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大听着刘金子的控诉,真真是要呕出一口心头血,这刘金子分明就是王管家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听着刘金子这般咬住自己,难道这厮不要一家老小的命了?不对!这不可能!还是,难道自己现在丢了家中掌事之权,已经成为了郑二和王管家的弃子,这般一想,崔老大简直全身冒冷汗。
那尸体被搬出来放在大堂中央,刘金子向前一掀白布,赫然在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顿时不论堂上的,还是堂下早已围的水泄不通的人流,都出了一口冷气。
刘金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瓷瓶内装着的是春娇调配好的现形水,刘金子一洒到那尸体上,那尸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待到最后,那张脸完全化成了另外一张陌生的脸。还未等人群连连惊呼,一个小哥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抱住尸身连连痛哭,“哥哥,我的哥哥呀!哥哥,你快醒来看看我!。。。”
没错,这便是晓南寻来的第二张王牌,这尸身的正主,亏得为了把这家人吸引到县城,花了多大功夫,南记家具礼包大奉送,只要你能回答出有关今日案件的三个问题就可以了。所以这么多听审看戏的百姓,小一半是冲着南记来的。
那个痛哭着的哥儿又拽住刘金子,“你,你还我哥哥,你还我哥哥!”
“堂下何人?”
那痛哭流涕的哥儿稍许收住了眼泪,松开了拽住刘金子的手,扑通一下子重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秉大人,这死者是我失踪半月的哥哥何文进。小人是何富村人,哥哥半月前说进城帮人打零工,就。。。就一直没有音信,全家都在打听着哥哥的下落,不想,今日一见居然是,居然是生离死别。望大人给小的一家做主!”说完又是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晓南都觉得脚下的地都在震。
木森指着崔老大,“崔昊,你还有什么话说!”
崔老大一下子吓得从座位上翻了下来,“大,。。。大人,小人。。。小人是受。。。郑府。。。王管家。。。唆使,小人。。。小人没杀人啊。”
“传王管家!”
王管家到了堂上,一脸无辜忠诚样,向木大人跪下了,“木大人青天白日啊!小人一向兢兢业业,不做违法的事儿,今日居然被人信口胡来的冤枉,小人不服,望大人给小人明鉴!”
崔昊听王管家的话,更加笃定了自己成为了弃子的想法,遂也发了狠,你做的了初一,我就做得十五!也凑到木森面前,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全凭一股气把话给说全了,“大人,大人,小人猪油,猪油蒙心,和王莱这个。。。这个畜生。。。做事儿,他。。。他帮我。。出谋划策。。。说能扳倒。。。南记,只要。。。只要小人给郑二爷。。。三成的利就成了。大人明鉴,这儿是账本,是。。。这几个月里崔记。。。给郑府的利。。。”好不容易说完,崔昊用抽成鸡爪一般的手,辛苦地把怀里的账本呈了上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被崔恒偷了账本之后,崔昊就未和这账本脱过身。
木森翻看了一会儿账本,意味不明地看着王管家,“王莱,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管家也学着崔老大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大人,这本账本记录的银钱往来都是崔昊为了让我家船行帮他运木料多上点心的孝敬银子。根本就不是这小子的胡沁。”
“王莱,你给本官老实点。上面的银钱记录,少则几百两,多则几千两。崔记的一次木料才值多少银两,你莫不是觉得本官不学无术,连账本都看不懂了吧!”木森又是拍了记惊堂木。
王管家只得磕头如捣蒜,不断辩解道,“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这上面的银子来往不是单指哪一次的出海,是这三年的预付款项,这才数目颇多,望大人明鉴!”
“想不到郑氏船行还暗中讹人家这么多银子!”木森合了账本,看向刘金子,“刘金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是哪儿的人?”
晓南说了,这郑府现在还是棵大树,撼不动就不要撼,免得打草惊蛇,况且这崔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算诬赖。可是,看着欺压自己这么多年,说不定还是杀了自己生身父母的大仇人就和自己跪在一起,不能指认凶手,真是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事儿了。“秉大人,小人是受了崔大掌柜的指使。”
崔昊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小子,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刘金子从怀里拿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小的当初就是被这五百两蒙蔽了良心,做了坏事。这五百两都是崔记从铺子里在汇丰的大户头支出的款项,大人可以拿银票到汇丰去问。”这五百两是当初崔昊让文夫婆给郑二寻觅小爷儿的好处费,这自然落得晓南手里。
崔昊已经趴在地上,虚弱地喊着冤枉。那王管家见此,这刘金子还算拎的清,不敢赖上郑府。可是看刘金子拿出的证据,王管家心里不禁盘算,这小子哪儿来的这种东西,莫不是攀上了哪棵大树,倒戈了?这小子在自己手里多年,自然是知道不少内情,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不能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木森命人把奄奄一息的,崔昊压下去,日后再审也不迟。“刘金子,你把你怎么杀了何文进,嫁祸李金宝的事儿详尽地供认了吧。”
刘金子把早就想好的台词都说了出来,他是在夜里遇见何文进单身赶路,便起了杀机,杀人之后藏尸于河边小屋。知道南记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便自导了一场放火不成反被杀的戏。旁边何文进的弟弟哭嚎着扑到了刘金子身上,对刘金子喊打喊杀,木森念他丧哥心痛,不予追究,令捕快将他带了下去。
谁知还没等木森定夺。旁边王管家对木森又是磕了三个响头,“大人,小人有不解。这刘金子是如何对何文进易容的,又是用了什么妖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李金宝当作替罪羔羊的?小人觉得这刘金子一定是背后除了崔昊还有妖人作祟,望大人对犯人用刑,逼出背后妖人。”
木森嗤嗤冷笑,“想不到王管家居然敢帮本官审案,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管家!来人,王莱藐视公堂,藐视朝廷命官,带下去掌掴四十!”
王管家老泪纵横,“大人,大人,老奴只是对这件有害郑府的案子多多上心而已,望大人看老奴一心为主的面上,网开一面吧!大人!”
“好一个忠仆!本大人审的案子还肖得你来上心,好大的胆子!”木森示意两边忠仆把王管家带到一边行刑,然后嘱意师爷让他给刘金子认罪画押。
那王管家虽被掌掴,却依旧不老实,大喊冤枉。木森见刘金子已经画了押,更加放心了。“刘金子,既然王莱对你有疑惑,你就给他解解疑吧!”
“秉大人,小人不知道什么妖人,这易容之术是小人早年行走江湖学会的计俩,不知道为什么王管家会一直认为这是妖术,莫不是王管家知道这一类的妖术?”
木森让行刑的人暂且停下,“王莱,你可否知晓。”
王管家满脸血糊,虽然被打得迷糊了,可是脑子还清楚,“大。。。大人,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屁话还这么多,继续打!”
刘金子此时突然痛哭流涕起来,给晓南,李爹爹真心的磕了两个头,“对不起二位,我刘金子害苦了二位。”晓南对于刘金子的戏外发挥,表现得倒还好,倒是李爹爹,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却莫名其妙地恢复了清白,现在又被刘金子道歉,倒是眼眶红了。
“我确确实实是清白的,虽然现在罪犯已经落网。可我还是要说出来,我是清白的。”李爹爹跪着转向在后面一同听审的百姓,向他们高举双手,“那日我被众人目睹在五鼓道杀人,可是今日我要告诉他们他们错了。大家看,我的手,我的手是干净的!我虽是拿着刺向被害者的刀,可是我的手没有沾血。如今青天大老爷还我清白,我李金宝今日就算是死了也不足为过。”
要是旁人在大堂上慷慨激昂怕是躲不了掌掴,还好是认识的,木森给晓南使个眼色,晓南赶紧把李爹爹拖回旁边去。
刘金子这么多年做了不少错事,其实今日在公堂上受审,却是多年的提心吊胆都一扫而空,有着股坦荡。看向已经受完刑,在旁边血肉模糊,泪涟涟的王管家,刘金子嗤之以鼻。朝着木森又是一个响头,声音是多年未有的光明磊落,正如他十四岁那年中了秀才一样,“大人,小人自知死不足惜,可是小人的家人无有过错。小人愿以一切换取家人平安,不知大人可否帮助成全?”
木森抚了一把美髯,“自然。”
刘金子决绝一笑,就义无返顾地冲向王管家身前的柱子。在最后鄙视了这个阴险之徒,便决绝一头冲向柱子,只求寻死。一击重响之后,居然是血溅公堂,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晓南赶紧跑到刘金子身边搭了脉搏,眼角一滴清泪,“秉大人,犯人刘金子已经身故。”
那王管家听见这个消息,一抹冷笑,便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
那日当堂便放归了李爹爹,王管家因为藐视公堂,虽已受刑,却还加了三日的拘役。
可是那夜的季府却没有透露着过分的喜悦,一家人还在忙东忙西。晓南那日下午,就让春娇赶紧把刘家一家子用空间灵石的法子,接到了自己这儿。而这一大家子,都在忙着照顾病患,自杀未遂的刘金子。
刘金玉给刘金子喂下了汤药,晓南在帮他敷外伤药,李爹爹和李苗帮着熬药,做外敷药。而李爹爹和春娇自是忙着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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