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携手出了湘菀的院,一朝陆家老君的宁安堂而去。
。。。
 ;。。。 ; ; 佛说六道轮回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盛。我们无不身历这八苦,他日也终究遁入这轮回之中,周而复始再历轮回。
湘菀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再睁开眼睛,她差点失声痛哭,原来这里竟然是她在相府的房间。
“姑娘,你可算醒来了,诸天神佛保佑。”
一个老妇人见陆湘菀醒来,一边阿弥陀佛的喊着菩萨,一边拉着湘菀的手,眼睛里流露着毫不掩饰的疼爱。
“我没死吗?”湘菀激动得几乎晕倒。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老妇人祥怒道,她看着湘菀眼神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怎么会在家中?”湘菀又问道。
“姑娘不记得了,前日府中走水,大家都往外面跑,唯独姑娘要救雪球这个猫儿,后来姑娘被困在西厢房,多亏了守家的公,这才让姑娘逢凶化吉呢。”
老妇人说起孟怀生一阵眉开眼笑,她猜想这守家的公肯定是喜欢自家姑娘,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刚好救到人,肯定是来相府偷看姑娘了。
大合朝民风豪放,常有世家公向心仪的姑娘表露心意,所以就算是守公了偷看自己家姑娘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里湘菀的心一阵狂跳,这件事情她记得清楚,这是当年自己和丈夫孟怀生结识的起始事件,莫不是自己做梦了?
她狠狠的捏了自己的胳膊一下,一阵火辣的疼痛蔓延开来,可她早已顾不上喊疼,内心的狂喜充斥着全身。
“妈妈,我真的没死,我真的没死啊,冬梅呢,冬梅怎么样?”
湘菀此刻心情早已激动不已,内心难以平复。
“冬梅好着呢,姑娘别说胡话,好好的死什么死?这样乱说,倒叫夫人老爷听了伤心。”
老妇人不停的宽慰着湘菀,再见到故人,湘菀只觉得前世那些苦难的日好像一场噩梦,如今自己梦醒了倒让她好感慨。
“我竟然没死……。”
湘菀感叹着,想起前世庶妹陆淑芸的样,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冷的,冷到骨髓里,冷得如此刻骨铭心。
“妈妈,你把妆台上的铜镜给我一下。”
镜中的少女眉若远山,眼似寒潭,鼻如琼翼,唇同珊瑚。分明是她十四岁的模样,真是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
她的美貌素来是这样的,再见自己容貌湘菀也是心潮澎湃。
她努力忍着泪水,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红色,好久了,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光景,昨天的屈辱还历历在目,如今自己竟然好端端的出现在了自己家中,如何能叫她不激动?
“果真是我……。”
湘菀拿着铜镜怔怔的看着里面的人,不觉哽咽。
“感谢上苍垂怜。”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老妇人的肩膀上喜而泣。
她要把前世的屈辱不甘全部化作泪水,让它从自己心底彻底离开,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女了,她发誓要将自己的人生完全扭转。
老妇人见他哭的可怜,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拍着她的背好生安慰着。
“姑娘要吃些什么不?妈妈去吩咐厨房,等下让丫头送来,我自去回了老爷的话,就说姑娘如今大好了,也可消了他们多日来的担心。”
湘菀刚才只顾着高兴自己重生,听到老妇人说吃的才觉得自己饿了。
“那就做些银耳粥。我吃完就睡了,辛苦妈妈再走一趟告知父母,就说我如今好了,好叫他们消了素日的担心,也能好生歇着,我明日就去请安问礼。”
“知道了,那我去嘱咐厨房放红糖煮粥,姑娘先休息,我让冬梅进来侯着。”
“有劳妈妈了。”
湘菀点着头,见老妇人出去,自己也不禁喜而泣。
十年的屈辱欺凌,如今可算是过去了,从今天开始她陆湘菀发誓,再不做前世那个任人欺凌的陆湘菀了,她要斗,斗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锦绣人生。
“小姐……。”
湘菀正在抹着眼泪,忽然听到有人叫她,抬头一看不是冬梅又是谁。
眼前的冬梅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眉梢眼角都还不曾脱去稚气,想到前世她忠心户主,湘菀如今看她倒更觉得亲切。
“冬梅,以后我只叫你姐姐,你待我这样好,以后我们便做好姐妹吧。”
湘菀拉住冬梅的手只觉得自己声音都在颤抖。
“使不得,奴婢是小姐的丫头,服侍小姐自是应该的,如何敢让小姐这样称呼?”
冬梅吓了一跳,这位小姐从小到大虽然脾气好,但是从来只是不多话,待下人也不错,哪里想到大病一场今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冬梅,我知道你待我好,如同家人一般,我也不是疯魔了,我自有我的道理,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照顾我,若你愿意,自然我就拿你当姐姐,以后人前我是你的小姐,但是私心里,我们便是好姐妹。”
湘菀看着他,一双美目还有眼泪在打转,冬梅于她不仅仅是个丫头,还是恩人是姐妹。
冬梅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了,但听到此处也就默默点头,脸蛋上也有了一丝红晕。
“小姐如此说,那冬梅愿意。”
“如此就最好了,以后我们姐妹同心同德,你放心,你待我好,日后我陆湘菀必定不会亏待了你,你的好福气如今可都在后头了呢。”
湘菀笑起来,只有这样,她才觉得没有亏欠了前世冬梅对她的好,自己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的时候,冬梅依旧不离不弃,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
“小姐可真是偏心,刚刚醒来就只叫了冬梅来服侍,倒把我们个当成摆设了,我可真是吃味啊。”
人还没到声音却先到了,湘菀一听也都微笑起来。却见个穿戴都与冬梅差不多的丫头撩起帘来到了里间。
湘菀看着那个身着碧色衣服的丫头道。
“夏竹你这贫嘴的蹄,倒敢编排起我来了,看我明天不回了老将你拉出去胡乱配了小厮去。”
“哎呀呀,我们那个不爱说话只会脸红的小姐去哪里了?竟跑出来个伶牙俐齿的姐姐来,阿弥陀佛,可见是菩萨见怜,开了我家小姐的心智了。”
夏竹素来是个爱说爱笑的,以前和湘菀说笑,湘菀只是脸红却不会回话,今日却搭话了,倒让她好意外。
“就你是个嘴上没遮拦的,平日里惯会欺负小姐,如今小姐大好了,改明儿拉了你配小厮去,让你和你家的那位日日拌嘴日,看你还伶牙俐齿不。”
秋兰脾气秉性都和冬梅差不多,素来沉着稳妥,湘菀一直以来也都很看重她,她前世也是陪着湘菀嫁过去的,只是因为容貌比一般侍女秀丽,被孟怀生强行霸占了,秋兰一气之下悬梁自尽,却也是个忠烈的女。
“我那是为博小姐乐一乐,论稳妥有冬梅姐姐,论干脆有你秋兰姐姐,论细腻还有春菊姐姐,我就不和你们比了,我只盼日日能逗得小姐乐一乐也就是好的啦。”
夏竹说完几人都笑起来,她是湘菀身边的四个大丫头之一,前世因为湘菀出嫁的时候,气不过陆淑芸和湘菀同嫁一夫,因而被陆淑芸记恨,没到孟府日便被陆淑芸寻了个由头活活打死。
气得湘菀都病了好几日,只有最后一个春菊,前世被孟怀生抬做了姨娘,至此之后湘菀便在没见过她,如今她只是淡淡笑着,也不言语手里拿着剪剪了灯芯,倒显得细致乖巧。
湘菀也不说话,如今她破茧归来了,从今往后这屋里是好好坏坏,可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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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数九寒天,寒风直往人脖里面钻,街上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只有少的两个人影,但也都行色匆匆,只有那窗棂上、大门上的一点点绯红预示着早已接近年关了。
“小姐,你还是让我去求求二小姐吧,咱们的炭火都烧完了,再不烧点热水的话,你就连汤婆都灌不上了。”
冬梅趴在陆湘菀床前,看着床上形如枯槁的女,声音早已哽咽,女早已气若游丝,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她一双眼窝深陷,毫无光彩,嘴唇干裂,面色发黄,颧骨也都高高隆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
以她如今的容貌,谁会想到这竟是上京当年美名远播的相府嫡女陆湘菀。
“冬梅……今日是什么日了?”
湘菀勉强睁开眼睛,眼前却只是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的眼睛自是拜她的“好妹妹”陆淑芸所赐。
“回小姐,如今已二十八了,还有两天就是年十。”
冬梅一边偷偷抹着泪,嗓里像哽咽着东西,整整十年,她看着陆湘菀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冬梅本是陆湘菀的陪嫁侍女,十年前她本以为自己家的小姐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可是这十年来,这一点一滴的屈辱、疏离、冷漠简直要了陆湘菀的性命,如今半死不活的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再过两天就……就十了,等着侯爷派人送吧,你去求她……她如何会给你,她恨毒了我,她……是自小恨毒了我啊。”
湘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泪顺着眼角躺在破旧枕头上,整整一个冬天了,要是能要来炭火早都要来了,如何要等到现在,去找陆淑芸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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