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虎挥了挥手,示意在旁伺候的管家上前接过礼单后,管家念道;“马克沁重机枪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两挺、德造花机关两挺、毛瑟快枪四支、短枪九支,八十毫米迫击炮……”
管家念道此处,成老虎猛地回过神来道:“吴三当家的莫非真的是来拿老头子开心来了,你这念的莫不是那黄沙镇潘家小儿手中的家伙?”
一旁留着山羊胡子的管家也跟着帮腔道:“吴三当家的这是慷他人之慨啊,或者说是与虎谋皮对吧?”
吴持新看也不看管家,只盯着成老虎不慌不忙的道:“看来虎爷的消息也很灵通嘛!只是不知虎爷是否知道这潘家小儿手中的家伙来路如何呢?这回这些家伙一抬出来,有不少富户可都放话了,说他手里的家伙质量好且不说,听说这价钱也便宜啊……”
一番话说得那成老虎顿时色变,要知道成老虎雄霸这巴陵多年,靠着当保安团副团长的儿子,早已垄断了巴陵县周边的军火生意。
说句不好听的,这巴陵县境内流入的每一颗子弹都要经他成老虎的手,这如今潘杨手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批精良的装备,让成老虎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如今世道不靖,在湘东北的地面上,有些闲钱的地主、富商们多购枪以图自保,再加上形形色色的民团、土匪、游杂武装,每年需要的数量不在少数,可说得上是成老虎手中最大的财源之一,潘杨这一举动可谓是犯了他的大忌了。
当即哼了一声道:“黄口小儿,以为凭着几挺机关枪就能在巴陵县横行霸道,那他是打错算盘了……”
吴持新连忙煽风点火道:“这潘家小儿听说是在大英国的皇家军事学院毕业,拿着大把的大洋到南京和长沙活动,说是要运动巴陵保安团长的位置。”
这下就更让成老虎窝火了,这巴陵县保安团长的位置早已被他视为禁脔,光是到巴陵县政府里就进贡了不下数千大洋,听说潘杨要运动保安团长的位置,不由得大怒道:
“狂妄,这保安团长岂是他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能当的!你且说说,这笔生意你准备如何来做!”
吴持新见成老虎已然入巷,便施然一礼道:“如此便全仰仗虎爷了!”
“有何要求吴三当家的尽管提。”随后这成老虎把袖子一挥坐在了上座,然后抬手让道:“吴三当家的先坐下说话。”
吴持新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弯下一根道:“那小可就不客气了,三个条件,虎爷如能办到,这笔生意我吴某人给虎爷您做得漂漂亮亮的。”说完也不等成老虎接话就道:“五十套保安团的制服,今晚我就要带走。”
成老虎闻言把手一摆道:“好说,我这成家大院里便有现成的,吴三当家的马上便可带走。”
吴持新又接着弯下第二根手指道:“新墙河上需安排渡船三只,供我等使用。其余渡船这两天之内不能在新墙河上出现。”
成老虎沉吟半饷后道:“渡船可以,不过必须在我指定的地点,由我的人操船才行。这其余渡船,我也派专人控制,由保安团排查过路行人、”
吴持新知道这成老虎是害怕自己行假道伐虢之计,当下也不说穿来,笑着应了声是。然后接着弯下第三根手指道:“最后这条虎爷可就想好了,如果虎爷不答应,这生意也就泡了汤了。”
这成老虎闻言眨着那对肉泡眼道:“别给老子拐弯抹角了,说!”
吴持新笑道:“二十杆五子连的快枪,最少要汉阳造的,再加上两千发子弹!”
这吴持新话音一落,成老虎就从这太师椅上跳了起来,不过又旋即坐了回去:“二十杆汉阳造,还要两千发子弹,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
“不多啊!虎爷,咱们兄弟图的是名声,卖的是性命,虎爷您图的也不是潘家小子那几挺机枪一门小炮,可一旦抓住那小子,挖出他进货的门路来,那可就……”
成老虎沉吟了片刻后望向身边的管家,那山羊胡子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成老虎把桌子一拍,那震得那桌上的茶碗一跳,杯中茶水四溅:“好,就这么办,枪、子弹、衣裳今晚都在渡**接,你大云山的人马不得入我公田镇半步。”
………【【第十四章】】………
天色微明,东面的新墙河好像还没有醒来,在这上游还没建水库的日子里,新墙河足有白多米宽,两岸水天一色,一点霞光也没有透射过来,两岸群山蜿蜒起伏着,将一片片浓郁的墨绿色无休无止的向两岸延伸着。
潘杨带着这十余人的小队伍沿着新墙河南的河堤行进着,这里避开了两条大路,只有渔民偶尔会经过这边,在行军的隐蔽性上有着保障。
潘杨和刘能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经过一夜的行军,队伍已经被拉到了距离新墙河上唯一的渡口公田镇不到十里地的位置了,当潘杨接过刘能手里的望远镜,四下一望,就看到了公田镇外繁忙的渡口,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这原来坐车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靠脚丫子来量可真不是个事啊!杂种操的‘臭耳朵’,到时候让你尝尝潘爷爷手里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吧!
“保安队!”
刘能用手一指东南面树林里钻出来的几个身穿保安队制服的男子,小声的说道。
“隐蔽!”潘杨一把抓住刘能躲进了大堤边的灌木丛里。
本来,潘杨已经派刘能事先侦查好了,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也为了防止保安队与土匪勾结,顺着大堤再往前走就到了花果园,那里有不少的渔船,可以不经过公田的渡口直接过河,过河后就进入了山区,也就到了无人把守的地方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保安队。
黎明时的大堤边上静悄悄的,鸟儿停止了鸣叫,各种野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四个身着保安队制服的家伙踩着厚厚的芦苇,边走边在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他潘家祖宗十八代!”
“就是!这潘家人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和咱们大云山做对,这回老子非剁死他们几个。”
话音远远的传来,靠着高达32点的探察能力,潘杨将这几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这些人不是保安队员,都是大云山的土匪,难怪派出侦察的刘能和潘志没能发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四人中一个为头的扛着一把大刀,抬头看了一眼大堤旁的一颗小树,咕噜了一句道:“就是这里了!”其余三个土匪悄悄的举起了手中杂乱的步枪。
“莫动手!”
只听得一声怪叫,从大堤的转角处跳出了一个穿着蓑衣的男子,四个穿着保安队制服的土匪冲上去将举着双手的蓑衣男子给围了起来,那男子好像刚刚睡醒一般,慢慢的放下一只手揉着眼睛道:“弟兄们莫动手,我是虎爷派来的,船就在旁边港里湾倒起,么子时候都可以用!还有两个撑船的也在里头。”
“动手!”
潘杨就像突然跃起的豹子,飞身从灌木丛中跃起,从腰间拽出了MP38,“哒哒哒!”的一梭子子弹就横扫了过去,枪口扫射之处,子弹切断了一个土匪的脖子,哼都没哼一声就仰躺在了地上。剩下的一个“哇”的一声转身就跑,潘杨压低了枪口,一个三发点射,打在了他的后背,脚在地上蹬了蹬,便咽了气去。
刘能一个健步上去,从背后扑倒了为头的那人,横过他手中的大刀,一抹,就把这家伙的脑袋给切了下来。
一旁早已埋伏好的潘志端着MP38跳将出来,将剩下那个扔下手中步枪就要跳水的土匪给堵在了水边,一梭子打翻那正要反抗的土匪之后,吓傻了的蓑衣汉子两腿打着摆子,裤裆里面早已湿的透透的了,动也不敢动那么一下。
干净利索,潘杨两眼一翻,对着刘能作了个鬼脸,刘能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大刀。
“长官!船上还有人。”
潘杨把手一挥,身后赶来的武装家丁们呼啦啦的就冲进了大堤边的芦苇荡里,不一会就从芦苇荡里摇出了三条能乘二十多人的大船,船头上跪着几个同样身穿蓑衣的精壮汉子。
“上!”潘杨、刘能和潘志押着剩下的蓑衣男子就上了靠过来的大船。
上船后潘杨示意将船撑到河道中央,然后将那蓑衣男子押了过来。
那蓑衣男子早已魂不附体,在被押到潘杨面前之后,双膝一软便跪在了船板上面,磕头如捣蒜般求告道:“军爷,军爷,不管咱们的事啊,这是虎爷交待下来的,虎爷交待下来的……”
或许是之前的血腥一幕将蓑衣男子吓坏了,潘杨从如语无伦次的蓑衣男子口中毫不费力的就得知这三条船是公田镇一个名叫成老虎的人让放在此处,负责接送一批保安团团丁过河之用,蓑衣男名叫周阿根,是本地的船夫,另外几个船上的船夫也俱都不知情。
“这成老虎是什么人?为何会派人再此接应土匪,难道说他是为土匪做事?”
潘杨挥手让人将这周阿根带了下去,转身向刘能问道。
“成老虎大名叫做成万金,是公田本地的大地主,家中良田千亩不说,还包娼庇赌、贩卖鸦片、军火,是巴陵县的一霸,两个儿子一个在保安团当团副,一个在**里边当连长,算是巴陵县一等一的人物,在官面上、江湖中都有极大的势力。那臭耳朵说是巴陵县最大的股匪,可比起成老虎来,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成老虎不可能为臭耳朵做事,臭耳朵帮成老虎做事还差不多。”
刘能一边活动着刚刚用力过度的手腕,一边一本正经回答道。
潘杨甩过一根烟给刘能之后自己施施然的点上一根道:“这么说来,这成老虎倒是咱们的一块绊脚石咯?”
刘能凑过来一起点上烟后将大刀插在了船板的缝隙里,猛吸了一口道:“不错,这成老虎原本就和臭耳朵有着千丝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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