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摇摇头。她是主,苏悦本是客,倒要他反过来周全她,可见他倒真是个至诚君子。这个朱意明苏岑打眼就不喜欢。不光是长相,还有做人的态度。
他为人就如此傲慢,说话不知分寸,看人没有眼色,在生意上也未必就能做到尽职尽责。
只是这会怕是换不得他。
人已到齐,苏岑便叫玫瑰去催伙计上菜。
不一会酒菜到齐,苏岑率先举杯,朝着朱意明和苏悦道:“今日是和两位兄长见个面,以后多相往来。铺子里的事多又杂,辛苦二位兄长,苏岑敬二位一杯。”
苏悦还要谦逊,朱意明却抢了话,道:“既是要敬,那就一个一个的敬,方能显出表妹的诚意来。再者,要喝也不能喝单只,怎么也得好事成双吧。”
苏悦便拦:“朱兄若是想喝,自在苏某相陪,大小姐是一介女流,原本就不擅饮酒,喝这么多,她怎么受得住?”
朱意明一拱,几乎要将苏悦手里的杯子撞翻,眼睛瞪了一瞪,道:“倒是你和表妹近还是我和表妹近?喝不喝,表妹都没说话,哪里由着你在这乱吠?”
苏悦闹了个红脸,讪讪的退缩开。
苏岑接话,却是看向苏悦的:“堂兄,你别再大小姐大小姐的叫了,听的怪生分的,我都叫了你堂兄了,以后店里的生意少不得多劳你费心,我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请你多指教呢,就别再见外了,这杯酒,我敬你。我的确不擅饮酒,因此也只能喝这一杯了……先干为敬。”
一掩袖,苏岑饮净了杯中酒。
苏悦笑笑,道:“既是妹妹这么说,我苏悦就越矩一回,不敢当指教二字,以后尽心尽力照管店就是。”说完也一饮而尽。
朱意明脸色就是一变,几乎就要掀桌子,拍案而起。这苏悦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苏家的一条狗,苏岑有眼不识泰山,放着他这个正经表兄不认,倒认别家阿猫阿狗当亲戚,还说的这么客气,她真是个蠢人。
苏岑却很快的就又举起了酒杯,这会是朝着朱意明的:“不知姑母最近身体如何?我很久都没见过姑母了。”
朱意明只得耐着性子道:“我娘身体很好,也常念叨着表妹你呢,什么时候到朱家做客,我叫娘多给表妹做些顺口的菜。”
“这是自然,姑母的手艺,苏岑一直是十分推崇的。”
不过几句家常,就冲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朱意明很受用,自觉他和苏岑的关系终究比苏悦近了一层。
同时也想到,苏岑先敬苏悦,其实是对他的不信任,正因为不是一家人,所以才更要礼节周全。而和他,毕竟有着亲戚血脉在其中,就算是稍有怠慢,她总会在别处补足了他。
朱意明一旦想通,反倒对苏岑另眼相看起来。
都说这个大表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他也不过是小时候看过几眼,低垂着头,也不爱说话,见人就惶惶然的,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不想长大之后竟出落的如此标致,连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就更惶论做人处事了,也老练了许多。
女大十八变,竟然真这么神奇?
苏岑敬过一轮,就再不肯喝酒了,只以茶代酒,推说素不擅饮,况且这会喝酒,回家难免要被婆婆责备。苏悦在一旁相帮,朱意明也就只得自己喝。
苏岑说明此番来意,又有苏悦先交的帐本,朱意明也少不得做秀,掏出几本帐簿来,往桌一推道:“这是去年的帐目,都在这了,盈支我都交给了舅父舅母……”竟是推的干净。
苏岑只是笑笑,语气柔的,半开玩笑的道:“今年的利润可就要交给我了,表哥,你可别记混了。若是比去年的少,我可不依。”
036、另眼
036、另眼*
'正文 037、念头'
037、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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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和朱意明、苏悦二人谈完了铺子里的事,便推说天色不早,要回府了。朱意明和苏悦自是不拦,一同起身和她辞别。
苏岑又停下步子道:“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说话算数,表哥和堂兄只管去喝酒听曲,帐记到我头上就是。”
朱意明讪笑道:“表妹真是说笑,我哪有那个闲心去听曲,不说铺子里离了人不行,若是被爹娘听说,少不得就是一顿打骂……刚才是表哥不对,表妹还是别拿这事笑话表哥了吧。”
苏岑笑笑,道:“那好,等改天苏岑亲自去请二位兄长。”
苏悦和朱意明还要送,苏岑道:“不必再送了,你们也未必能尽兴,就此别了,你们也别糟蹋了这里的好酒好菜。”
苏悦道:“还是由我将你送到楼下,这里人多又杂,终是不便,你下次……”殷殷叮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朱意明看不惯他这样的曲意小情,便道:“也好,你去送,我在这独酌等你。”
苏岑也就不再推辞,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不曾想不远处隔着几桌,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正瞪了眼,愤恨的看着苏悦在前,维护着苏岑往楼梯口走。
两人越走越近,眼看着擦身而过,他二人便要走远去了楼下了。
孟君文腾一下就站起了身。
吴裕常伸手一拉他,道:“你做什么?”
梁诺却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我说世子爷,你拦他做什么?人家自去护送自家老婆,关你什么事?”
吴裕常不松手,也不接梁诺的话,只瞪着孟君文。
孟君文不知道吴裕常怎么总替苏岑说话,却也知道这会和他硬顶起来没什么意思,便放松了面部神经,道:“我不做什么啊,梁诺说的是,我送她回府。你放心,再不和,我也不会把家丑宣扬的世人皆知,我还要脸呢。我总不能让旁姓男子跟她总在一处吧……”
吴裕常虽不甚信他,但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有理,便松了手,语重心长的道:“君文,你已经成家,就不再是孩子了,别做那种任性的事。”
见孟君文不以为然的样子,终究觉得自己再说也是无力,他不是孟君文的长辈,只不过仗着自己稍为年长几岁而已。
想到这,吴裕常便在心里叹一声,道:“有话好好说,如你所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君归楼,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但凡有点出格的举动,你明日便休想在京城走动露面了。”
孟君文道:“我知道了。各位失陪,我先走一步。”匆匆起身,撇下梁诺和吴裕常,几步追上了苏岑。他也不出声,就只无声无息的跟在她后面。
玫瑰和冬忍看见是他,刚要行礼说话,就被他眼一瞪,手一摆,给撵到了后面。玫瑰和冬忍面面相觑,想着要提醒一声苏岑,却又不得便,只在身后干咳了数声。
怎耐被孟君文在中间夹着,隔了老远,她再咳苏岑也听不见。
楼梯是木质,每踩上就咚咚作响。若是上楼还好些,苏岑自己扶着扶手,也不觉得害怕,可是下楼,就觉得险峻不已。
往昔这会都是玫瑰伸手扶她一把,因此她便想也不想的往后伸出手。
孟君文正边下楼边运气,想着要怎么才能揪着苏岑的小辫,好好的收拾她一顿呢。
身为女子,不知检点,抛头露面,还和外姓男子靠的这么近,她到底有没有廉耻两个字?
瞧瞧,那苏悦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不过随便说两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她就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没听过人说话是怎么着?
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关心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看这苏悦生的忠厚老实,心里不定揣着什么心思呢。无商不奸啊。
她竟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忽然她停下来,向后伸出来一只素白的柔荑。
孟君文心神一震,怔了刹那,才意识到她把他当成了丫头。他凭什么要搀扶她?就该借这力道把她推下去,让她丢尽了脸,吃尽了苦头,也好泄他这心头之恨。
他堂堂大男人,倒受制于一个女人,没的在府里受气,想要温香软玉,得到些安慰,春柳和夏莲却被她压的连个丫头都不如了,不但没了往日的言笑温语,竟只会哭哭啼啼,真是可恶。
孟君文心思翻转,迟疑不决,不过瞬间,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大手将苏岑的手握住了。
苏岑的手细而轻,软而腻,隐隐的有香气传来,清淡泌人,不似春柳和夏莲所用的脂粉香,竟似兰非兰,似莲非莲,一时分辩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香。
苏岑步子小,又走的小心翼翼,虽然伸他握着,却并不敢把所有的力道都交到他手中。孟君文不禁又是惊奇又是莫测,他看过小心的人,还没看这像苏岑这么过于小心的人,她竟然连她身边最相信的丫头也不能全身心的相信么?
也因此他放弃了推苏岑一把的念头。
玫瑰和冬忍在他身后,纵然他能用身体挡住她二人的视线,可若是幅度太大,苏岑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他便是当仁不让的凶手。
死了事情就闹的太大,就是伤了,传出去也够丢人。这么愚蠢而又显而易见的错误,还是不犯的好。
再者,这苏岑的重心全在她自己身上,他若只是松手想要借此让她摔个小小的跟头,受点小小的教训,也是不容易实现的。怪只怪她这女人太精刮,竟没有他下手的机会。
就这样他扶着苏岑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双脚着地,苏岑一颗忐忑的心也就落了地,将手抽出来,头都没回,一字没有,径自跟上了苏悦的脚步。
孟君文有刹那的怅然。
这种被人利用过后就抛弃的滋味,还真是不舒服,尤其是被苏岑这女人过河拆桥就更不好受。他不是那种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找虐的人,也不是犯贱的男人,谁不搭理他他就越要搭理谁,可是这种怅然不受他的控制,就这么怦一下撞到他的心头。
他的心和别人一样是软的是肉做的,这怦一下猝不及防,撞的他心头酸涩,微妙的一缩,竟是掩饰不来的,也不是他不承认就能忽视的了的。
他紧追几步,正见苏岑和苏悦辞别。怎么看怎么觉得苏悦眼神不善,苏岑大有依依不舍之态,便上前一扳苏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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