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酒不但度数高,其价格也奇高,酒家生怕遇到打死捏碎也付不出酒钱的混食赖子,两个小二送酒过来后直言不讳道:“二位客官,掌柜命小可前来相问:这酒钱……可否先行付罢?”
岷山吾也不生气,畅笑着拿出一大锭金子递过去,反问道:“足否?”
小二赶紧作时揖赔不是:“足已足已……二位客官请慢用。”
岷山吾正身爽言道:“晚辈乃是好酒之徒,但饮遍天下也难逢知己。今日得见赢溪前辈,才算是寻到了人生知己。赢溪前辈,可否与晚辈各守一坛,喝它个痛快!”
孟赢溪很好奇这人怎地这么能喝?因为自己的不醉是因为能用强大的内功将酒排出到体外,而这个来自冉駹国的岷山吾却是真刀真枪地凭真本事来喝。好奇之余营生出佩服,于是她拉过一坛子酒,欢悦道:“岷弟请……”
岷山吾一时惊谔,这称呼突然间改变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不得不讨教:“赢溪前辈称呼晚辈为岷弟,这是作何含义……?”
孟赢溪笑回:“一口一个前辈,一口一个晚辈的,听去甚为别扭,更显得生分。既是知己,吾等且以姐弟相称方才自在。”
岷山吾受宠若惊,大为喜悦,于是他再行大礼道:“赢溪姐姐在上,请受岷山弟一拜。”
以姐弟相称之后,孟赢溪和岷山吾两人抛开束缚,爽心于谈天说地和把碗豪饮中,这顿酒菜吃得那叫好一个痛快!
酒罢菜尽,岷山吾起身作时揖言辞道:“赢溪姐姐,岷山弟今日还有要务需去见觐汉皇帝,弟就此与姐别过,待明日午时再于此处行相聚。”
“面见汉皇帝?”
孟赢溪心下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岷山吾竟是冉駹国的使者,怪不得他的言行谈吐间彰显出不凡的气概,她抬手道:“也好,吾等有缘再聚。”
岷山吾一听,顿时不安,因为赢溪姐姐的话中透出有可能不再碰面的意思,他是万般不舍。
思量片刻,岷山吾上前悄声耳语一番,孟赢溪喜不自禁,频频点头应喏。接着,岷山吾奇怪地正颜行大礼致歉。
原来,岷山吾为了与孟赢溪多处几日,斗胆问她愿不愿意假扮为自己的夫人,假名柯木泽,然后一同前去朝见大汉皇帝。面见皇帝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差事,尽管自己要暂时委屈为他人的老婆,孟赢溪还是乐不可支地爽快答应下来。
冉駹国的服饰与发型皆与汉人不同,于是岷山吾便寻了家客栈,并租下一间客房叫孟赢溪进去更衣,并教她重新梳理了头发。
由于时间紧迫,不可能找店家新制冉駹国的女衣,出于无奈,孟赢溪只能有什么穿什么。
因为岷山吾身材魁梧,他的衣服不合适,孟赢溪最后穿的是岷山吾下属待备换的男式新衣。反正地域与风俗不同,别人也看不出破绽来,只道是该国人士的服装格式男女统一。
尚未婚配的岷山吾满心喜欢地看着雪肤花貌宛如少女,实则百岁的漂亮假夫人,他诚意地赞叹道:“良人生得好娇美!倘若为弟真能得如姐般花样之良人,即死亦欢。”
孟赢溪羞笑而不答,她的注意力忙于去压制蠢蠢欲动的春之情思,使它淡如清水。
乔装打扮完毕,这四个冉駹国的使者正准备离开客栈,院中突然闯进六个蒙面的剑客,他们的眼珠和宝剑毕芒毕露地围了过来。
大白天的居然有强盗,孟赢溪对于长安的治安颇有微词,她正欲上前教训这六个蒙面人,却被身边的岷山吾拦住。
“慢着,良人且到一旁歇息!”
这话叫孟赢溪生出一阵莫名的感动,她想着:先看看这冉駹国假相公的本事也好,如果他顶不住,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良人小心!”
孟赢溪回了一个领情的眼神后主动退到了后面。
“嚓……”
岷山吾和他的两个随从同时拔出了锋利无比的羌刀。
“敢问诸位壮士有何指教?”岷山吾发问道。
对方根本不回话,一片白光闪动,六剑合阵就刺,岷山吾和他的两个随从挥刀迎上。
“叮叮当当……”
客栈的小院中剑飞刀滚,其他客人全都被吓回了房,紧紧闭锁房门。
蒙面人的六剑合阵十分厉害,满天笼罩的皆是剑花剑影,三个冉駹国武士完全被寒光封锁其中。但翻滚出天式纵横的羌刀也不客气,勾、拦、撩、冚、刺浑然天成。
一个背刀旋风脚后,岷山吾顶上前,一气呵成地使出盘步后扫、钳步标刀、转身拖刀、西牛望月、转身抽撩,怒杀五关的凶狠刀法。
“咣当!”一人的长剑脱了手。
六剑去一,其势顿弱。缺口一开,岷山吾对随从大呵一声:“狼牙阵!”
三把羌刀瞬息换招,岷山吾使出的魁星独立刀法和手下使出的鱼樵问路、登山赶月刀法合力冲击剩余五剑。
“咣当,咣当!”对方再失两剑。
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三把羌刀再次换招:单凤朝阳,推窗望月,轻风落叶。
刀锋劲滚,“咣当,咣当,咣当……”
“闪!”
打头的蒙面人一声喊,六人齐齐跃身跳出圈外,转身就逃得无了踪影。
孟赢溪没想到这假丈夫会如此的厉害,她使笑赞声道:“良人好功夫!”
“非也,乃是这帮贼人不经打!”
岷山吾谦虚地笑而收刀,他的两个手下则偷偷嘻笑起这对假夫妻来。
虽然江湖经历浅薄,但孟赢溪还是看出了蹊跷,这六个蒙面人并非不经打,只是遇到了更强的对手而已。最叫人不解的是,他们连话都不说就开打,说明意图不在谋财,那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孟赢溪问:“良人可知强人因何而来?”
岷山吾同样看出了名堂,他纳闷地回道:“未知,许是寻仇错识于人。”
一团黑影突然悄无声息地从隔壁墙院腾空而起,那人的身法极其隐秘和迅速,他的身影贴着墙头横向弱露半身,确定目标方位后就凌空震手,只见大把的牛毛细针铺天盖地向着四人撒来。
“放肆!”
孟赢溪莺声夹逆血吼无影刀追人而去,她同时使出了逆血万羽掌的盾天式。而这一突发情况惊煞了岷山吾和他的两个随从,因为他们浑然不知自己被偷袭了。
“轰隆!”一声响彻耳边的晴天霹雳,震吓了满屋子里里外外、明明暗暗的人。
“啊……”黑影先是被逆血吼无影刀杀了个正着,接着又被自己发出的暗器倒扎了个半满身,最后还被逆血万羽功力的余波震断了心脉。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逆血西汉——侠武之乱1
“登台当然为挑擂!”
孟赢溪言着便掏出剩余的那一两金子递过去,言说:“不必忙于找补,事后结算即可。”
枯木般的老者接过金子,裂了裂柳皮皱纹,作揖后伸手指向酒坛,狐眼笑道:“姑娘请……铪”
好戏要开场了,围观者把擂台挤得密不透风,这爱看热闹的传统,实在是源远流长。后排的人被挡了视线,全都在掂脚伸头,只狠自己的脖子短似废物。看客们一则是抱着稀罕的态度看弱女子挑擂,二则是抱着非分之想看丰姿冶丽的美女骟。
孟赢溪上前一步弯腰揭开酒盖,一大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她心想:“确实是好酒,可是不知道这商人会不会在其中下药?”
在泺踅山庄有过差点中毒的经历,孟赢溪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她正身回首道:“既是开业盛典,但请酒家先开这首碗之酒。”
老者微微一颤,心念:“好鬼精的丫头,她怎猜到我在酒里下了药?可惜我一番苦心的经营,可能要被这个不经事的俏女子给搅黄了。”
“哈哈哈哈……”
大笑几声后,他道:“不可不可,这酒楼首碗开张之酒须当客官先请,不然老朽何必设此擂台待客?”
酒里果然有名堂,孟赢溪凄笑地摇摇头,然后伸手道:“这擂不挑也罢,还金子来。”
老者不高兴这如同小儿游戏似的搅场,他鄙视道:“哼……既是邀约挑擂,岂有中途反悔之理?”
孟赢溪寒光一瞪,运出半层逆血吼,广告般地冷声道:“好个奸商,竟在酒中下药,吾乃赢溪!此金子余也敢贪?”
“赢溪……啊!其乃百岁妖女赢溪!”
有了逆血吼的透耳之功,这下众人才听清这女子是传说中骇人的女妖精赢溪,因为她的相貌与身形与言传的印影十分相符,这擂台周边的人湖人海呼啦一下泻潮而去,有的真是吓跑的,有的是不明就里瞎跟着撅屁股的,总之是逃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礁石般的满地臭鞋。
老者惊退了两步,很快又定住了身体,他怀疑言者是否真是百岁女妖精赢溪,想必只是为了要回金子而假以托词。
他嘲笑道:“既是赢溪,何不自取?”
孟赢溪俏皮地歪头道:“自取?呵呵……可为黄金五两?”
“妥!”
老者脚步拉弓,两拳喀喀摆阵,一股浅试的内力圈脉冲而出,原来其竟然是武道高深之人,怪不得声音如此洪亮,还有恃无恐。
真是风云突变,这喝酒的擂台辗转间就成了打架的擂台。
这形如枯木的老者却非简单人物,他是九真派掌门人的师叔,号称铁枯藤的窦铁峰。此人在数十年前一战成名后就不再露面,长期隐居山林,在当下的江湖人士中鲜有认识他的,就是有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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