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现在就生病,不会待会儿吃了她煮的东西之后更严重了吧!
周嘉年拿着筷子,看着眼巴巴地跟在他后面的阮小乐,挑了一口面送进嘴里。呛人的酸味,中间夹杂着诡异的甜在嘴里弥漫开来,周嘉年愣了一下,才咽下去。
阮小乐凑上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周嘉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安慰阮小乐的:“还挺不错的,看着虽然不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小乐以前做过饭吗?”
阮小乐老实地摇头,而后又点点头:“自己没做过,但是看我妈做过,有时候也会帮她拨一两铲子,这样算吗?”
阮小乐没有注意到周嘉年在她说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冷下来的神色,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周嘉年的失神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我是你的小白鼠啊。”周嘉年了然的语气,让阮小乐更加窘迫起来,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头也越发低垂。
周嘉年不再说话,埋头迅速地把碗里的面吃完了,将碗递给阮小乐:“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一下。”
“好,你去吧,我去洗碗!”
“嘉年,我这边好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阮小乐擦干净手,走出厨房,客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四下寻找,最后在一间房间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他,脸色苍白。阮小乐无暇四顾这个房间的样子,快步走到周嘉年身边,才发现他浑身滚烫。阮小乐吓得不轻,嘴里叫着周嘉年的名字,希望他赶紧醒过来,却被他一把扯住了手臂,整个人一阵晕眩,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阮小乐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干干净净的,上面只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流光溢彩。身上是周嘉年烫得有些惊人的体温,粗重的呼吸打在阮小乐脸上,他却整个人睡了过去。
死命地挣扎,最后力气快要用尽了,阮小乐才把周嘉年推到一边。看了眼时间,已过晚上九点。
他这个样子肯定是要送医院的,别说拖他去门口打车了,现在就连拉他离开这张床的力气都不剩了。阮小乐急得快疯了,看着周嘉年不舒服的样子,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脑袋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急急忙忙地掏出手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阿远,你现在在哪里?”
也许是被阮小乐声音里浓重的哭腔吓着了,陆修远看了眼喧闹的人群,拿起手机,边轻声安抚着阮小乐,边出包厢,走到僻静的地方才继续说话:“小乐,我在忠孝路,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现在还不休息?”
“阿远,我不知道怎么办。他病了,烧得好厉害,怎么办,怎么办?”
阮小乐这席话说得乱七八糟的,听得陆修远眉头越皱越紧,说话的语气也提高了一个音调:“先别急,慢慢说,他是谁?我怎么听着那么糊涂呢?”
阮小乐按下心里的着急,耐着性子和陆修远解释了一通,虽然依旧说得不清不楚的,但至少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能听出眉目来了。
陆修远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他也不是那种自私的人,知道阮小乐肯定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会给他打电话,心里面也在窃喜,毕竟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能想到自己的。
“你先不要动他,等我开车过来我们送他去医院。”
陆修远最后交代了这句话之后挂了。阮小乐也不敢乱动,只是握着周嘉年的手,感觉他的手越来越滚烫,手心都沁出了汗。
门铃响起的时候,阮小乐跑着去开门,看着陆修远气喘吁吁,明明是清冷的天气,额头上却覆着一层薄薄的汗,阮小乐慌乱的心也平和了下来。
这几年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要陆修远还在,她就永远不会绝望。
第四话 你的未婚妻,刺痛了我的眼(1)
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心事重重地往前走,两个人心里是一样的乱。阮小乐的焦急,眼神里面的慌张,都是陆修远以前不曾见过的东西。
陆修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嘉年,心知此时就算是问阮小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把周嘉年从床上扛了起来,往外走的时候给阮小乐抛下一句话:“你给他拿上外套,我们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哦,好。”阮小乐听话地抓起床边的外套——估计是周嘉年还来不及挂回衣柜的,亦步亦趋地跟在陆修远后面。眼神灼灼的她看着陆修远眉头仿佛拧了一个死结,怎么也松不开。
陆修远开着车,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个人。男子俊逸的脸现在有些苍白,紧闭的双眼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除了皮相好看点之外。反观阮小乐,脸色惨白,嘴里一直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东西,看上去更像是病人。
等周嘉年进了手术室,阮小乐才整个人都虚脱了般,也不管是不是没有形象,背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头埋在膝盖上,一句话也不说。
陆修远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抓着阮小乐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只一句话就堵住了阮小乐所有的反抗。
“我看里面那人好像也没人照顾,你要是现在也生病的话,他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阮小乐一怔,整个人才从刚才医生的话里回过神来。陆修远双手抱胸,满脸哂笑,这样的表情和动作,阮小乐并不常看到,但也绝不陌生。一般陆修远对自己看不过眼的事情,就会是这样子的表情。平时嬉皮笑脸惯了的人,陡然严肃起来,真是让人不能习惯。
点了点头,阮小乐张嘴说话的时候嗓子有点哑,声音像是锈住了,每多说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我知道了,今天又打扰你了。谢谢你,阿远。”
陆修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是无可奈何,碰见阮小乐这样子的女生,看上去总是和善,其实最难对付。她以前的笑脸和眼泪,都是恰到好处的,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都像是提前计算好的公式,恰到好处,却始终带着一股子疏离。
所以今晚她的样子,很难得看到。至少从那次之后,陆修远就再没见过她这么真情流露了。
陆修远没有回答阮小乐的话,转身往外面走去,留下阮小乐一个人在原地错愕不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着陆修远了。想要开口挽留,嗓子却迟迟发不出声音,阮小乐都要急哭了,换作平时,陆修远现在肯定会回头安慰。
陆修远是生阮小乐的气没错,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吃这种毫无理由的飞醋。一开始他就已经清楚了阮小乐心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他,现在看到了那个人,他不得不承认,阮小乐的眼光真的很好,哪怕他不愿承认。
即便是昏迷,周嘉年身上也还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像是蛰伏的狮子,就算是蛰伏着,也注定要被百兽膜拜。
阮小乐软软地靠着墙,一边是还在手术室洗胃的周嘉年,一边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陆修远,两个于她而言都是相当重要的人,她现在慌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正沮丧着,陆修远又出现在她面前,低着头的阮小乐看到眼前出现那双熟悉的鞋,还是她陪着去买的,眼眶里顿时浮现出一层水汽。阮小乐努力地想要撑起一个笑容,一把抱住陆修远:“阿远,对不起,你不要走好不好?”
第四话 你的未婚妻,刺痛了我的眼(2)
陆修远原本要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原地,许久才慢慢地环紧阮小乐的肩膀,鼻子里充斥着阮小乐的馨香。和别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不同,阮小乐身上总是有股自然的清香,像是刚出土的青草的味道,生机勃勃。
“又哭又笑得好难看。”
陆修远拉开自己和阮小乐之间的距离,帮阮小乐擦掉眼角还来不及落下的泪,朝阮小乐挤眉弄眼地逗她。
“扑哧”一声,阮小乐笑出声来,心里面的石头也放下了。她知道她这个样子不光明,但心里面真的不希望陆修远生气倒是真的。
“我才没有哭,我只是担心嘉年。”阮小乐放开手,重新靠着墙。陆修远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把手里拧开盖的水递给阮小乐,说出的话也不再是玩笑口吻。
“他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就别自责了。”
从医生嘴里知道了周嘉年这次进医院的病因,陆修远有些啼笑皆非。想到的时候,除了不舒服之外,更多的则是同情。
有谁会因为一碗面食物中毒而到医院洗胃的?不得不说,阮小乐在食物方面的“造诣”,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因自己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有遭阮小乐的迫害而庆幸的同时,陆修远也失落着。
这六年,他也不是铜墙铁壁,阮小乐知道他生病了,也不过是打电话慰问,顶多也就买点水果来看望一下。
心里憋了一口气,陆修远闷声问阮小乐:“小乐,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做饭?”
阮小乐看着陆修远的眼神,顿时变得很惊悚。又瞥了他一眼,开口回答:“我不会做饭啊,你这次也看到了。”
“可是为什么……”陆修远想了一下,“给周嘉年就可以?”
“你今天怎么了?人家现在都被我害得进医院了,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你还挺羡慕的,陆少什么时候这么自虐了?”
阮小乐并没有注意到陆修远眼睛里面的黯然,心里被陆修远这么一打岔,也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陆修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这么多年,阮小乐始终不懂。也许她懂的,只是潜意识里不想懂而已,原因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是她想懂的那个人。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出,后面是仍旧昏迷着的周嘉年。阮小乐撇下陆修远拉着医生的手,嘴里反复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明早应该就能醒了。以后要注意了,生病的人抵抗力比平常弱,就不要再乱来了。”
医生看了阮小乐一眼,眼里的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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