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去南京谋职,这不……”
“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少爷的前途是正经事,原本就是该用银子的。这租子是老爷定下的规矩,咱们不能给潘家脸上摸黑,至于少爷那里,宁可咱们自己嘴里省一口,也要让少爷吃饱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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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杨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多善良的父子啊!潘杨再也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潘志的面前,一把抢过潘志手中的锅铲,还没等这父子俩回过神来,舀起一瓢边举到了眼前。
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正经吃食啊,菜叶、剩饭、豆子、红薯不一而足……
潘杨红着眼睛哽咽着,冲着潘忠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忠叔,真苦了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爹,阿志就是我的亲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两一口,从今晚开始,咱们就一张桌子吃饭,一口锅里搅食。”
潘忠一把上前将潘杨扶起道:“少爷这使不得啊!老奴这里持家无方,这才让老宅破落到如此田地,罪过啊!”
潘杨当然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在他融合的记忆里,清晰的记得这具身体的前身是怎么在短短两个月之内便把这个原本的小康之家给败到了快要吃糠咽菜的地步的。
再加上这父子俩宁可挨饿也不典当财物,不卖房卖地,这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啊!
再加上潘家为求立足乡里,博积善之名,不但租子收得低,放钱出去利息也低,又从不逼债,到了年节不但给佃户们派发钱粮,就连乡邻也多有馈赠。原本有美国本家的支撑,日子还算是风光,本家这么一倒,虚有其表的老宅一系一下就破落了……
正当此时,厨房后边的院墙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快关门啊!王麻子来了!!!”
………【【第四章】】………
第三章
潘家老宅所在的黄沙镇小得可怜,是那种“公堂打板子,四下听得见”的小镇子,因为西边三里之外就靠着粤汉铁路,所以在车站里边驻有一个班的正规军护路队,而且镇外不到两里地,还有一个保安队的哨卡,驻有保安队一个小队三十多人,平日里除了查什么鸦片、私盐就是收收厘金了,当然也负有保卫小镇的职责,所以小镇内的乡公所里一般驻着一个班的保安队,也有七八条人枪。
小镇有着低矮的围墙,从南门到北门或是从东门到西门,步行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潘家老宅位于镇子偏西的位置,距离西门不过三五百米,这呼叫声就是从西门方向传过来的。
此时正是正晌午光景,土匪难道竟敢在这时明目张胆的闯进镇子抢劫?
就在这时,又听到打了几枪,接着听到了“乒乒乓乓”的敲门声。敲门声里夹着吆喝吼叫,一听那凶恶的声音,潘杨心里明白:这准是土匪来了!
“快,少爷,快下地窖躲一躲,这王麻子是大云山的二当家,大当家臭耳朵的手下足有三四十人枪,专找大户人家的晦气。”潘忠不等潘杨反应,一把抓住潘杨的手,就把他往厨房后边扯,同时喊道:“阿志,快去顶上门杠,千万不能叫他们进了宅子!”
潘志一激灵的跳了起来,抄起屋角的一根木棒,就往大门口跑了过去。
潘杨这才回过神来,这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太平盛世了,在这人命贱如狗的年月里,即便是潘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都免不了提心吊胆,更何况现如今破落了。
说也奇怪,本来他刚听说土匪,听到枪声的时候,还有着一种隐隐的恐怖、战栗的感觉,现在突然变得有些麻木了,他一把甩开潘忠的手,往自己所住的东厢房奔去。
大门仍被“乒乒乓乓”的敲得震天响,人喊声,狗吠声、杂乱的脚步声,响成了一片,再加上零星的枪声、哭喊声。蓦然,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吆喝:“潘忠!你个老东西!还不快开门!你家王爷爷来了!交出大洋五百块,细粮二十担,王爷爷就放你们潘家一马,不然的话,叫你老东西上西天!”
潘杨紧赶两步,跑进了房间,一把掀开枕头,下面赫然躺着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这正是那支自潘杨从警以来就跟谁在他身边的枪号为1725657的七七式警枪,却不知为何跟随潘杨穿越到了这个时空。
潘杨一把抓起手枪,哗啦一声推弹上膛,就这么想着大门冲了过去,迎面撞上了紧跟着追赶过来的潘忠。
潘忠一见潘杨手中的枪,连忙拉住道:“少爷!使不得啊,你这撸子左右不过一杆,那王麻子来了几十人马,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潘杨只是不管,拖着潘忠便往大门挪去,潘忠见拉不住,倒也光棍,抄起了一把铁锨,护在了潘杨身侧,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来到大门口,三寸厚包着铁皮的大门上早已上好了两根粗大的门栓,但还是被撞得摇摇欲坠,尘土四溅之下,顶在门后的潘志早已是迷瞪了双眼,看见潘杨前来,急得大喊道:“少爷快走,大门就快倒了!”
“开门!”潘杨沉声道。
门是不能不开了,当然得开,不然这门被撞倒了照样会让人冲进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土匪不明就里的时候,用手枪偷袭,只要制住了为头的土匪,说不定还有机会。
潘忠恐怕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等潘杨将手枪倒插在衣襟下后,便挥手叫潘志退下。
他缓步走到门前,“咕滋咕滋”的拉开了门栓开门。
门一开,一条苍黄中带着黑毛的猎犬便凶狠的扑了上来,“汪”的一声撕碎了他左腿的裤子,猛地将他的左腿咬了一口。
潘忠“哎”的一声,仰面躺倒在地上,那狗“汪”的一声扑到了他的身上,用舌头舔着她的脸,几个当头走进来的土匪哈哈大笑。
“老东西,这黄沙镇就属你们潘家家底子丰厚,听说还在花旗国开着工厂哪。这不但租子收得少,年节到了还给佃户们分钱分粮。老子们也不多要,五百块现大洋,二十担细粮,你备好了没有?”
潘杨一听又好气又好笑,这刚还在为晚上吃什么发愁哪,这土匪就打上门来要现大洋和细粮了,真是叫花子抢到乞丐碗里了。
不过一看对面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土匪,可半点没有商量的意思,拢共六个人,有瘦弱的,有粗壮长络腮胡的,有高的有矮的,大多都是歪瓜裂枣似的,那说话的人长着个马脸,脸上一脸发过天花的大麻子,坑坑洼洼的就像是到了月球表面,指定就是那大云山的二当家王麻子了。
几人手中除了王麻子和一个络腮胡手中有一杆步枪,其他的都是红缨枪、大刀等冷兵器,还有一个手里甚至拿着一把粪叉。
潘志上去扶起父亲,潘忠用左手捂了一下狗咬的伤口,沾得满手鲜血,心里诅咒道:“你们这些***土匪,等会让枪子儿一个个送你们下地狱!”
这几个土匪见就只有潘杨等三人,又都是身无长物,便舞动着手中的家伙什一个个走进了大门。
却没想到刚转过照壁,计算好了节奏的潘杨就摸出了手枪,朝潘忠二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就朝着王麻子冲了过去,枪口正指着他那红红的酒糟鼻子。
“别动,动一动就要你的狗命!”
那王麻子逢此变故,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这家伙不愧是老江湖了,虽变不乱,动作快得很,斜挎在腰间的大枪一撩就顺势拉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一下对准了潘杨的前胸,口中大喊了一声:“小崽子找死!”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两者的差别了,潘杨作为一个后世的警察,从警以来接受的训练就是制服犯罪嫌疑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主动开枪攻击人。
而王麻子则是杀人不眨眼的惯匪,开枪杀人那已成了他的本能。
正当潘杨犹豫的一闪念间,王麻子的枪口火光一冒,一股硝烟喷薄而出,潘杨也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枪机后座的力量还没传递到手腕,人就被狠狠地撞在了一旁。
“爹!”
潘杨在地上一滚,眼角的余光扫射,原来是潘忠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将他撞了开来,而自己则中了一枪,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王麻子可能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虽然肩上中了一枪,但仍凶狠的用脚踹开扑上去扭打的潘志,抬手就要拉动枪栓继续上膛。这时潘杨脑袋一下冷静了下来,抬手就是一枪射了出去,这一枪正中王麻子脑门,7。62毫米口径的弹丸飞过三米的距离,轻松愉快的在这张马脸上凿了个前小后大的窟窿眼。紧跟着在地上一个左滚翻,一枪击中了手拿步枪的络腮胡。又一个右滚翻,干掉了另一个拿着砍刀正要对潘志下手的悍匪,这连发的三枪,枪枪都正中脑门,三个人可谓是一枪毙命,另外几个土匪见此情景,哇哇怪叫着试图冲上前来,又被潘杨连开两枪,打倒了冲在最前的两个,这剩下的一个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大门。潘杨跟着追杀上去直到大门外,可手中的七七式已经没有了子弹,潘杨狠狠的扣动着扳机,只听得枪里的撞针空击的咔哒声连响了十余下,这才觉得人仿佛就要虚脱了一般。连忙将大门掩上,紧跟着跑回院子,对着正扶着潘忠猛摇的潘志道:
“快,快看看你爹伤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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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忠这个绰号叫做“老寿星”的老人,最终没能活到六十,被步枪近距离的射中心脏的结果是他没能留下只言片语便撒手人寰。等到潘杨和潘志收敛好潘忠的尸首,又将几个被打死的土匪尸体也拖到了一堆摆好的时候。门外却又传来一阵枪声,让两人一阵紧张,两人以为是土匪去而复来,都各自挣起身子,抄起地上土匪留下的两条步枪进行反抗。不过随后一个破锣般的嗓门在墙外大声的叫道:“诸位不要害怕,我是保安团丁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