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包括江铁成夫妇在内,之前被薛天行打压的江家众人,得到他的承诺,尽皆心头一轻,扬眉吐气。
江东流一系则是面如死灰,暗自胆寒。
这时,方天豪望向薛天行,淡淡道:“薛师弟,我作为天道宗之主,对江家做出的这个承诺,想来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更有公信力吧。”
薛天行脸色铁青。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服方天豪,可是对方毕竟是宗主,占着大义名分,他纵然万分不甘,也不好当众跟方天豪撕破脸皮。
不过,方天豪要迫使他当众低头,也是休想,今日固然无望帮江东流夺取家主大权,至少可以退而求其次,除掉江上云这个祸根,出一口恶气,顺带找个台阶下。
一念至此,薛天行脸色恢复平静,若无其事道:“方师兄不必小题大做,其实我并不想为难江家主,只因他妨碍我清理门户才动了怒气,师兄来的正巧,我正有一事请教。”
“何事?”方天豪微微皱眉,琢磨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薛天行冷笑一声,目光如电,刺向江上云,口中却问方天豪:“若有天道宗弟子,当众对师门长辈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当如何处置?” 发觉江东流被江上云驳斥的哑口无言,天道宗副宗主、城卫军大统领薛天行,缓缓站起身来,开口替他解围。
“就算乘胜追击,也没必要打断人家双腿,你这种行为不但残忍,更是当众羞辱对方人格,心肠之歹毒,为我平生仅见,长此以往,必将误入歧途,沦为江湖败类,我天道宗,不光重视弟子的武艺,更注重德行,你今天所作所为,令我失望。”
盯着擂台上那白衣美少年的眸子,薛天行冷冷道。
江上云如何听不出他有意帮江东流打压自己,心头不由窜起一股怒火。
迎上薛天行威严的目光,他毫无惧色,不卑不亢道:“薛副宗主批评在下之前,可否先搞清楚前因后果。你说我手段残忍,难道那江千帆就不残忍?大比之前,他指使四名党羽,于途中拦截我,不但阻止我参加大比,还要打断我的腿,他这么做的时候,可曾顾念过亲情?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相比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卑鄙手段,我江上云,问心无愧!”
公道自在人心,江上云反驳掷地有声,在观众席上,引来一片喝彩。
薛天行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竟敢顶撞他堂堂副宗主,不由为之错愕。
江上云清冷的目光,重又转到江东流脸上,淡然道:“二叔,我击败江千帆,晋级决赛,跻身今次家族大比前三名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你我的赌约也该清算一下了,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往后江府之事,不劳你过问,至于薛家向我姐提亲一事,请你代为向薛副宗主回绝。”
他这番话说出来,不光江东流头冒冷汗,薛天行父子也是变了脸色。
江家内部的纷争,薛天行不方便当众插手,可江上雪和薛惊鸿的亲事关乎大局,他便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轻咳一声,薛天行向江铁城道:“铁城兄,叔侄俩打赌,不过是开个玩笑,联姻之事,非同儿戏,岂能草率下决定,你还是再斟酌一下为好。”
江东流也是真的输不起,勉强挤出笑容,附和道:“统领大人所言甚是,大哥想来不会把一句戏言当真,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自家人闹得那么生分,岂不叫外人笑话。”
江铁城欲言又止。江东流的无赖嘴脸令他生厌,可薛天行明摆着为江东流撑腰,若是不给面子,难免招致打压报复,恐怕会连累整个江家。
正犹豫不决时,江上云抢先开口道:“有道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亲口说过的话不算数,难道堂堂江家二爷,竟是一个输不起的无赖?对自家人言而无信,却格外在意外人的眼光,这不就是伪君子?一个人既无赖又虚伪,才会惹人耻笑,令家门蒙羞,二叔,现在请你回答我,你是那样的人吗?”
他这一席话,字字锋利如刀,明面上质问江东流,暗里矛头直指薛天行,毫无妥协之意。
薛天行闻言心中大怒,沉下脸色道:“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江家子弟,都是这么没有家教吗?”
江上云冷冷看了他一眼,当即反唇相讥:“我们江家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你……”薛天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当面顶撞他。
江铁城夫妇也是脸色大变。
薛天行可是堂堂的天道宗副宗主,天道要塞大统领,城里最有权势的人,连他们都不敢当面顶撞,江上云居然对其丝毫不假辞色,直言怒斥,真不知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
“放肆!你这小畜生,竟敢对统领大人无礼,罪该万死!”江东流可算找到报复机会了,当即借题发挥,阴冷的目光逼视江铁城,“大哥,此子对统领大人出言不逊,为我江家招来弥天大祸,今日你也保不住他了,还请大哥壮士断腕,趁早与这逆子划清界限,免得受他连累,悔之晚矣!”
江上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打断他的话:“江东流,别人都欺负到江家头上了,你还狐假虎威,替人摇旗呐喊,煽风点火,唯恐自家不乱,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江家人,还是薛家养的一条狗。”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江东流脸上,顿时涨成猪肝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江家众位长老听了江上云这番话,亦是深受触动,自发的围拢到江铁城一家身边,望向薛家父子的目光里流露出悲愤之色,形成一种同仇敌忾的气氛。
薛天行目光一凛,心头已然对江上云这个三言两语煽动群情的少年动了杀意。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畜生,今日若不拿你立威,往后再想控制江家就难了。”
心念连转,他脸色一冷,负手喝道:“江上云,你身为天道宗弟子,对我出言不逊,恶语相向,目无尊长,以下犯上,犯了欺师灭祖之罪,今日若不对你加以严惩,岂不叫天下英雄耻笑我天道宗御下不严,姑息养奸!”
他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既绕开干涉江家内务之嫌,又有充分的理由惩治江上云,堵住江家众人的嘴。
毕竟,江上云不仅仅是江家儿郎,也是天道宗弟子,出言顶撞他这个副宗主,形同顶撞师长,他出手惩罚,合情合理。
“今日,我便遵照门规,废了你这逆徒的修为,为天道宗,清理门户!”
薛天行迈出一步,灵体期大宗师的气势,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狠狠压向江上云背上,欲迫使他跪下领罪。
“住手!”
江铁城高大伟岸的身躯,再次挡在养子前方,替他分担薛天行的压迫。
“统领大人,小云是天道宗弟子不假,但他首先是我江铁城的儿子,谁要废他,先得迈过江某的尸体!”
养父慷慨悲壮的话语,落入江上云耳中,令他身躯一震。
纵然两世为人,定力非凡,仍禁不住心弦激荡,鼻子发酸。
这时,两只纤手,一左一右,紧握住他的手,默默传递着亲情的温暖。
姐姐和养母,与他并肩而立,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话音未落,一股金色剑势,自他身上喷薄而出,旋即拖着四道残影,环绕江千帆团团飞舞。
“哈!什么狗屁‘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死鸭子嘴硬,可唬不住老子!”江千帆哂笑一声,随手一轮长枪,银鳞层层叠叠,宛如展开一扇屏风,瞬间将周身残影扫灭,长枪如影随形,锁定江上云的真身,狠狠抽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你的奥义,并非源自自身,只能释放一次。”
江上云蓦地扭转身躯,以“钟摆训练法”锻炼出来的超人类柔韧性,强行改变飞奔方向,直奔江千帆冲过来。
“嗯?这是什么变态身法,竟然可以无视惯性!”江千帆吃了一惊。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银鳞枪长达七尺,与三尺刀剑对战,自是占尽便宜,可当对手扑到跟前,长枪便显得有些笨拙,施展不开。
不过,江千帆在瞬间的意外过后,迅速恢复镇定,索性单手持枪,腾出左臂,催动赤蟒真气,长臂一甩,五指贲张,宛如大蛇毒牙,拖着丝丝缕缕的赤色真气,抓向江上云天灵盖。
“赤蟒碎骨爪,给我死吧!”江千帆厉声咆哮,目露凶光,仿佛已经看到江上云脑浆迸裂的惨状。
生死一发之际,江上云眼中蓦地闪出一抹幽蓝光泽,脚踏迷踪步,惊险闪过赤蟒碎骨爪,顺势挥动手臂,恰似一道璀璨剑光,划破虚空。
“刚龙破,剑如射电!”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此刻,江千帆猛然醒悟,江上云这句话,绝非故弄玄虚。
炼体高手,血肉硬如精钢,哪怕手中无剑,手臂本身亦是无坚不摧的宝剑。
“刚龙破”携着金色剑势突袭而来,闪花了江千帆的眼睛,使他毛骨悚然。
惊骇之下,他双臂交叉护在面前,全力催动赤蟒真气与青铜炼体术,胸前亮起三颗银色大星,浑身肌肉绷紧,做好防范准备。
唰!
手刀似灵蛇出洞,自江千帆双臂缝隙间钻了进去,绕开护体真气,狠狠戳在他胸口、三颗银星中央。
嘭!
江千帆如遭雷击,身躯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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