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小二见我人斯文又大方,接了碎银,乐呵呵地对秦朗说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不瞒你说,要问这‘女人与鬼不得入城,男人与鬼不得出城’的官府通告,公子还真问对人了。我大姨妈的二姨子的三媳妇的四儿子的一个朋友正好是城主府里做事的,他跟我说,最近墨城五里坡附近闹女鬼闹得凶,专门在夜间以色相勾引夜行男子,已经害死好多贪色的男人了。城主大人为了维护墨城的太平和安宁,所以才下了这个通告让墨城里的男子不得外出,以免出现意外。”
秦朗放下正在喝着的清香四逸的雨前龙井,有些疑惑地问小二:“就这样?这跟女人不得入城有什么关系?”
1757 喝茶的讲究
“与女人有什么关系?这我怎么知道,我那大姨妈的二姨子三媳妇的四儿子的朋友只告诉我这些,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对这个答案,秦朗很无语,有些苦笑不得地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你想知道那通告是什么意思?本少爷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本少爷接受本少爷的赏赐。”
正是那位阴魂不散地跟着秦朗的少年,他得意地笑着来到他的桌前,看着黑漆漆的条凳,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垫了坐下。
然后在秦朗惊愕的目光中神态自若地,从怀里摸出一只翡翠般的墨绿色玉怀,自顾自地用手轻轻拎起他面前的茶壶斟了一怀,端到鼻子前闻了闻,皱着眉浅抿了一口。
一入口却马上又喷了出来,差点喷了秦朗一脸,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他,说:“这样的东西也能叫茶,根本是马尿嘛!马尿你也喝得下?这简直不是人喝的嘛,看你这么斯文,没想到骨子里也是堆草,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服了你了。也罢,谁叫我欠你一份人情呢,今天本少爷心情好,就叫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茶吧。”
碰上少年这样的人,秦朗只能无奈地苦笑,自认倒霉,谁叫他今天一大早没看黄历,看看今天是否不宜出门或者会遭遇小人。
少年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叶子,向柜头喝道:“喂,那个在拨珠子的老头给本少爷滚过来。”
那个正埋头算帐的老掌柜,听到好像有人叫他,抬起一真低垂的头,看到少年手中晃动着金光闪闪的金叶子,本来浑浊的双眼突然闪闪发光起来。
一直佝偻着的身子马上直了起来,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几十岁,飞快地从柜台里跑到少年面前,讨好地弯着腰恭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吩咐,老朽一定竭尽全力为公子办好。”
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傲地微抬着下巴,只用眼角余光微瞥了掌柜一眼,说道:“这个你拿去,你给本少爷准备一担古松炭,得要五百年以上的才行,然再把你们窖藏两年以上的雪水拿出来用古松炭烧开,本少爷要泡壶茶喝喝。”
本来欢天喜地接过金叶子的掌柜闻言,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闪闪发着金光的金叶子,再看看高傲的少年,为难地陪笑道:“这个……少爷,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五百年以上的古松炭,连百年以上的也没有,又有谁会拿这么珍贵的木材烧炭来烧?而且小店这里从没有窖藏过雪水,都是直接用井水的。不就烧个水泡茶吗,何必这么麻烦,我叫小二送上一壶刚烧开的开水就可以了,保证多耐泡的茶叶也泡得出全味。”
少年越听越不悦,脸现愠怒之??怒之色,冷笑道:“所以说你们是猪了,一点也不懂什么叫享受。这泡茶是古今最讲究的事儿,不但茶叶要好,水要好,烧水的柴也得讲究,不然烧出的水味道就变了;还有一件要讲究的是泡什么茶要配什么样的茶具,本来本少爷以为在你这小地方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茶具出来,所以拿自己的将就用着,没想到你们连雪水和松炭也没有,真是太让本少爷失望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鬼地方玩,直接找女鬼玩都好过来这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
“既然小公……恩……公子嫌这里寒碜,不如随卑职到城主府喝杯七草九花香露茶,如何?”
秦朗循声往门口望去,见一身穿墨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大帮随从在客栈外面向这边走来,待走到客栈门口时,墨黑色锦袍男子看着少年径直而入,而他那些随从则把客栈门口给紧紧守住了。
“你怎么知道本少爷会在墨城的?”少年好像与黑色锦袍男子认识,一脸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
黑袍男子呵呵轻笑道:“小公子自小就对希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墨城最近刚好闹鬼,我这个做城主的就将计就计发了个通告,为了引起哄动,才把通告说成是女人与鬼不得入城,男人与鬼不得出城,其实这些都只是引人注意的噱头罢了,最终目的还是想请小公子来墨城做客尝一尝墨城的特产七草九花香露,好东西实在不敢独享。”
“少在本少爷面前假惺惺,本少爷才不要喝你这糟老头的什么七草九花香露茶呢,本少爷现在又不想喝茶了……”说着,无视黑色锦袍男子的邀请手势,径直向门口走去。
没想到门口被黑色锦袍男子的随从守住了,出不去,少爷微怒道:“本少爷现在想出去走走,还不快把你这些狗奴才给本少爷滚开,要是惹恼了本少爷,小心本少爷连你的脑袋也一起给砍了。”
黑色锦袍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妒恨,马上又若无其事地呵呵一笑,来到少爷的身后,依旧恭敬地说道:“小公子要是看得上我这糟老头的脑袋的话,我黄曲楼随时可以给小公子,只是现在还想请小公子把我的头暂借一时给我,等黄曲楼把小公子带回给主上,到时要杀要剐随小公子喜欢。”
黑色锦袍男子说完,对那些随从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请小公子回府主作客,要是怠慢了我们尊敬的客人,不用上头来要你们的脑袋,我就先把你们的脑袋给砍下来喂狗了。”
那些随从二话不说,个个刀出鞘,围在门口跃跃跃欲试,好像随时要冲进来把少爷给撕了一般,只是没有一个人真的上前动手。
少年见到那些随从这架势,有些恶心地退后两步,恨恨地看向黑袍男子黄曲楼。
黄曲楼在少年充满恨意的目光下神色自若,还回了少年一个温和的笑容道:“我知道小公子自小便不喜有人碰,我也不想为难小公子,小公子还是随我回城主府吧,不然可别怪我这做叔父的要惹你不高兴了。”
少年不怒反喜,撒娇般地对黄曲楼展颜一笑,那两个迷人的酒窝又现了出来,任是阅人无数的黄曲楼也不免为之失神,却听少年趁机说道:“我知道八叔最疼裳儿的了,裳儿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天,等玩够了马上就回去,我会在父亲面前为你请功的,怎么样?”
“小公子既然肯体恤我这当叔叔的,那么就应该跟八叔回去,不然我可担当不起这失职之罪。”黄曲楼费了好大劲才从刚才的失神之中回过神来,心里暗道好险,表面上却仍恭敬地站在一边,垂手侧立。
1758 靶子
少年见黄曲楼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看到坐在凳子上悠闲地喝茶的秦朗,本来满脸怒气的他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向他走来。
黄曲楼好像很着紧少年,少年一动,他便马上也跟在少年身后。
少年有些压烦地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盈盈的笑脸,在他那对酒窝晃得我醉意醺醺的时候,对秦朗说道:“江大哥,他们欺负我你也不管一管,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被那个糟老子抓起来,打进地牢过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秦朗一愣,顺口问道:“他不是你叔叔吗,他抓你只是要你回家而已,又怎么会害你呢,我看你还是跟你叔叔回去吧,江湖上人心险恶,你又这般目中无人,迟早会遭人伤害的。”
“江大哥,怎么你也跟他们一个样不是好人,你不知道,这个老家伙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却坏得紧呢,那天本少爷去他家作客,只是不小心看到他在调戏府上的小丫环,他为了掩人耳目,保全他的假名声,当场就把那小丫环给杀了,然后就来追我,想把本少爷也给杀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死无对证了。可老天偏不成全他,让我侥幸给逃了出来。
今天我冒死混进这城里,想把小丫环的死讯告诉她的家人,可没想到老天竟然又瞎了眼,竟不成全我这一片好心,难道江大哥也是瞎了眼吗?”
秦朗听得心惊肉跳,却是半点也不信,故作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他要抓你还跟你这么客气呢,难道真的是我瞎了眼?”
“江公子是吧?我是这墨城的城主黄曲楼,江公子的眼光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了我这侄儿在说谎,这都是我们这做长辈的错,没有从小教育好他,现在又得罪了江公子,真是抱歉,我替我家侄儿向江公子赔罪了。”
“既然江公子是我家侄儿的朋友,如果江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妨陪我家侄儿一起到我府上喝杯茶,我自信我府上的茶不会比江公子现在喝的雨前龙井差。”
一直恭敬地站在一边的黄曲楼一直都静静地听着少年说话,既不表示生气,也没表现出丝毫的着急,待秦朗说完才和气地接口道。
少年见向秦朗求救不成,反而与黄曲楼站成同一阵线,恨得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本少爷原以为你长得还有点像好人,才冒着生命危险跟你说了一个杀头的秘密,你别看他现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骨子里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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