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缺地。当然,帅才也是无几,但现时江南大唐,还没到遣一元帅领军远征的地步。
穆桂英笑道:“大哥,你又想左了,真金不怕火来炼。若这史先生,真有本事,便不至于连保全性命都不会,若连保命之术都不会,这乱世之中,如何助你治理这江南大唐?如何为你谋划方略?”
吕布听了,紧锁的剑眉舒展开来,笑道:“确又是某患得患失,想左了。”见左右行人稀少,却又生了顽心,压低声音道:“想来那池州所中之毒,仍未清尽,贤妹,不若吾等一起清毒疗伤如何…啊哟!”
穆桂英再如何巾帼英雄不让须眉都好,毕竟是女人,这女人掐人的功夫,却总是无师自通,柳秀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都可以用指甲尖在吕奉先手臂上掐出一颗米粒大地小黑豆,别说穆桂英这能马踏宋营,轻取常州,星夜回援生擒吴越王地将军?
吕奉先最是怕痛,受痛之下大失风度叫了一声,引得周围行人侧目,幸好这路段人并不多。吕布捧着手咬牙忍痛,死命搓了半天,苦笑道:“贤妹,好狠的心啊!”却是那手臂上被掐出豌豆大一点黑豆。
谁知穆桂英还没开口,边上一个行人“呸!”了一声,怪叫道:“被这天仙一般的小娘子轻轻掐上一下,已是天大的福气!你这人生得这等高大威武!又是英俊潇洒,却这般配地不经事,你且来看!”
说罢撩起裤管,卷起袖子,上面新旧掐痕密密麻麻地,直看得吕布目瞪口呆,只听那行人道:“在下家中三妻四妾,不开心便来掐我一下,她们全加起来,也没这小娘子十停里的一停,你若不经掐,便让开好了,我让小娘子掐个够,小娘子,学生这边厢有礼了!学生家有良田五百亩,五进大宅三座……”
这时穆桂英似笑非笑的,拔下头上一根银钗,又从吕布身上掏出拇指大一块碎银,往空中一抛,那纤手持着银钗虚刺了几下,伸手掏住银子,把那发钗插回头上,那汉子已因着方才纤手挥动时,带出袖外的半截雪白如玉小臂看呆了,只在那里张着口。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二十六)
那汉子已因着方才纤手挥动时,带出袖外的半截雪白如玉小臂看呆了,只在那里张着口,喃喃道:“美,实在美!学生也不敢妄想,只求小娘子让我同行游了寒山寺,便教我短命十年也愿!”
吕布见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实在哭笑不得,一时也忘记手臂上的痛了,只对穆桂英道:“走吧,莫理会这等失心疯的人,为兄命苦,任尔掐到开怀便是了。”穆桂英看了吕布那哭笑不得的俊脸,乐得掩嘴笑着,只把那银子抛给路边还在发呆的行人,便和吕布自向前前去了。
那行人接了那碎很,只道是这天仙一般的小娘子给他的信物,便要揣入怀里,却被后面赶上的岳风一拍肩膀对他道:“这不是信物,是警告。你自称学生,必是读书人。想必听说过纣王亵渎女娲,而亡国吧?你今天得罪了谁可知道?若不好生回家呆着,今日便有血光之灾,家产尽散。”说罢自跟上吕布去了。
那行人掏出银子,却见上面对穿着刺了七个透明小洞,吓得亡魂丧胆,只喃喃道:“这我可经受不起,一不开心就来七个透明窟窿,岂不半日我就要死了?为了这天仙般的小娘子,死也愿了,只是学生七代单传,尚未有后,如何是好?”是愁眉不展回家去了。
穆桂英此时却对吕奉先道:“大哥,那边便是寒山寺了,古诗言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便是这个寒山寺,我等同去游玩可好?”
吕布当无不允,微笑拾阶而上,却听穆桂英拉住他道:“不论恩爱情丝,你我亦有义。大哥不必时时念我为你做过什么,有甚么不中意的,只管说来便是。”因穆桂英着实太了解吕布了,她见吕布真个事事迁就于她,便知吕奉先心必然想起穆桂英为他鞍马奔驰劳累,故之才一再忍让,因这吕布。原不是会迁就他人的角色。
“却也无他。”吕布笑了起来,只挽着穆桂英的手道:“我倒想去游游望夫塔罢了,游了寒山寺,再去也不迟。贤妹,不必挂怀。莫听那失心疯的说么?这么天仙一般的小娘子,被轻轻掐一下,原是天大的福分来的。呵呵,若说平日或有贤妹所说之意,今日见妹子换了女装,某却是心甘情愿地。”
真是百试不爽,若有女子不喜他们赞自己样貌,不外是赞得流于浮俗,或是还赞得不够。此时穆桂英听了,却也欢喜,只低着头声若蚊蚋一般地说:“大哥若是,若是喜欢。今后闲来便着女装好的。。。。。。”
这便是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了,穆桂英毕竟是未出阁地闺女,说到后面,已羞得几不可闻,挣脱了吕布的手,粉脸泛红快步上了几级台阶。吕布听了开怀大笑,只赶了上去,紧紧把着穆桂英玉臂,两人四目相对,原是相知之人,本不须诸多言语,那绵绵之意,已然心中了然。
一到这寒山寺门口,吕奉先已觉不对,摇头对穆桂英道:“岳风做事极是细心,这寺院必已使人清理过一番,贤妹,且看门口诸多香客,面有不悻之意。显然是被驱赶出来,心中极为不满。”
穆桂英笑道:“便是上台阶时,我却不信大哥你不知道,大哥你不喜入这寺院,便在门口等我吧,待我入去礼一礼佛,便出来与你去游望夫塔,如此可好?”吕布听了大喜,穆桂英站在寺外把手一招,几个换了女装的军中贴身女兵便笑嘻嘻地跑了过来,一同入寺内去了。
吕布站在寺外,他却不是不喜入佛寺,也不是为了迁就穆桂英而不快,一路以来他的心事,这世上绝无第二人知晓,哪怕是极为相知的穆桂英,也断然不能猜出。他是怕入佛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本不是这世上地刘纲,他是温候吕布,汉末三国年间的温候吕奉先!
他前世或不信鬼神,但现时却明明是夺舍转生,教他如何能不信神鬼之事?如何能不怕入佛寺?若是被枷回江宁、或是和林会肇一同进宫之时,他或不把生死当回事。但是如今,他已把持了江南权柄,这原是前世未曾有的为人主公滋味;麾下岳风、李颜、刘破虏,再经些时日,练出一个张辽高顺来,也不是什么不可及的事;何况现时纳了樊知古、卢绛、许坚等人,也不见得不如一个陈宫,若那史武真个能如其所言,简直就是郭奉孝、贾文和一般的人物,吕奉先此刻如何肯死?何况今生还有一个可以同死,又能绰枪跃马地穆桂英!
因吕奉先不入寒山寺,岳风暗中煽动着香客入内去,因人群稠密,便多几分危险。于是寺外不多时,便又只有可数几人了。吕布无聊,信步踱着,行到一个穿着奴仆服饰、托着小鹰地汉子身边,笑道:“这鹰受不得闷热,倒累得尔也只能在寺外了。”
那人脸色一变,便片刻便笑着向吕奉先伸起大拇指,那汉话说得有点生硬,只是道:“江南也有识鹰之士,阁下了得。”
吕奉先不以为意,他前世是草原纵横的英雄,这鹰儿猛禽,能扑杀黄羊,直如名马利刃一样,他哪里会不懂?只淡然道:“此鹰欠熬,何其太肥。使其狩猎,必不能行。”鹰太肥了,就会拒绝主人的命令去狩猎,这话说来,便如评说薄剑虽利,却不受力一样,都是懂门道的人。
那人听了,收敛了面上不羁神色,用生硬地汉话说道:“阁下果然是行家,这鹰还太小,没来及勒腰。”便是把鹰的野性消磨殆尽,没有了往日的凶蛮之后,再让疲惫已极的鹰吃下用皮子裹着的肉。饥饿的鹰囫囵吞下肉团,尽管其消化功能好,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皮革消化,转天便会将食物吐出,同时拖带出体内多余的脂肪,这就是养鹰人称作的:勒腰。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二十七)
吕布点了点头,突然,脸色一变,出手一把将那人左手让鹰抓立的臂套扯了下来,那鹰受伤疯狂向吕布攻击,但它着实太小,何况足上还有铁链,连结在那臂套上面,一下就被吕奉先制服了,吕布一脚踏在那本来托着这小鹰的人胸口,只用手抚摸着小鹰的头,好声道:“尔随某,展翅万里,纵横天下,有何不好?”那鹰被他擒拿,挣脱不开,久了也只好低下头。
吕布却不是见鹰心喜,强行抢夺,实是已然看出此人必是奸细无疑!
岳风一众人等,连忙上前把那被吕布踏在脚下的人绑了,吕布把鹰交给岳风,教他如何将小鹰架在套了臂套的胳膊上,如何拿根小木棍,让鹰连续五天五夜不睡觉,销蚀它的凶狂,磨损掉它的野性。这期间,不能让鹰有半点儿闭眼歇息,发现鹰耷拉脑袋或犯困,就用手中小棍儿敲击它的头部,强令其始终保持兴奋状态。
岳风苦笑道:“主公,五天五夜,这鹰不睡,人不也睡不得?是否可以轮流来驯?”他是江南人氏,如何懂得驯鹰?
吕布淡然道:“应不止一只鹰,抄出此人底细,应有其他猎鹰。尔去背嵬老营中调出五十人,唤作擎苍,轮番来训这鹰便是。日后训成了,上乘者,可使千里传信;中乘者,可使观测敌情,以叫声示警;下乘者,可猎杀敌方斥旗,那斥旗百般掩蔽,能瞒得过人的双眼,却难瞒得过这天上雄鹰的双眼。不入流者,还可猎杀对方信鸽!”
猎杀信鸽,信鸽是在这个年代,已普遍存在,因自汉代官府驿站只是传送朝廷文书。民间便多以信鸽传信。汉代有许多人推测张塞通西域,班超征西域。都曾使用鸽子传送书信。这项推测虽迄今没有历史文献作佐证,但仍被不少后世作者作为史料写入信鸽著作之中。千百年后出土的四川芦山县芦阳镇在一座汉墓中的“陶楼房”鸽舍中的两羽鸽子,可证在两汉时期,民间已饲养鸽子用于传书。
如围敌城,城中以信鸽求援。天空鸟雀众多,便有神箭手,哪能无事专去射鸽?所以听说猎杀信鸽,岳风等人无不极期待。岳风手下自找了网,把那鹰网了去。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