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不过这么一说,她也就不过这么一听,何必当真?
直到了城里,两人都没再说话。眼看着进了城,街道渐渐平坦,人流稠密。显见的繁华热闹了许多。
再没法骑马,秦纵意便跳下去,牵马而行。
苏岑很是过意不去,垂眼看着地面,道:“秦——”
秦纵意头都不回的道:“好好坐着吧。不需要再忍耐多久了。”
苏岑捶了一下马背,道:“秦纵意,谁给你的权利,拿我当犯人对待?是谁给你的资格对我颐指气使,连话都不让我说完?”
秦纵意回头瞥她一眼,道:“和你学的,谁让你歪曲我话里的意思,还不回答我的话。”
“你?”苏岑惊讶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还是那个秦纵意吗?他怎么这么别扭这么任性,比苏毓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确定他还是原来那个秦纵意?而不是一个道貌岸然,实则没长大的孩子?
秦纵意拉住马缰绳,一本正经的道:“到了。”
苏岑气的五内俱焚,真想三拳两脚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尝尝受憋屈的滋味。可这会红玉和二当家的已经跟了上来。
红玉面色不善的瞪一眼苏岑。
苏岑面色不愉的回瞪过去。她那是什么眼神?满含怨尤,不知道的还当自己抢了她的男人呢。
什么臭男人?面上千好万好,实则徒有虚名,内里就是一个让人抓狂,让人讨厌,让人咬牙切齿,让人无不生恨的一肚子草的臭男人。
苏岑再恨,心里再骂,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和秦纵意计较的时候,再者亏也吃了,当时都没发作,翻后账也没意思,更不是她的风格。
因此苏岑让在一边,抬头看向秦纵意挑选的这家票号。
不起眼的铺面,只简单的挂着一个旗子,写着三个潦草“日盛昌”。在旗子左下侧绣着一行龙飞凤舞,却怎么也辩认不清的字。
苏岑歪着头看了半天。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知道这里边应该有什么秘密,可是见也见了,就是看不清,也看不透,无端端的竟有些微微冒汗焦灼感。
秦纵意看着二当家的道:“我陪你进去?”
二当家的看一眼红玉,这才对秦纵意道:“好,你一个人跟着我就成了。”把秦纵意和人质留在外面,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万一他带了人质跑了,凭着手下那几个弟兄和一个红玉,根本不是对手。
秦纵意一拉苏岑的腕子,笑道:“我再带一个,你更该放心了吧?”
有苏岑在,就是动手,他也难免束手束脚,因此二当家的也就浑不在意,任凭秦纵意拖着不太情愿的苏岑在前,进了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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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的秦二是不是有点霸道?俺喜欢霸道点的男人
'正文 160、使诈'
本来想二更的,结果卡文了。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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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铺的格局很奇怪,起码与苏岑的认知是有误差的。一进去就是一张古朴简单的大桌案,上面空空如也,连最基本的文房四宝都没有,桌案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瘦小枯干的老头。
票号的生意冷清,除了老头就再无伙计和主顾,因此老头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垂头闭目的睡觉,鼾声如雷,旁若无人。
他们三个人的脚步未见得有多轻,可那老头恍若未觉,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二当家的就是一皱眉。这么个小小的票号,要兑五万两银子,他们这兑的起吗?
不只是他,就是苏岑也觉得奇怪。在她的意念里,如果开店的掌柜态度轻慢、冷漠,必然是做不好生意的。开店却不想好好做生意,只能说店大欺主,他这里的东西是不愁卖的。再一种,就是这里边另有蹊跷。
当下四处环顾,想从中看中一点端倪来。
可是这屋子不大,陈设简单,竟是一目了然。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年深日久,已经褪了颜色的猛虎下山图,便是墙角的一排柜子还颇有点玄机的模样。
可是那柜子漆皮都掉了,柜门上更是连锁都没有,可以想见那里面未必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剩下的便是桌椅板凳铜盆毛巾等等最基本的用品。
二当家的戒备的在秦纵意身后。转着一双眼睛叽哩咕噜的四下打量,显然也和苏岑一样非常吃惊。
秦纵意没有一点意外的模样,上前敲着桌面:“掌柜的,醒醒。”
睡觉的老头唔了一声,未曾睁眼,先伸手在嘴巴上一抹。这才坐起来,不耐烦的问:“什么事?”一双浑浊的老眼没什么精神的看向秦纵意,一瞬间的打量过后,便望向他身边的苏岑,眼睛眨了眨。又再眨了眨,这才露出一点活人的活泛劲来。
秦纵意的手一紧,把苏岑拽向身后,道:“来兑银子。”
老头似乎对秦纵意嚣张的举动很是不满,视线挪过来,便对上了二当家的凌厉的眼神,越发不耐烦起来。一挥手道:“不兑,没钱。”
啥?没钱?二当家的把眼一瞪,一拳捶到桌面上,道:“你再说一遍。”
老头无动于衷的看着二当家凶恶之极的脸,道:“不兑,没钱。”他一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桌上那一堆碎木屑是原本就有的。
“你——”二当家气恼的道:“没钱,爷还不兑了呢,去别家。”
他转身要走,那老头却懒洋洋的嗤笑一声。道:“这位大爷只管去,这三街六巷,一共三家票号,俱是咱家的分号,我这没钱,他们那就更没钱了。”
“到底哪里可以兑银子?”
老头道:“兑多少?”
二当家的伸出手掌。
老头一挑眉,不屑的问:“五百两?”好像是说这么点银子压根不值得一兑一样。
二当家的收回手。道:“不,是五万两。”
五万两!这么大的数目,只怕是这小票号一年的流水了吧?可是老头还是没什么惊喜的神情,转了转眼睛,沉思着。自言自语:“总号在离这三百里的延城,这一去一回,最快也得……”
二当家的竖起耳朵听着。看来不是不能兑,是要去延城总票号去兑。去的时候好说,回来呢?
就他带的这几个人,只怕人手不够。一路不太平,还得多雇几个身后高明的人才成……难不成要请一家镖局?
山贼要防着路上的山贼,去请最为不齿,伸张正义的镖局……这可真是讽刺了,不过世事不太平,谁都想活着,那就只好穷尽心思,什么方法都得想。
二当家的正在思忖间,就见对面的老头忽的一下瞪大了眼睛,两张薄的如同锋利薄刄的唇一张一合,已经吐出来两个字:“受死。”
二当家的想也不想的挥手一剑。
若是别人,在这猝不及防之下,早就乖乖就死了。那老头倒也灵巧,一击不中,便翻跃着退滑了几步。就像一只飞翔的燕子,灵巧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秦纵意出手了。二当家听的脑后风响,不及回头,踏身一躲。听得身后又有风声,他便跳起来,躲过了秦纵意的踢腿。
苏岑见秦纵意一边漫不经心的对战,一边还紧攥着她的手,一时也顾不得跟他争执她现在活脱就是个负累,当下凝眉,往门口看去,突的扬声道:“红玉——”
别人犹可,只有二当家的关心则乱,心头滑过一抹慌乱,心道:不在外面好好守着那两个人质,也跑进来凑什么热闹?
红玉只有箭术了得,武艺上却平平,只得一把子蛮力,又少有近身打斗的经验,进来必然是要吃亏的。因此他分神往门口望去:空空如也。哪里有红玉的影子?
上当了。此念头一出,已经迟了。那老头和秦纵意同时出手,一个探手抓二当家的肩头,一个取他胸口。
二当家的步子迟疑,想要侧身躲过已经来不及了。堪堪躲过老头的手,却结结实实的受了秦纵意的一拳。这一拳只用了五分力,二当家的还是觉得胸口一疼,喉头一腥,滚热的东西喷薄而出。
腿上失了力气,已经被秦纵意踹倒,那老头飞身上前,踩到他的背上,麻利的取过绳子将他绑了。
二当家的泼口大骂:“姓秦的,你这无耻小人,竟敢暗算我!”
秦纵意这才松开苏岑的手,道:“穆大爷,得罪了,秦某这厢陪礼。”
穆大爷三个字,却把二当家的叫的满脸血红,眼睛里的凶猛神色一闪即逝,竟是满眼的羞愧和慌张,别了头,喘了口气,惨然笑道:“什么大爷二爷的,我早就不是穆家人了。”
秦纵意道:“人有失足,谁人不犯错?秦某此来,就是受了穆总兵之托,特来请穆大爷回去的。”
二当家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的光亮,问:“你说的是真的?我爹他……”话才出口,又垂下头去,想着从前往事,沉痛的道:“不可能的,他,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我,他怎么会原谅我?”
说到最后,声音嘶哑,痛楚中又带着绝望,就像一头失群的野狼,被迫远走,却仍然对家带有刻骨铭心的留恋。
秦纵意只怜悯的注视了他一瞬,道:“当年秦家将你穆楚清除名之事,我也略有耳闻,终是风流韵事,算不得罪大恶极,否则穆总兵也不会懊悔至今,想方设法要请我从中转寰,带你回家。只是苦于没有门路,与你不得通传消息,才会拖延至今……我言尽于此,你的何去何从,还得你自己拿定主意。你若是愿意,我便着老吴送你回去。你若不肯,我自会把银子交给你带回山上。”
二当家的,穆家大爷穆楚清这会抬起脸来,认真的审视着秦纵意,问:“你是镇国将军秦纵意?”
秦纵意点点头:“正是在下。”
穆楚清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道:“能和秦将军交手,即使身为绳下之俘,穆某也心服口服。这件事,容穆某想想。”
秦纵意点头,道:“你尽可随意,银票我留下,秦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奉陪了。”
见他要走,穆楚清叫住他道:“等等。”
秦纵意看着他道:“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不会动你的兄弟。”
穆楚清被看透心思,只觉得讶异非常,感激的道:“多谢秦将军。我能不能,见一见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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