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来,也是受了崔呈秀的邀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王府孩子被害的事情,要让他把尾巴做干净了。”
“不管是不是,现在反正都是一具尸体了。”朱由检对徐应元的死一点也不在意,一个对小婴儿狠心下手的人,这样被烧死已经是便意他了。“崔大人前头的药下地不错。不过既然让他螳螂捕蝉在前,就不能不让我们黄雀在后。你说下头阎王断案的时候,是会把这笔账算在我们的头上,还是崔大人的身上。”
王承恩没有回答,面对如此的大火,还是他亲手放的火,心中未免惶恐。他真的不知道阎王会不会记下这一笔,日后自己下了地府,又有几人前来索命。
“别担心了,日后本王也是逃不过炼狱煎熬的。你想想本王也在,心里是不是舒坦一些了。”朱由检已经把那些罪证藏到了怀中。这些东西怪不得魏忠贤要毁去,说得严重一点,都是密谋皇家,绝对祸及九族的事情。
“王爷,小的不敢。”王承恩见朱由检还有心情开玩笑,也镇定了下来。做都做了,允许崔呈秀杀人灭口在前,他们索性就加大一把火,捅破天来,毁尸灭迹在后。此火一出,青楼的案子再也不可能姑息,这一查怎么会不天翻地覆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队锦衣卫赶来了,当然不是来帮衙役们救火的。为首的是雨化田,他远远地就看见朱由检在火光中迷离不清的脸。随即想起了宫中素娥的惨死,魏忠贤与客氏被圈,如此一想,青楼的大火也不会简单。
“王爷,皇上急诏您入宫。传皇上口谕,魏公公病重,明日起,由信王代一切政务。”雨化田看着朱由检仿佛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再没有能压住这些日子来心中的情绪。
他压低了声音,半是敬佩半是挖苦地用只有一人能听到的耳语对朱由检说,“王爷好手段,有孕无孕不过只是王爷的一念之间。素娥宫女今夜大出血,就小产死了。死前把魏忠贤唆使假太监入宫,祸乱宫闱一事给坐实了。王爷神机妙术,我实在是佩服。如此计谋,也没有事先透露出半分,臣自愧弗如。”
“希声!”朱由检被雨化田这阴阳怪气的话,说地心头一堵,他什么时候操控宫女的孕事了。他自问没有那个本事,不然早就控制了深宫,又怎么会连家中的孩子差点被害也防不了,“素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是假怀孕吗?怎么真的小产了?孩子是谁的?”
雨化田只见朱由检眼中竟然透出了一股委屈,也不知道下面的话应该怎么说了,难道真是阴错阳差,歪打正着了? 乾清宫里面,魏忠贤努力地笑着。果然在朱由检向朱由校提议要给魏忠贤也重赏的时候,皇上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忠贤啊,信王从外面带来不少的好东西,也是专程带给你的,这次雨化田有功,你确实是把他教的不错,上次不是说了京城有个宅子很好,就给你了。”
魏忠贤心中开骂,信王带来的东西都是土特产,能有几个钱。他那堆食物都奇奇怪怪的,说什么土豆,这玩意京城以前看是看到过,谁会吃啊!还有皇上您给雨化田一个二品官,就给我一个宅子,这未免也太寒颤了。
可是官位到了现在的魏忠贤身上,已经升无可升了,朱由校就是想嘉奖,难不成要给一个心中已经判了死罪的人,一个异姓王做?
但是魏忠贤反而放心了,因为天启帝就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他的眼中官职与宅子真的没有区别,要是真的加官进爵反而还要提心吊胆。“杂家谢过皇上,杂家可喜欢那宅子了,今个可算是能在里面种些葡萄,等熟了的时候,一定给皇上也尝个鲜。”
朱由校笑笑,他看着魏忠贤就泛起恶心,要不是顾忌宫中的守卫多半都是魏忠贤的人,他一定现在就把人给扣下,质问清楚,朕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如此负了朕。“忠贤最近朕的身体不好,前朝的事情你要多关心一下,不要让有些人来烦朕。”
魏忠贤一边称是,朱由检在一边踌躇了半天也开口了,“皇兄,您看弟弟在宫里也有些时日了,府中也不知道如何了,我还没有回去看过,有些挂念着。吴大夫就留在宫中,弟弟先回府把那里的事情给安排一下?”
朱由校刚想说不行,可是他看到了魏忠贤,想起了这次的大难,也罢,这个时候朱由检不再宫中也好,“这样吧,朕给无玥一个腰牌让他能随时进出皇宫,也能及时给你家土豆看病。”
“谢皇兄。”朱由检想起了家中已经回到了周淑娴身边的朱慈烜,心中不知怎么地就慌了起来,说起来他根本不是一个好父亲,或者说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个父亲。他还没有压下了这些想法,就听到朱由校对着魏忠贤说,“忠贤啊,土豆也需要一个一块玩的弟弟,所以这次奶娘那里的素娥一定要好好养着。不过放在奶娘那里,朕也放心。就先不要移动地方了,等到胎儿坐稳了再说。万一有个不舒服,也能让吴大夫看看。”
魏忠贤心里更苦了,怕什么来什么,皇上这么一说,今晚还不能轻易动手了,不然更会把吴无玥给招来。看起来眼下不出事,皇上是不会主动让人给诊脉了。哎——,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杂家领旨,夫人做事仔细,定然不会出事。”
“行了,你们都走吧,朕也累了,等下用了药还要休息。”朱由校是多一秒都不想与魏忠贤说话,就怕自己会藏不住了,当下真是不想虚与蛇尾。
魏忠贤这次走的很快,就怕被朱由检拉住又说一些堵心的话,一溜烟地就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等朱由检整理好自己的东西,魏公公已经到了司礼监。雨化田升官了,自然不会跟在朱由检的身边,而是当时一同在路上的木栗做了贴身护卫。
走出了宫门,朱由检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已经不痛了,毕竟是擦伤,又是被吴无玥特质的药膏一涂,纱布也都已经拆了,现在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朱由检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是回府面对那一大家子的人,还去见见那个把自己刺伤的半大小子。
可是等不到朱由检选择,宫门外面王承恩居然来了,“王爷,小的恭迎您回府。”
“你怎么来了?府中是有什么事情吗?”朱由检不免猜测是有什么坏事发生了,要自己赶回去?
王承恩连忙否认了这样的猜测,“王府一切安好。王妃听闻王爷要回府了,特意命人安排了宴席,以庆祝合家团聚。”
好吧,主要还是想要庆祝儿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朱由检秒懂了真相。现在还能怎么办,只有回府,“那就走吧,王妃也是一片心意,不能让她就等了。”
***
吃饭是小事,关键是吃了饭之后的事情。这次回京后,王府后进行了不少的人手变动,借着这个重回京城的机会,把一些人给清了出去,因为着急上路那些不安分的就留在了信阳。而现在虽然有些人用的还不顺手,但都是朱由检找来的身家清白的人。周淑娴也能轻松一些了。
“王爷把慈烜照顾的真好。”周淑娴慈爱地看着床上的儿子,白白胖胖的,根本看不出来是跟着朱由检着急上京的样子,比起一边身体仍旧虚弱,一顿也喝不下多少奶的小子,强上了不知多少倍。
“这里面都是无玥与希声的功劳。”朱由检看着小土豆,也不明白周淑娴为什么不接受这样质朴的小名,慈烜这样的名字让一岁不到的孩子负担起来,真的好吗。“那个孩子,这段日子也劳你费心了。不过还要在王府养上一段日子,无玥在宫里面不能带孩子。对了,他有名字了,佑仁,雨佑仁。”
周淑娴一听,这是跟着雨化田姓了,不是说是算在吴无玥名下收养的吗,“王爷,不是定了说这是吴大夫抱回来收养的?”
“我也是这样与皇兄说的。”朱由检对这事也不关心,跟着雨化田就不好吗,“但是无玥说了,他们家对于收。养。孩。子,祖上有严苛的规定。要是他养了这孩子,日后这个孩子的路,他自己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还不如给希声,反正都一样,他还是会当做亲子照看的。”
周淑娴却是心中别扭,她仍旧没有忘了是谁让他们母子分离的,知道了眼下这个孩子姓雨之后,神情难免有些不自然,“王爷说的也是,听说雨大人升官了,也不知道日后是不是能照顾妥当。”
“你要是不放心,就一直养着。”朱由检面色不改,但已经看出了周淑娴的不对劲,看来她对雨化田是不算友好,“还是你不舍得?不过田氏那里的孩子出生了之后,你还要费心,忙得过来吗?”
周淑娴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毕竟养了一个多月,多少也有了一些感情,但现在看到这个虚弱的孩子,猛地有了一种不爽快的感觉。这样体弱的孩子与自家健康的孩子养在一起,不会有什么晦气吧。要是他的养父是吴无玥,那么大夫救人治病的功德孩子还能受到荫泽,可是有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养父,真的不会遭到报应?
“你也不用多想了。”朱由检打断了周淑娴看向雨佑仁的眼神,其中的晦暗让他心中不快,“田氏那里不是说了舟车劳顿很可能有早产的迹象。她已经怀了六个月了,后面的两个月很关键,双生子本来就会早产,你还是在这方面多注意一些。”
周淑娴这才反应过来,听王爷刚才的意思,田秀英的孩子不让她带着,难道还要自己带?“王爷,田妹妹有两个孩子,她万一照顾不过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朱由检弯腰摸了摸土豆脑袋上的软毛,也许他早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