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赫蒂以为那是魔兽的魔晶,也就是它们生命力的源泉,但是。当看到每一颗晶状体的形状都一致,唯一差别在于体积大小的时候,赫蒂便知道,那绝不是魔兽的晶核。
塞缪尔将擦干净了的晶状体收入空间袋里。继续用匕首切开疾风狐的身体,取下适合他们午餐的肉食数量,同时说道:“你可以把它当作是一种魔晶吧——虽然它们蕴含的能量原比魔晶要更纯粹。”
赫蒂见状,踢了踢刚刚被自己结果了的地行鼠,想了想,没有下刀去切鼠肉——据说,疾风狐的味道比地行鼠好多了,所以,鼠肉什么的,还是留给这片土地的原始居民们享用吧。
“我看这一路上。你只挖5级以上的魔兽,而且,还不是每一只5级魔兽都有这种魔晶,这样说来,是不是只有5级以上才有可能生成这种魔晶?”
赫蒂说着。不待塞缪尔回答,便又自行蹙眉推翻自己的推论道:“咦,不对啊,前几天,那些蛮族战士不就从地虫身体里挖出了一颗晶体——看那模样,好似比我们最近挖到的都还要更大的哟。”
地虫只是4级魔兽,完全不符合推论中的“5级以上”。更不用说,当时,蛮族从地虫身体中挖出的晶体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甚至比某些6级魔兽身体里挖出来的魔晶都要大多了!
塞缪尔娴熟地料理着疾风狐的狐肉,头也不抬道:“那只地虫是地虫中的王族——盖雅女神对王族总是有特别优待。”
“那是谁?”赫蒂追问一声。
塞缪尔以为她见着了什么人,猛一抬头。警惕地四下张望,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危险,而赫蒂则一脸好奇与无辜地望着他,甚至随着他的警惕也不解地四下张望。
塞缪尔见状,只觉满头黑线。低下头,继续为午餐做准备工作。
赫蒂也在做准备工作——她在搭灶台,不过,在忙碌之余,好奇心丝毫未减,继续催促着塞缪尔解释:“塞缪尔,你刚才还没回答我呢,盖雅女神是谁?我可不记得我们的神职体系中有这样一位神明。”
塞缪尔这才明白赫蒂刚才那个“那是谁”的问题,指的是盖雅女神,登时只觉他与赫蒂的沟通需要再加改进……
“盖雅女神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她珍惜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命,她赋予它们生命的奇迹,并掌管这片土地,每隔十年左右才会开启一次大门,允许外界生命进驻这里。”
塞缪尔说着,曲指轻敲地面,口中喃喃念诵着什么,古老的音节带着某种特别的韵律,只是简单的几个音韵的重复,竟也足以构成一曲美妙而纯朴的乐曲,带着一种可以被称之为“虔诚”的情感。
随着塞缪尔的低喃,他方才曲指敲打的地方升腾起一道白烟,幻化出一颗泛着白光的大树的模样。
赫蒂原本还兴高采烈地看着,想要弄明白塞缪尔究竟在“召唤”什么,却不料想,当她看到大树的时候,脑子却猛地一阵抽痛,好似有什么东西罩着她的脑袋,然后拼命收缩一般,挤压得她只能抱着头,哀叫出声。
赫蒂痛苦的模样打断了塞缪尔的低喃,“白烟”与“大树”自然也就随之消散——几乎是它们消失的同时,赫蒂的痛苦也在逐渐减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最终减至完全消失。
这样一对比,便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赫蒂痛苦的来源正是塞缪尔的“召唤”。
塞缪尔蹙眉看着赫蒂,不解道:“我只是在祈求盖雅女神的庇佑,为什么你会受到如此强烈的影响?”
赫蒂抚着额角,对之前的痛苦,心有余悸,听到塞缪尔的疑问,她也想了想,说道:“依我的感觉,不像是受到攻击或是受到排斥、诅咒什么的一类负面效果,如果当真要形容的话,我更偏向于觉得是一种呼应——它长在哪儿,我能够见到它吗,我有一种直觉,我想要见到它,越快越好!”
塞缪尔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一些,不知道赫蒂的这种直觉是好还是坏,不过,他还是依实说道:“盖雅女神在雪山的环抱之中——事实上,那三座雪山正是盖雅女神的守护者。”
赫蒂抬头看着远方的山峰,用力握了握拳,似乎觉得雪山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呼唤着她——当然,也许,这不过只是她的自我催眠罢了……
吃完烤狐肉,塞缪尔从空间袋中掏出几件石制小器具,又取出几颗近日新采摘的草药,叮叮铛铛地捣鼓起来——他正在制作洗眼睛的药剂,正是这种药剂的存在,才保证塞缪尔得以在阳光炽烈的环境中,依旧坚持行动。
只不过,赫蒂猜测,这种药剂的副作用应该不小,要不然,塞缪尔不会每次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它。
眼见着塞缪尔熟练地忙碌着,赫蒂托着下巴,再一次无意识地踩着塞缪尔的禁区:“你的眼睛有复原的可能吗——我是说,通过药物或魔法,或者其它什么方法,变得不那么畏光。”
塞缪尔微微抿紧唇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
赫蒂却不怕他,继续嘟嘟囔囔道:“其实,戴墨镜当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呢,很炫酷的!你如果戴了,绝对能引起一时风潮的!至少,如果现在当真能有一副墨镜的话,我都想戴了——这里的光线实在是太强烈的,更可恶的是,阳光这么亮眼,居然不制热,真是太古怪了!”
塞缪尔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免以一种看异类的目光瞄了眼赫蒂——这家伙似乎很能陷入了一种自得其乐的状态,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排斥与冷漠,完全不放在眼里。
但是,要说赫蒂迟钝吧,却也不尽然——毕竟,她每次都把节奏控制得恰到好处,丝毫不会令他产生真正的不悦与反感。
便如此时,赫蒂在塞缪尔冷眼望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既无辜又讨好的表情。
休息过后,再次出发,大约走了约有半个小时,塞缪尔突然停住脚步,赫蒂见状,也集中注意力,放在听觉与嗅觉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她也发现,有时候,听觉与嗅觉所能捕捉到的信息,远比视觉所能捕捉的范围更广阔。
这一次也不例外,赫蒂闻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只有当风向正当好的时候,才能捕捉到它们。
在赫蒂察觉到这股腥臭的时候,塞缪尔已经准确定位它们的所在,便领着赫蒂小心潜伏过去。
爬上一道缓坡,两人注意到,前方五百米左右,铺了一地的暗青色,浓稠的液体在太阳的蒸腾下散发出淡淡的青色烟雾——这些暗青色液体是某种植物的体|液,而它们的主体则已经被切割成无数碎块,散落在方圆一百米范围内。
两人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远远地观察着,大约过了几分钟,塞缪尔出声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赫蒂知道,这是塞缪尔对自己的考验,也不露怯,直接说道:“看战斗痕迹,应该是一群人类——有明显的精英小队配合作战的风格,他们应该是打算在这里驻扎休息,然后遇到的偷袭,死去的是一只6级蛇纹树吧?可是,我不懂的是,如果当真是蛇纹树,那么明显的体表特征,这些人类怎么可能会错过,又怎么可能在这里驻扎?”
塞缪尔点点头,表示听到了赫蒂的解释,不过,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而是领着赫蒂便靠近前去。
166 梦
塞缪尔领着赫蒂走近那滩暗青色的腥臭液体,凭空“变”出一根长树枝,在一块植物碎块下拨弄了一下,拨拉出半颗人头——这颗可怜的头颅已经被蛇纹树的消化液腐蚀了一半,此时看起来,越发地不堪入目。
赫蒂见了,更是忍不住别过头去,双手捂着嘴巴,努力压抑着不断上涌的呕吐冲动——就算她近日以来眼见了不少杀戮与死亡,甚至自己亲手制造了各种血案,但是,那些毕竟只是魔兽,不是任何智慧生物,更不是他们的同族!
不过,也正是最近一段时间的锻炼,才让赫蒂没有当场呕吐,或是作出更过激的反应——至少,塞缪尔对她的反应还算是满意……
“这里应该曾经出现过两队人类,而且,他们应该是敌对的,其中一方把另一方引入了蛇纹树的领地。”塞缪尔说着,指着各处的痕迹,详细地与赫蒂“还原”起事发当时的情境,语气之笃定,推演之顺畅,仿佛他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场追杀与追杀,利用与反利用的斗争。
赫蒂被塞缪尔的解说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个令她反胃的尸骸,只专心跟上塞缪尔的思路。
听着,听着,她突然发问:“塞缪尔,听你的解说,这两队应该都是军人——既然都是帝**人,他们这样互相残杀个什么劲儿啊?这里这么危险,共同合作不是更好吗?”
塞缪尔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只是用木棍拨弄蛇纹树的树根,露出一段明显是人为挖掘的痕迹。
赫蒂当时语塞,明白了塞缪尔的意思——人类之间的内耗无外乎是利益驱使,恐怕,正是这株蛇纹树的魔晶引发了这场内斗。
瞬间,赫蒂脑海中闪出一个词汇——暴风堡狩猎会!
这个曾经听过不只一次,并且。特纳子爵明确告诫她不宜多加深入打听的词汇却与他们当下的情势,如此微妙地结合在一起,令赫蒂顿悟到特纳子爵的谨慎,同时。也令她对他们此时所处环境抱持更大的忧虑与警惕。
直到此时此刻,赫蒂才如此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危机四伏——魔兽很危险,蛮族不可近,现在,连同为人类的同族同类也不可轻信,如今,她唯一可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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