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玑认真点头道:“真的!”让招财躺下睡好,替他盖好被子,用冷水沾湿毛巾,拧去水,搭在招财额头上。
乍冷,激得招财打了个激灵,皮肤上冒出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
钱玑按住乱动的招财道:“别动!忍一下就好,这样才能好得快。”
身体高温让招财全身乏力,只能听钱玑的,咬咬牙忍过去。被子里的身体忽冷忽热,额头上的凉毛巾冰冷刺骨,没过一会儿,那毛巾热了,便不在有感觉。
钱玑取下毛巾,浸泡在冷水中,拧干,再放回招财额头上。如此四、五个来回,招财没有变好的迹象。
看来这场病实在严重,钱玑叫了招财一声,说自己去找个郎中替他看病。
招财睡得意识迷糊,昏昏沉沉的点头,究竟钱玑的话被他听进多少去,谁也不知道。
钱玑慌慌忙忙的关门,慌慌忙忙的跑到村里的郎中家去,老郎中跑不快,钱玑担心招财从床上滚下来,或是醒来不见人心里难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等老郎中背起药箱,钱玑便将人与药箱一起背上,风风火火的往自己家跑去。
老郎中在风中抓住自己的长胡子,捋了几下,笑呵呵道:“小伙子,咋这么急的哩?是不是你媳妇儿生病啦?”
嗯,我的猫仙男媳妇儿。
钱玑自忖,他要是把这话说出来,老郎中估计就得先给自己瞧病了。
招财烧得糊涂,人去人归他完全不知。
钱玑叫了他一声,让他伸出手来给老郎中号脉。
招财眼皮动了动,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心急如焚的钱玑直接摸进被子里,拉出招财的胳膊让老郎中号脉。
皮肤灼热,触碰者都觉得烫人,更何况是生病之猫。
钱玑担心急了,一声不敢出,生怕打扰老郎中瞧病,静静立于一旁等待结果。
老郎中摸了半天,时而眉头蹙起,时而啧啧两声,最后捋着胡子摇头道:“这小兄弟的脉相实在奇怪,恕老头子医术浅薄,无法参透病之根本。”
看不出就看不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傅权刚从家里主来,便见钱玑火急火燎的赶人。
“钱玑兄,家中发生何事了?”
“招财病了,那郎中看不好。”
傅权喃喃自语道:“招财是猫,郎中怎么能看得好。”
经他这一提醒,钱玑恍然大悟,给人瞧病的郎中不行,就去找给动物看病的兽医!
钱玑匆忙往屋里走,没空与傅权耽搁时间。甫一进屋,便趴在床头,推了推招财,招财不理。钱玑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招财依旧双眼紧闭。
钱玑托腮想了又想,开门从房檐下取下一条咸鱼,刚刚在招财面前一晃,只见那无精打采的猫儿,软绵绵张开一条眼缝,嘴巴动了动,却是没能发出声。
站在一旁陪伴的钱玑看出口型——鱼。
哎……好吃到这份上,着实不易。
钱玑拿开咸鱼,想让招财变成猫,待他请回兽医为他看病医治。
谁知咸鱼刚一拿开,招财好不容易撑开的眼缝,就又阖上。
钱玑拿他没辙,只能以一手钩着鱼,悬在招财上方的姿态,与之说话。
招财大概听懂了些,虽然无力,但为了治病,乖乖现形。变成猫儿后,粉色小舌吐在外面,无论如何也收不回去。
这烧发得够厉害的。
若放在平时,钱玑定会奚落招财几句。现在情况紧急,钱玑没心思逗他,赶紧去请兽医。
兽医看着床上的狸花病猫很是犯愁,他这兽医,平时是给家禽和牲口看病的,狗啊、猫啊这类的,他还真没看过。见死不救,他也做不出,虽然他的职业不如郎中那般高尚伟大,能够救人,但好歹都算救死扶伤,于是便硬着头皮上。
兽医在招财身上、爪子上又摸又按,蹙起的眉头渐渐平缓。
看来招财有救了!钱玑待兽医看完,赶忙问道:“怎么样?”
“无妨,兽类与人一样,也会感冒发热,这小猫情况虽然严重,但吃些药,温度很快便会退下去。”说着,兽医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头几天,李大娘家的猪刚发热过,吃得便是我这幅方子,睡一夜就能退热。我看你家小猫个头小,药剂少开一些,你熬好了喂他喝下,绝对好使。”
钱玑连声道谢,送人买药熬药,不时的还要跑去为再次变成人型的招财换毛巾。
招财虽然头晕脑胀,嗓子痛、头也痛,无力说法也无法说话,但头上来回更替的冷热毛巾,让他知道钱玑正在照顾自己,关心自己。
说他不感动无人相信,在说不出话,意识迷离之际,招财晕头转向的将离家至今的事想了一通,思绪很乱,可好歹每件事儿记得清楚。平时嘴上他尝唠叨着钱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总爱欺负自己,往深了想去,小打小闹的没有什么实质性上的欺负,与其说是欺负,更像是爱拌嘴的小两口,你一句我一句,满是情趣。
在家时,有一回爹爹与阿爹吵架吵得厉害,具体为何而吵,招财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日爹爹与阿爹站在院中,突然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落下来,爹爹已与阿爹吵得面红耳赤,爹爹一边说着“你这人真麻烦”,一边变幻出雨伞撑起,将阿爹拽进伞下,倒是他自己办个身子落在外面,被雨水打湿。
争吵与欺负不代表那人待你不好,真正对你好的人,即使当时气坏了你,也会为你着想,舍不得你生病,舍不得你受伤。
而钱玑对自己,不正是那样么?
二十八
药已熬好,需得喂病人服下。
钱玑坐在床边,抬起招财上半身,挪到自己胸膛前。
招财软软的靠在那里,后背清楚的感受着钱玑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不知怎的,突然就脸红了。
发烧之人,脸色本就红润,钱玑哪里知道招财是害羞的,以为他病的更重,忙拿起药碗,取来小调羹一勺勺慢慢送至招财嘴边。
拿药放在鼻下,哪怕是鼻塞严重的招财,也闻到中药的苦涩。
不想喝……
招财脑袋里立刻浮现三个大字,进一步想,这药是待自己极好的钱玑,辛辛苦苦熬出来的。任性小猫,竟梗着眉头乖乖将药汁小口小口的吸入口中。
有了病猫的配合,喂起来也快。
钱玑端着空碗刚刚下床,一脚便叫人拽出,回头看去,招财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额上顶着毛巾,嘴巴微张。
随手将碗放在柜子上,钱玑按着招财的肩膀让他躺好,再掖紧被子放正毛巾道:“自己生病,也不知道注意着些。”
招财迫使自己睁着眼,弱声道:“你……你别走,陪陪我。”
异样神色自钱玑眼中一闪而过,难道招财是开窍了?
钱玑不敢确定,没准是病糊涂了呢。这样想着,钱玑都觉得自己可悲,怎么偏生看上这么一只呆头呆脑不靠谱的馋嘴蠢猫!
招财没等到钱玑回答,以为对方不愿意,揪着衣角的手摇了摇。
钱玑哀叹一声,将暴露在外的手臂放回被子中道:“好,不走。”
招财满意的闭目而笑,钱玑曾说过,想要什么就对他说,能答应的,他自然会答应。所以在听到钱玑肯定的答复后,招财没有任何怀疑,想着那人定不会诓骗自己,安心的睡去。
那猫儿脸色不正常的红着,嘴巴烧得干裂,钱玑怎会放心,丢他一人在家?摆摊赚钱的事情早就不知道他被丢到哪里去,赌约赢不赢又有何妨?
眼下没有事情能重于招财在他心中地位,钱玑将手指沾湿,顺着招财的唇形摩挲,为之湿润。指腹下起先有些硬皮,后被钱玑一点一点滋润到柔软。前几天自己刚偷亲过这处,钱玑笑着想,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猫儿的主动亲吻。
钱玑动作极轻,落在招财唇上,让人发痒。招财吐出舌头,勾住钱玑作乱的手指舔舐吮‘吸,烫人的温度随着那连接的手指传过来,让钱玑的体温也被感染的升高了。
不过,是另一种升温。
抽出手指,还是不抽?
天人交战正在钱玑脑海里上演,抽出来舍不得,不抽的话,任其发展,到最后会怎样,低头看看自己撑起小伞的裤裆钱玑便能知晓。可招财还病着,这样折腾他,太过意不去。钱玑摇摇头,转而又想,发烧的人体温过高,将要容纳自己的地方必然会更加销魂。
钱玑越想呼吸越不稳,被舌头裹着的手指也不老实的来回抽‘插,模拟某些情‘色动作。
察觉到手指的撤离,招财急急忙忙的伸长舌头,灵巧一卷,将其牢牢舔住。
钱玑惊愕,没想到招财还是只小□,等到两人交‘合那日,他定要这猫儿陪着自己,将龙阳十八式里的姿势依次尝试一轮。
钱玑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招财含着手指,轻轻哼唧。
声音太轻,钱玑没听清他说什么,附耳上前。
“鱼……”招财弱声道,“别跑。”
俨然把钱玑的手指当成鱼肉,钱玑哭笑不得,他这里欲‘望憋得难受,那头挑‘逗的人病猫只当自己在吃美味。
忿怒的立即抽出手指,招财立刻睁眼四下张望找寻。
哼,你就和鱼过一辈子吧!
钱玑找了根木棍拴紧先前取下的咸鱼挂在床头。
你不是要吃鱼么?我这就挂在你面前,让你睁眼便瞧见鱼,喘气便闻到鱼,就是吃不着,吊着你的命!
钱玑冷笑数声,双手抱怀靠在床边看着招财无力抬手,吐着舌头想要舔鱼一口,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够不着鱼。最后只能放弃,吸吸鼻子,嗅着鱼香,仅是这样,已经满足。
他眼里除了鱼,难道就没我?
钱玑生气这就要走,背后传来招财沙哑嗓音:“钱玑,你说过陪着我,不走的。”
刚才当自己是鱼,现下又认出自己,招财啊招财,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招财当真是烧糊涂了,意识九分模糊,一分清晰,就那一分清晰,还全都付诸在钱玑身上。
钱玑朝着床上的鱼努努嘴:“你眼里只有鱼,有它陪着你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