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克坼看着冯镇先递来的药桃,并没有立即接下,他迟疑着问道:“是叶皓叫你给我的么?”
冯镇先笑而不语。
张克坼沉吟半响,接过,一口吞下,盘坐下来,专心疗伤,他的表情如同笼罩在变换光影里,涌现出自信回归的强大色彩。
俞达虬把看到的一幕幕全部禀告给了宁坡,道:“大人料事如神,果真如您所说,张克坼竟然放弃守着防御阵型,主动出击,他的自负着实害死了不少人啊。”
宁坡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淡淡的一挑眉,问道:“现在,代替张克坼成为第三角精锐的人是谁?”
俞达虬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淫邪之色,猥琐的吞咽着口水道:“叶家三小姐叶冷霜的贴身奴仆叶丝雨,她以‘五色补天石’为基材,凝练了一对黑白棋子,那白色棋子对魂魔有极大的克制奇效。”
宁坡沉吟半响,澄澈的目光看穿一切,道:“若是如此,他们大约能扛到夜半时分,到那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转过头,对六大队首领道:“你们去做好战斗的准备吧,如果他们胆敢攻击入口,格杀勿论。”
六大队首领浑身一颤,目露凶光,恭声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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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最残忍的办法
叶丝雨觉得有些汗水沿着额头流下来。
她渐渐发白的面容,像是濡染了一层惨白色的脂粉,看上去有些暗淡,而悬浮在她头顶的白色棋子,五色光芒明灭交替,呈现出难以为继之象。
然而,在她身后的冯氏三鹰等人,却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她,谁也未曾料到,在她如此娇小的身躯内,竟然隐藏着这份傲骨。
巾帼不让须眉!
“退下吧,接下来由我顶着。”在修养了近两个时辰后,张克坼站起来,微微一礼,踏步走上了最前线。
叶丝雨淡然一笑,宛若一朵绝世莲花,纯澈清心,她飘然退回阵内,盘坐下来,调息干涩的经脉,补充几近消耗殆尽的魂力。
望着她曼妙的身姿,张克坼瞳孔微颤,他深吸一口气,全身魂力涌动,双手大放银光,两把银色大斧再度浮现,赫然是他专属名器。
这一次,张克坼不似之前那般急躁,不紧不慢地砍杀攻来的低阶魂魔,坚守不出,再加上冯氏三鹰等人从旁协助,使得他这一角稳如磐石。
张克坼约莫坚持了一个时辰,叶丝雨魂力复原,再度将他换下,二人如此轮流交替,生生将魂魔大军的一**攻势全部压制了下去。
另一边,修为最高的蒙兆,从始至终应对从容,他凝练的专属名器乃是大将张飞的兵器,挥纵间,风云乱涌,群魔退避。
三国名将张飞勇猛无匹,性格最是张狂,常在遇敌时大吼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吾大战三百回合。”
张飞狂态由此可见一斑,而他的兵器的灵魂意志亦是“狂猛”,使用者心态愈狂,意志越是刚猛,发挥出的威能便越大,最高境界自然是拥有“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的狂妄之心。
而蒙兆本性狂放,堪比张飞。
宁坡是蒙兆的顶头上司,可一旦蒙兆不爽起来,张口便骂宁坡生有反骨,将来必反,惹得宁坡欲除之而后快,由此可见他平时为人不羁,勇猛难挡。
“哈哈,小小修罗,肮脏下流,也敢吞噬人魂,该诛该杀。”
蒙兆狂妄大笑,不断挑衅隐藏在群魔之后的三头小修罗,但他的脚步稳如泰山,一步不退,更是一步不前,而持在手间的威风凛凛,犹如一条灵动的巨蟒,将欺身过来的魂魔统统绞杀。
叵耐小修罗足够狡猾,知他的厉害,任他如何挑衅,也不与之硬碰硬,只是派出大量低阶魂魔采用魔海战术,一味消耗彼方体力,颇有些温水煮青蛙的意思。
张克坼和蒙兆都是名器在手,勇武无极,威风八面,自然显得叶皓这一边有些势单力薄,兵甲无光。
事实上,从天黑至今,叶皓一直坚持“能近身搏战就绝不用兵器”的原则,笑脸直面魂魔,杀的酣畅淋漓,面容上荡漾着一抹幸福的霞彩。
“妖孽!”
这是众人对叶皓最直观的印象。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魂魔面前露出那般充满幸福的表情。
纵然是弹指间便能的诛杀魂魔的第四重、第五重强者,也不可能在遇到魂魔之后,笑容灿烂,像是守财奴碰到金山银海一样涎水直流。
更为诡异的是,三头小修罗始终将张克坼和蒙兆作为突破口,对他们展开轮番猛攻,却全然没有针对叶皓进行大举进攻的布置。
仿佛在它们眼中,叶皓才是三角精锐中最可怕的一个。
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在众人的心中浮现,就是他们自己都觉得可笑。
长夜近半,联合军的体力渐渐接近枯竭,精神更是疲惫不堪,许多人不得不一边战斗一边吞吃各种补药,囫囵吞枣的炼化,勉强给干涸的经脉注入一点活力,维持着高强度的抗守。
俞达虬站在叶青阳身旁,望着甲板上处于挣扎边缘的联合军中那位婀娜的身影,咂嘴道:“可惜了。”
叶青阳却以为他在为联合军感到可惜,回过头,冷笑道:“成王败寇,这只能怪他们站错了队伍。”
俞达虬嘿嘿一笑,摸着下巴旺盛的胡须,道:“其实,这只能怪他们愚蠢,明知道自身实力不济,到了哪儿都是炮灰,还满怀希望地登上鳌龙号战舰,以为前方会有奇迹发生,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所以说,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无论他们选择站在哪支队伍,结局都是一样。”
叶青阳沉默下来,什么也没说。
俞达虬把目光从那抹让他血脉喷张的倩影上移开,转到了叶皓的身上,他的瞳孔很快便被愤怒之火占满,寒声道:“这些魂魔更蠢,明明具备压倒性的力量却久攻不下,真是愚不可及,与其攻击三角,不如集中所有的力量攻击一角,一鼓作气,必可破之。”
“他们体力将尽,此刻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这种局面僵持不了多久。”叶青阳沉吟片刻,转过脸,诡异地笑了笑,“不过,我有一计,可以让这个结果来的更早一些。”
俞达虬眉梢一挑,面容上浮现出极大的兴趣。
叶青阳冷冷的笑了笑,寒声道:“魂魔是不需要光的,而他们却十分需要。”
转头看向均匀安置在甲板各处的孔明灯,叶青阳的脸上如罩寒霜,“只要破坏掉这些孔明灯,让他们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嘿嘿……”
俞达虬恍然,表情旋即阴沉下来,裂开狰狞的嘴角,冲叶青阳竖起了大拇指。
也就在这片刻间,只听“咔”的一声碎响,位于鳌首附近最明亮的一盏孔明灯突然坠地摔裂,周围一隅顿时变得暗淡了许多。
几乎在下一个瞬间,甲板上持续不断地响起坠地破裂声,所有的孔明灯全部熄灭,甲板上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所有的可视之物,全部融化进黑暗。
与此同时,联合军像是陷入极度愕然,变得异常死寂。
俞达虬哈哈一笑,拍了拍叶青阳的肩膀,高度赞扬道:“青阳老弟,真有你的,我服了。”
叶青阳转过头,面容上写满了震惊和疑惑,支吾道:“不,不是我干的。”
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惨绝尖叫骤然从甲板的某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落在守在各入口的六大队耳里,无不是心头揪紧,呼吸屏住。
片刻间,歇斯底里的悲惨声、极度惊恐的求救声,此起彼伏,犹如怨灵的歌曲,萦绕在六大队的心头,经久不散。
纵然是第三层的封无裁也是耳朵微动,面色沉了下来。
“弟兄们,大丈夫死则死矣,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太子殿下而死便是重于泰山,为主子而死便是重于泰山,拉着魂魔一起死便是重于泰山,你们是想成为魂魔的食粮还是拉着魂魔一起死?”
蓦然,甲板上响起蒙兆冲破云霄的疾呼,他的呼喊穿透重重甲板,传递到了内仓各处,不光是宁坡听见了,就连打坐中的太子孙隼、封飞卿、叶冷霜等学子也全部听进耳中。
宁坡微微变色,剑眉皱成了一个“川”字,一丝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们想拉着魂魔一起死!”
壮怀激烈!
这一刻,仿佛甲板上残存的联合军都知道再无幸存的可能,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必死无疑的结局,故而他们用最为悲壮的回答,传达出内心的惊恐、绝望、冤屈,以及诅咒苍生般的愤怒。
六大队心情沉重,垂下了头。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笑着欣赏,发生在咫尺远处的死亡。
轰的一声爆响!
刺眼的光芒刺破黑暗,在叶青阳和俞达虬不得不闭上眼睛之前,他们瞥见一个人影怀抱着一个**包状的东西,与一群包围他的魂魔在灼热的火焰里四分五裂,被炸成了无数碎片。
一场恐怖的爆炸骤然发生在甲板上,强猛的冲击波形成一圈圈灼浪扫荡八方。
鳌龙号战舰庞大的身躯剧烈的抖颤了一下,六大队无不是脚下漂移,身体像是猛刹车般的摔倒。
无形的震荡沿着甲板向整个船身蔓延开来,传递到内仓各层。
只听锅碗瓢盆齐齐作响,摔成碎片不计其数,但见桌椅板凳咣当咣当,倒下一片,还有数十扇圆形船窗尽皆崩碎。
这还未结束,内仓的众人尚未回过神来,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