不好军事……”

    “真傻!”舒玉一指头捣在他头上:“陛下在外生死不知,这不正是殿下您展露才干、树立威信的大好机会吗?”

    “姁月夫人所言甚是,”崔履冰又揖道,“太子德才低下,不堪重任,其他王子年岁尚小,雍国只能仰赖殿下您了。据陛下鸽书,那寒飑人凶悍非常,实乃千载未见之强敌,以至于我炽霰四万大军一战尽覆;现如今他们大举犯境,雍国举国震动,人皆惶恐,正是需要主心骨的时候,殿下只需乘势而上,以救主之姿示人,帮助大家树立信心、昂扬斗志,必能赢得万众拥戴。如果各级文武、市井百姓无不知晓了、认可了殿下的胆识与才干,民心所向,天意所钟,储君之位岂是他人所能觊觎?待战局稳定,烈山陛下若一去不归,殿下自然顺理成章登基王位;陛下若平安归来,殿下亦可以此功业傲视诸王子、得陛下另眼相待。”

    盈光满面愁容,在舒琴侍候下边穿衣服边发牢骚:“四万大军一战尽覆,寒飑人这么厉害,我能为之奈何?要是弄巧成拙、立威不成反出丑,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能战便战,战不胜便走,走不脱便降。”崔履冰故意激他:“自古夺嫡之争,孰胜孰败往往取决于谁先犯错。寒飑人能一战诛屠我炽霰四万精锐,如此空前强敌,只怕始皇帝再世也绝难回天,没人会埋怨殿下力所不逮。殿下哪怕并无太多建树,只需诱使太子出丑、令天下人知其不堪大任即可。有了百姓支持,即使雍国被迫臣服,殿下仍能在寒飑治下坐稳一方江山。”

    “崔大夫说得对,”舒玉在一旁煽风点火,“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保全子民性命向寒飑屈膝低头、做一个弃国救民的仁德之君也好啊!”

    盈光听出二人话里意思,更看出他俩对自己一片真心,因此虽一万个不悦不愿,脸面上总得表个态度。他一面双手扶住爵弁、以便舒琴为他系好冠带,一面故作恼怒道:“一派胡言!古往今来从没见过那个软骨头的国君受黎民百姓拥戴的!琴儿快给我穿戴好,我这就去羲和宫商议大事!”

    “殿下会上欲持何主张?”崔履冰不甚放心。

    “如父王鸽书属实,打是肯定打不过了。”盈光穿戴妥当,危步走向二人:“以我之见,应当立即组织全城军民撤离雍都、东去栗国求援。”

    “若栗国不予援手呢?”崔履冰逼问道。

    盈光有点儿发懵:“……不……不至于吧?都是同胞同血的炽霰子孙,他们难道……”

    崔履冰说道:“寒飑势大,而我雍**力有限,力战必败,死守必亡。当下之计,东去栗国不失为上策,只是栗国自立门户已久,不问中原事故数十载,天子之命尚且不从,若无十全理由说服其主,只怕我雍国十几万军民全得死于凤泽峡城下。”

    “路上再考虑这个罢!”盈光又不耐烦了:“十几万人扶老携幼,没个半月二旬的根本走不到凤泽峡,路上有的是时间。我去了,早开完会早离城。寒飑人几时能到雍都?”

    “最迟后日凌晨。”崔履冰说道。

    “这么快?!……”盈光脸色泛白,犹豫几秒后说:“……不能等了。崔大夫,立即组织全城百姓东撤,并遣使者往栗都求援。全军跟随护送百姓,留一支劲旅死守雍都,再命一支敢死之师出城西去、梯次阻敌,不惜一切拖延时间。对了,还得派人先行一步到沿途各渡口征调船只,万一撤退途中被寒飑人追上,可以就近登船逃离。请崔大夫马上吩咐下去!”

    崔履冰微微摇头:“陛下在外,太子监国。绕开太子公然搞这么大动作,是否……”

    “无妨。”盈光说道:“宫正司吴云月擅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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