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聪这一方的士子,主要是盯着柳河,而柳河这一方的士子,则是盯着谢聪。
至于高台上的众多大人和夫子,则大多都盯着谢聪看。
忽然,诗会广场之上传来几名士子的惊呼之声。
接着,柳河一方就几名高学士子倏然站起身来。
高学士子起身,其他中学士子似乎也很震惊,同时起身。
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惹得全场出现一阵嘈杂。
接着就听到一名高学士子勃然作色道:“哪里来的大胆狂生?真是岂有此理!”
这一声喝,全场士子都站起身来。
所有的士子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慢慢的从坐席之上退开。
而此时贵宾席上众多大人和夫子还多数都蒙在鼓里,唯独李勃笑得极其的开心,苏雨樵则是面罩寒霜,只不过冰冷的神色之中还是微微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个无礼的士子终于藏不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几名夫子七嘴八舌的道。
接着便听到一名夫子“啊……”一声惊呼,接着这名夫子勃然而起,竟然要向诗会广场方向冲过去。
“肃静,都肃静!”
孟大夫子大声道。
大夫子一句话,全场瞬间安静,而广场之上的士子却自动分开两边,谁也不在坐席上坐了。
这一来,广场之上的情形已经一目了然了。
诺大的诗会广场,所有的士子都已经离席,唯有一名白袍士子还在坐席上,只是这名士子是趴着的,竟然呼呼大睡。
魏大夫子一声“肃静”全场安静下来之后,大家听到的便是此子沉睡的鼾声……
贵宾坐席上,数十名大人、夫子个个脸色大变,因为这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广场上不可思议的情景。
指南监学夫子陶益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怒喝道:“此子是谁,何处来的狂生?”
谢聪此时才恍然惊觉,他倏然扭头,只觉得脑袋里面“轰”一声,眼睛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倒。
“坏了,坏了!这一下闯大祸了,唐雨啊,唐雨,你……怎么能……行如此荒诞之事?”
堂堂的指南诗会,所有的士子精神高度紧张,无一不竭尽全力作诗,在这等场合,竟然有参与诗会的士子沉沉的酣睡?
这要是传了出去,指南诗会颜面何存?
谢聪手脚冰凉,以他的才华,实在是难以想象唐雨是怎么睡着的?
诗会如此激烈,会场如此喧嚣,就算是真无诗才,也不可能能入睡啊?
“禀报陶夫子,此子名唐雨,是谢聪邀请的书香门第士子……”诗会执事夫子匆匆赶来道,他眼睛狠狠的盯着谢聪,满脑门都是汗。
“是……是谢聪邀请的士子?可有功名在身?”陶益惊道。
他岂能不惊?谢聪是鼎鼎大名的指南才子,他所交友人,定然不会是庸俗之人,可是此子……
所有人都看向了谢聪。
谢聪急匆匆的往回赶,凑到唐雨坐席的旁边,轻声道:“唐贤弟,唐贤弟……”
“唔!”唐雨轻哼了一声,脑袋竟然偏向了另一侧,双手枕着头又沉沉睡了起来。
近距离可以看清,他的右侧脸上赫然被印上了案几的木纹,那模样着实让人忍不住发笑,一直笑到无语。
贵宾席上,众人一阵皱眉,个个摇头。
“嘻!”一声轻笑响起,在贵宾席上异常的刺耳,大家扭头却看到李勃笑得极其欢畅:“有趣,有趣,是个妙人啊,真是妙人!”
李勃旁边的苏雨樵俏脸瞬间变黑。
连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魏大夫子都忍不住皱眉。
“唐贤弟!”
谢聪急了,凑到唐雨的耳边就是一身大喝。
“啊……”
唐雨如被针刺一般瞬间一弹而起,嘴中嘀咕道:“啊?诗会结束了吗?终于完了啊……”
唐雨被遽然叫醒,脑子里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
这一次在梦中,他没有看书,而是在研读一本厚厚的笔记。
这本笔记是沈小竹的《小竹魔法记》。
根据曾国师《新学纪要》中的记载,西方魔法学习者从学徒开始就要每天记录笔记,这笔记就是神秘的魔法笔记。
魔法笔记需要记录每一天修炼的详细情况和心得体会,以便以后随时查阅,通过魔法笔记,魔法学习者可以判断自己的优长和不足,以及随时判定自己修炼方式是否正确,还有修炼中存在何种缺陷。
而这一些对于每一个魔法修炼者来说都十分重要。
对魔法师来说,魔法笔记是其最秘密的物品,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的秘密。
唐雨能看到沈小竹的魔法笔记,一方面是因为沈小竹只是初级魔法学徒,对魔法笔记的重要性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更重要的是唐雨本身拥有奇特的能力,任何一本书籍他只要看了封面,就能在睡梦之中阅读书的内容。
低级魔法学徒的魔法笔记很简单,沈小竹的魔法笔记中记录的大抵都是一些基础魔法的解析的体会和心得,还有一些数学问题的解答疑点,还有就是一些简单的魔法实验的数据。
对教廷学校修炼魔法的人来说,这样的笔记也许根本没有价值,可是对唐雨来说,他这一读就着了迷。
而就在他正读到精彩处的时候,却被谢聪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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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白痴?
终于彻底的清醒了。
唐雨却觉得有些不妙……
貌似诗会还没结束,因为场上的人还很多,诗会广场上,一百多名中学和高学的士子都齐齐的盯着他看。
还有贵宾席上的那些大人物,一个个也紧紧的盯着他。
只需要极其简单的智商就能明白,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闯祸了!
在指南诗会上睡大觉,按照读书人的礼仪来说这是大大的失礼了,该怎么办呢?朱鱼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谢聪。
谢聪苦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冲唐雨努努嘴,示意让唐雨跟在后面,他自己规规矩矩的走到贵宾席的前方,恭敬的跪倒,道:
“弟子谢聪,这位是我在武陵的友人唐雨,今日我领唐贤弟参加诗会,本想让他见识见识诗会的环境,未曾想……唐贤弟……哎……”
谢聪顿首诚恳道:“都是弟子的错,请众夫子,众大人责罚!”
唐雨心中也有些发虚,他本来胆子就不大,此时惹了这么大事情,心中更是有些发慌。
谢聪跪下,他就跟在后面跪下,谢聪顿首,他也就顿首,却是一字不说。
监学夫子陶益盯着谢聪,又上下打量唐雨,哪里敢做主?
他只能凑到大夫子孟哲旁边低声道:“大夫子,该如何处置此子?”
孟夫子皱皱眉头,恰在此时,士子阵营之中站出一人,却是柳河。
柳河昂然道:“谢兄的友人,定然是有不凡的才学,既然唐兄能在诗会上酣睡,一定是我指南诗会的诗作难以入唐兄的法眼。既然如此,我等还恳请唐兄能指点我等愚鲁之辈。
今天武陵众大人和我指南中学众夫子都在,他们可以做个评鉴,唐兄不会连众大人和众夫子都没瞧在眼中吧?”
柳河这句话可以说直指要害,如火星入油锅,一瞬间帮唐雨把仇恨拉到满格。
接下来,一个个士子均出言,个个都是和柳河一个调调。
这唐雨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这么多才子在此斗诗,他竟然能睡着觉,今天如果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以后让这些个才子如何在学界立足?
唐雨心中暗暗叫苦,心中恨透了柳河。
自己是压根儿没得罪这家伙,这家伙怎么偏偏就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让自己作诗,那不是摆明让自己出丑吗?
在武陵众多大人物云集的场合出丑,以后还让自己怎么走才学这一条路?
沉默!
唐雨只能沉默。
“唐雨士子,面对众多才子的提议,你有什么话说?”
监学夫子陶益看向唐雨,大声道。
唐雨愣愣不回话,谢聪连忙凑过来道:“唐贤弟,这是监学夫子陶益,字得知。还不快回答夫子问话?”
唐雨沉吟良久,极其老实、认真、诚恳的道:“陶夫子,其实我……我不太懂诗,今日众多大人、夫子都在,我……岂敢在你们面前作诗?”
唐雨这话是真心话,说得也诚恳。
看他的模样,真是老实实在,如果不是先前的行为实在是惹了众怒,这么一个老实孩子,谁也不忍为难他。
可是……
陶益又将目光投向了孟大夫子。
唐雨说自己不太懂诗,陶益自然是相信的,看这唐雨,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稚气未退,就算是有才学,又哪里能和指南诗会上众才子相比?
毕竟是个孩子,既然都认怂了,从轻发落也是对后辈学子的爱护。
孟大夫子叹口气,轻轻的点头。
陶益正要说话,而就在这时,士子群中又站出一人。
“陶夫子,唐兄所言不实。我和唐兄早就认识,知道其也常常作诗。曾经我就听过唐兄的妙句谓之:‘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句诗不仅我知道,武陵很多士子都知道,我也是从澧水中学士子口中听闻到的……”
王茂说话了,他说完这席话,一脸冷笑瞅着唐雨,显然是要揪住唐雨不放。
今天诗会,他们一方吃了亏,他到目前还没有一首作品被跑马传诗,心中一直憋屈着,此时有了唐雨这事他正好发泄出来。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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