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军团- 第8部分

　　少年搓了搓眼，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感觉到了一股危险在靠近。

　　“那是什么？”他皱着眉。

　　“光兽。”银发女子说，她伸出手，少年的眼前象被擦拭了一般，一只银色的怪兽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呕，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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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光年兽
“好丑恶……”少年极力控制住不呕吐出来。

　　从来不知道白色的东西也能脏成那个样子，粘粘得犹如一团奇形怪状的鼻涕在蠕动，象蛆一样，不，确切地说是成千上万只的蛆。

　　壮汉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中，他看不见它，但他分明感觉到了它的靠近。一种恐怖的气氛紧紧地将他攥住了。这种感觉就好象明知道要得到死的下场，却不知道怎么死一样。

　　唯有等待。

　　等待很寂寞也很软弱，而等待死亡则是一份精神上的折磨，就象我们等待命运的安排。我们永远不知道命运会怎么安排我们一样，壮汉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唯有束手待毙，看不见它，不知道它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去反抗。

　　当然人的死法有很多种，有快的，有慢的。有光荣的，有憋屈的。这世上最痛快的死法当然是一刀了断，最光荣的死是带着荣誉尊严地死去，最憋屈的是死得一毫不值。而惨忍的死……

　　是身体枯灭之前，精神上被凌迟。

　　壮汉忍不住开始狂呼起来，伸出手里的家伙朝空气中一阵猛挥，试图作出最后的反抗。

　　那种哗啦哗啦象肉蠕动的奇怪声音近了，愈来愈近了，壮汉的耳朵扭动着感受到它们。叭叭叭！他的伞张开，再次发射出蜂涌的利箭，少年在上方看得一清二楚。那头被“她”叫做光兽的怪兽象透明似的，箭带着呼啸直接从它的身体里穿过，而它却毫发无伤，保持着前进。

　　“人间的东西是伤不到它的。”银发女子说，她的面上含着笑，伸出纤纤细指指了向下面，“看，马上就要穿过去了，马上……”她的声音低缓象在童话里呓语，她的表情含着兴奋和愉悦，象在观赏一场华丽的表演。

　　少年将脸别了过去。

　　“别，一下就过去了，很美，很状阔。这世上最美莫过于生命的死亡……”银发女子抬起柔嫩的手，扳过少年的脸，强迫他直面这种残忍的画面。

　　于是少年选择将眼闭上了。可那强烈的光还是刺疼了他的眼珠。

　　强烈的白光里，只听得一阵撕裂的惊叫，听得人毛骨惊悚，少年想，下地狱被剥皮的人发出的叫声也不过如此了吧。

　　半晌，万赖俱静以后，少年将眼睁开了。他并不是害怕看，他是不忍心。

　　壮汉仰面倒在地上，那张脸……少年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凸出的眼球，狰狞的五官……

　　“唉，真可惜。”银发女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她玉腕一伸，晃着绿色的秋千从空中划落下来，虽然携带着一个少年郎，她的身体仍旧轻盈如一根羽毛。少年触地的时候脚轻得象踩在棉花上。

　　少女伸出*的脚丫往壮汉的脸上踢了一脚，“被吓死了！”她一脸的鄙视，小心地踩过地上的一摊*东西，然后蹲下身子在那具尸体身上搜索了起来。

　　少年的顺着壮汉死前吓出来的黄色尿液望过去，目光落在了那头光兽上面。

　　它身上仍然余散着一些浅白的光，但已经不那么刺目了。此时它正象一只脱皮的虫子一般，皮表下面开始澎涨，里面有什么东西想极力地挣脱出来一样，将皮肤撕得扑扑作响，直到受不住了，它终于啦啦地开始脱落，象老树脱皮，象秋蚕脱皮，又象蛇脱皮。呼啦啦，哗哗哗……

　　“啊，小家伙要出来了哦，哦，不好，它难产了……”银发女子回头轻轻瞟了怪兽一眼，脸上充满了爱怜和同情。

　　“小家伙？难产？”少年重复着她的话。“哦，天！”少年退后了一步。

　　他看到一颗黑得晶莹的小脑袋奋力地从缝中咿吖咿吖地探出头来，它甚至还有眼睛，呜溜溜地望着他。

　　“终于出来了。”银发女子吁了口气。

　　“你看她很可爱对吗？”

　　“啊？你说她？”少年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小生命的降生，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那种滋味，有种暧暧的潮湿，很难形容。

　　“嗯。”银发女子突然不再说话。她蹲下身子在壮汉身上探索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中意的东西。最后她的目光落到那只小巧的手枪上面。

　　“啊！很漂亮。”她将它抓在手里摆弄起来，一脸好奇，观摩的时候将枪口对准了少年。

　　她竟然连手枪都不认识……她是什么人？少年的眼里充满了疑虑，他伸出手将她的枪口压住，很严肃地告诉她，“这玩意儿可别轻易指着人。”

　　银发女子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坏笑。“是吗？”她扬着下巴反问。只见她手一扬，枪在她细嫩的手指上打了一个漂亮的旋，然后那只枪口对准指着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少年一惊，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银发女子的手指扣响了扳机。

　　“砰！”一阵电光火石里，少年亲眼目睹那颗飞速的子弹从她的脸上穿了过去。

　　“吓！什么玩意儿，不好玩。给你！”银发女子将枪丢给少年，她竟然毫发无损，就象刚才那只光兽一般，这些金属家伙只是从她们的身体里穿过去，根本伤不到她们。邪门了！

　　“呜~呜~呜~”黑球一般圆溜溜的小兽此时已经能跳了，它竟滚到少年的脚下伸出嘴扯他的裤角。

　　少年的脸上看着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木纳的表情里不自觉地闪出了一丝温柔。他抬头，银发女子正伸出手在安抚那只刚才分娩过的光兽。

　　“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

　　“光兽。”

　　银发女子接着道，“嗯，它是光兽。它只掠夺一样的东西——人的光阴。”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啊！”银发女子象老熟人一般跟它打起了招呼。“吼……”光兽似乎是在作出回应。

　　那声音很是悍人。少年低头瞟了一眼那个黑亮的小家伙儿，忍不住有些惊惧。

　　“我的老朋友说，麻烦你照顾一下小黑。”

　　“嗯？”少年不解。

　　“她说她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吼……”那只光兽发出一阵长历的怪叫，少年的不字被吞在了喉咙。

　　光兽身体再出发出耀眼的光，它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家伙又看了一眼不处，似乎是要把他的样子记住，然后光一闪，它便消失在空气中。

　　“呜……”小黑朝空中哮了两声，然后象只考拉熊一般抱住了少年的腿，一副赖定他的样子。

　　“小黑……这是什么事啊！”少年对着它皱着鼻子，一脸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