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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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吕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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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沙场身死,岂不负了穆桂英的情义?是以才又旧事重提,但穆桂英却确是他的知已,一眼便又看穿了吕奉先的心事。

此时战局已至尾声,除了那宋将还领着七八十人,死不投降还在抵抗之外,其他宋军皆已跪地抱头。吕奉先对边上穆桂英恨恨道:“可恨那吴越小儿,竟让他留下命来,某终有一日,提三千铁骑,踏平吴越!”

这时却听王保叫道:“君侯!君侯!这吴越王在此!”,穆桂英和吕奉先过去,却见那吴越王钱椒,被十来个陷阵营伤员和王保压得闭过气去了,吕奉先下了马,用脚一拔,果然是那吴越王钱椒,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穆桂英惊道:“这厮便是吴越王?我只是见他肥胖,不似普通军士,便把他敲昏擒上马来。”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

这时润州城中一骑驰出,报道:“禀君候!许坚先生使小的来报,卢绛愿降了!”

吕奉先颇有几分惊奇,尽管他心中早就极是希望能得此臂助,但他却一直认为,以卢绛这样的性格和品德,怕真的会给他来个苏武守节。此时听报卢绛愿降,吕奉先不禁对刚来的那匹侦骑,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很感兴趣,无疑卢绛的转变,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侦骑带来的消息。

“且住!”吕布率着穆桂英等人,来到这沙场上最后的战团,两百余轻骑正狞笑着绕着圈中三十余名宋军弯弓搭箭,有射中的,便在宋军惨叫声里高呼:“李兄,你我扯平!”那宋军有不堪受辱的,想拼死冲上去,但此时却是十名轻骑侍候着一个宋军步卒,那能让他近得了身?冲了四五步就被射成刺猬了。如不是吕布叫停,怕不过三息之间,这最后三十余名宋军,便要全数死于当场。

吕布指着那个身上被疮无数处,柱着长枪勉强站着的宋将道:“此如西楚于乌江,非战之罪,尔便归某麾下罢了。”西楚就是指项羽,西楚于乌江,这是很高的评价了,项羽乌江之役,身后只有数十骑,还能斩将夺旗。

那宋将听了,笑着呕了几口血,抱拳道:“久闻唐国武襄候天下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候爷美意,弟兄们自去吧,本将世受皇恩,实不能不以死相报。”说罢转身北望,抽出佩剑往颈中一旋,身子晃了几下,面带笑意终于倒了下去,鲜血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吕布很有点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让那二十多个宋卒离去,谁知那些宋卒,却朝那宋将拜了几拜。纷纷横刃自刎。二十多具千疮百孔的尸体,整整齐齐,朝北倒在那里,那血倘在地上,马蹄践踏,把这黄土弄得如沼泽一般。

“好汉子。”吕奉先挡住要割下那宋将头颅的军士,对边上众军士道:“厚葬,依彼愿,朝北。世有义士。当敬之。”他无端地,望着那枝头的乌鸦,却想起高顺了,张辽比高顺胜出许多,无论用兵或是自身修为,但转世为人,高顺在吕奉先心中,却绝不是张辽可以相提并论的。

吕布入了城,卢绛双眼通红,但一见吕布便问道:“此役破吴越军近十万。歼宋军万余,君候神有所伤,似在追悼往事?”吕奉先一惊,此公果然利害,但吕布两世为人,却也不是愣头青,哪能和他说自己在想前世的高顺?只把方才那自杀的宋将,和那二十多个宋兵以死相随的事说了,言道此等义士,不能收入帐下着实可惜。

“君候好谋略。千金买马骨。”卢绛听完拍案叹道,他的意思,是说吕布借着这宋将,来诱导士兵,忠义之士不分敌我。皆能得到敬重,用这个不愿降地宋将,来收士卒的心,吕奉先就和那用千金买骏马骨骸者一样,对不愿降的忠义敌人,还这么厚待,别说麾下忠义之士了。

吕奉先愣了一下,他倒没有想这么长远,只不过一时见那宋将,明知大势已去,还在苦苦奋战,不禁想起那前世的爱将高顺,心中感慨,才有这样的举动,收买人心云云,却不是吕奉先的本意,人中吕布。岂是会去收买人心的人?吕布,是被人仰望的,他也习惯于被仰望。若他真的想到这一层才去,那他前世也不致于白门楼悲剧。

此时见卢绛这么说,吕奉先有点愕然,但他觉卢绛有大才,又想起转世之后,听那茶楼说三分地说书先生,说起三顾茅庐之事。心知要让大才之人尽心为自己谋剡,便应推心置腹,当下吕奉先坦然道:“公亦知某非善谋划之人,其时只敬他忠烈,却全未想到此节,是以,不敢当公之誉。”

卢绛听了面色一整,点头道:“好!君候不假言辞,以诚待我。我若再推托了事,却便煞风景了,如此,请君候且屏退左右。”吕布听罢立时允了,卢绛一文士,在他吕奉先面前,又有什么花样可玩?便教众人退下,帐中只留樊知古、许坚、穆柱英在场。

“君候如立意要使我归麾下效死力,必须允我几条道理,否则,老夫也只能做个徐庶了。”卢绛淡然而道。徐庶,便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演义中火烧赤壁之前,徐庶已看破此计,却不跟曹操说破,只是自找籍口寻了个差事离赤壁去了。也就是说,如果吕奉先不答应他的条件,便是归入吕布军中,他就是看破了什么,却也不会开口的。

吕布点头道:“公且说来。”他始终不是那可以放下身段,去哭去求的刘备;也不是那为了让徐庶归入麾下,就去掳了徐庶老母的曹操。他更是心中极望卢绛来助自己,却丝毫也不能巧言令色,以博对方好感,他只是让卢绛先说,然后再决定是否允之。

“其一,我不降。”卢绛真个是言不惊人死不休,只听他拈须道:“我为唐臣,若为君候效力,不过共为国事,一个降字,从何说起?我只愿在大唐武襄宣城县候麾下为国效力,若他日君候不臣于唐,须任我自行离去。”

他只效忠于唐国,也便是说吕奉先若要他臂助,便不能自立为王。吕布听了,却倒不以为意,笑道:“如公所愿。”这对吕奉先来讲,并没有什么,汉末三国时,董卓、曹操、刘备,哪一个不是标榜自己是汉臣?名义上的东西,吕布是看得透的。

卢绛点头道:“如此,其二!”突然他睁着通红老眼,一拍桌子,指着樊知古厉声道:“候爷请为我杀了此无耻小人!”一时吕奉先与穆桂英惊愕不已,相望而不知其所以然,许坚却冷然望了樊知古一眼,隐隐尽是不屑之色。显然许坚对卢绛为何会出此言,心中怕早就有个计较。

樊知古却是瞎子吃汤丸心中有数,胀红了脸拼命摇手道:“不是学生所为!不关学生的事!”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一)

吕奉先眼见那卢绛此时全无半点斯文气概,通红着双眼,按着桌子斗鸡一样须发皆张盯着樊知古,咬牙切齿地道:“如此毒计!除了你这小人之外,此间还有谁人能想得出?若是侯爷下手,必是使虎贲亲持利刃血洗!若是许世兄用计,必掳我家小来相劝!不是你还能是谁!”说着竟作势要扑上去厮打樊知古。

穆桂英连忙把卢绛架到边上椅子上,吕奉先沉声问道:“知古,到底是为了何事?”

樊知古咕嘟道:“君侯,真个不是学生所为!这卢公明明假意相助君侯,底下却是想方设法教侯爷自去爪牙。”他说着说着,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声音越来越大:“无端的还没见他为君侯效力,便教侯爷先将学生这忠心耿耿之人杀了,其心可诛啊!”吕奉先听着不耐烦,冷眼扫了他一下,樊知古才红着脸不出声了。

吕奉先对边上许坚道:“先生,到底是为何事?”许坚苦笑着把一封江宁细作送来的密报呈给吕布。吕奉先自展开看了,原来却是回报,江宁城里,李煜此时不敢将吕奉先称为逆贼,怕与吕布撕破了脸皮,当真提了兵马杀回江宁。因而以卢绛镇守润州不力为由,下旨把卢绛一家尽杀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还诛了他三族。难怪卢绛双眼通红,想必是得此消息线报,愤泣不已。

“尔当时说有一计,可让卢公助某,计将安出?”吕奉先冷然望着樊知古。

樊知古被温侯盯着,只是委屈地大叫道:“候爷,真不是学生所为!”,但吕布那冷冷地眼光,却让他只叫了一句便低下头去。喃喃地道:“学生当时,也是这般定计……使人造谣说卢公已归了侯爷,以激皇帝杀了他家小。绝了卢公后路,使他不得不归君侯麾下。但此计尚未运作,便已传来信报,却当真不是学生所为!”

吕奉先点了点头,转身对卢绛道:“卢公,某不能为公杀彼。便真是彼所为,某亦也不能害彼。”不能杀樊知古,不是因为他不认;就是他认了是他做地,也不能杀。因为樊知古是为吕布所谋划,吕布若杀了他,以后有谁敢为吕布作谋士?

却见卢绛抬起头道:“诸位见谅,老夫方才神伤,乱了方寸,在此向诸位致歉。更向樊世兄赔罪。”说罢起身,深深一揖到地,樊知古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最是受不了这个。何况卢绛被诛了三族,人皆有父母妻小,此时谁还忍能与他计较?

其实卢绛再怎么方寸大乱,他这等样人,哪会乱到乱攀咬的地步?不过是要试吕奉先罢了!若吕布真的杀了樊知古,卢绛便不再言语,只等寻觅机会溜之大吉。因为要是这样的卸磨杀驴地话,哪是能侍候的主子?

穆桂英在边上不解道:“卢老匹夫,你方才咬定是他,现时又说不是他,你到底是不是失心疯了?”卢绛苦笑着,老泪纵横,只一味在口中,念着儿女的名宇,又念着妻子地闺名,过了半晌,又离座向江宁方向拜下,叩了几个头,算是为父母送行。

“君侯劝老夫不戍,当即便逢吴越军围城,今日始解,此密报纸张边角润湿,显然是通过水路,再三辗转。直至今日方才送到,他或是有心去算老夫,但散布谣言,再使人进谗,终究需要时日,按这日子算来,这却不是有人进谗言,而是圣上乾纲独断了!”卢绛一说起,便又泪如雨下。

吕布摇头道:“卢公,何苦?此时尔还要自称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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