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目色一暗,没有跟进,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着赫蒂的背——如果眼光有温度的话,赫蒂的背上一定会被烧出两个坑来……
赫蒂顶着身后的视线,专注于身前,认真分析着坑内的情况:“底下好像有个泛白的东西,不过,实在太底了,而且,坑洞还拐了个弯,我看不太清底下有什么——塞缪尔,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或者,你能施一个比较稳定的照明术吗?”
塞缪尔见她已然决定再次装傻,只得暗叹一声,走到她身边,从怀中一掏,便丢了一样东西下去——那是一颗圆球形,颇具弹性,碰到坑壁上还能轻轻一跳,弹到对面去,更有趣的是,每弹一次,圆球的亮度便强一分,当它落到坑底的时候,已然能够让人们完全看清整个坑洞的模样。
只见坑壁平滑,除了被圆球形砸出来的一个个小坑外,其它地方光滑得仿佛刀切一般。
而在坑底的一处角落覆着一方白色事物,在光照之下,它的纹理细腻,几乎比人类的肌肤还要细致,有如凝脂。
塞缪尔见状,又丢下去一个东西——这一回则是一柄细长的小铲,他用小铲小心清理着白色事物周围的泥土,须臾便使其显出大半面貌。
赫蒂惊讶地看了塞缪尔一眼——没想到,他的空间储物袋中倒是有几分百宝箱的意味,总藏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事物。
不过,这样的惊讶忽闪而过——尤其是当白色事物周围的土层被逐步清理开后,赫蒂的注意力便被它完全吸引过去。
“这是……一节树根?”赫蒂有些不敢确定地猜测。
塞缪尔也被清理出来的大致形状惊到了,略略顿了顿,便再次行动,很快便将它整个清理出来。
紧接着,塞缪尔沿着坑壁小心滑下去,踩在白色事物的边源,将它抬了起来——当手触及此物的刹那,塞缪尔的脑中似乎也闪过无数画面,不过,须臾间,这些画面便即闪而逝,令他不及追忆。
而坑外的赫蒂却不知塞缪尔的异状,见他抬手伸在半空便顿住,就自己伸手接过——触手瞬间,赫蒂便无比肯定地知道,眼前这东西当真是一节树根,不过,它只是树根末端极有限的一小部分。
“啧啧啧,这手感实在是好得不得了,”赫蒂摸着手上的树根,不舍松手,树根细腻莹润,比世间所有的珍宝都要美好,“它摸起来一点也不像树的一部分——它原本就是这样,还是经过无尽岁月的打磨之后变成这样的?”
“它原本就是这样,如同它初生的模样,”塞缪尔说话之时已经从坑中跃出,并且填好了那处坑洞——只是,地上的草却不能还原,在一片青绿草丛中露出了一个规则圆形的裸地。
不过,这里的宝贝已经被起出来了,就算有人顺滕摸瓜摸到这里了,也绝对搞不清楚赫蒂他们做了些什么……
赫蒂闻听得塞缪尔的回答,好奇地侧过脸去,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曾经见过这种树,或是听说过?”
塞缪尔摇头:“感应——当我摸到它的时候,它‘告诉’我的。”
“嘿,真的!?”赫蒂瞪圆眼,兴致勃勃问道,“它都‘告诉’你些什么,快说说!”
塞缪尔按了按额角,似地整理思绪,一时间无法说出什么具有逻辑性的内容,而只是零零碎碎地提供了一些简短信息。
赫蒂见他为难,连忙阻止他道:“别说了,你还是先好好整理整理这些消息,把它们都消化吸引了再说吧——我知道这种感觉……说来,这些历史传承什么的怎么老喜欢弄这一套,一股脑子地将信息塞进人的脑子里,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消化吸引……如果精神力差一点的人,被这样硬塞进这么多内容,早就变成傻子了吧!”
塞缪尔忍着几分头疼,闻言微露笑意,却也应下赫蒂的这分体贴,暂时不再强行回忆之前接收的讯息。
赫蒂见状,把树根往他怀中一塞,让他收好,而后抬头看了看太阳,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奥诺雷那边的麻烦应该也处理清楚了,我们回酒店会合吧。”
说着,两人抬步,便往回走。(未完待续)
240 死亡与记忆
伊恩是个年轻的海盗,虽然他从未真正登船出海进行抢掠,但是,他自小生长在海盗乐园,耳闻目染的一切都与海盗有关,他生存的一切资源也都来源于海盗,所以,在他的人生认知中,除了成为海盗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
岛上的生活并不容易,伊恩没有父母,就像许多被随意舍弃在岛上的孩童一样,他的父亲有可能是岛上任意一名海盗,他的母亲或是一名妓女,或是被劫掠来的女性俘虏。
不过,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他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孤儿,一个生活在乐园最底端的“可怜货”。
残酷的生活教会伊恩关于生存的各种技巧,尤其是如何察觉危险与规避危险——只有那些活得最久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所以,伊恩在被赫蒂等人异常地开始狂奔之时,他并没有为了还没来得及支付的那份酬金追上去,而是选择了退却。
他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找了最近的一条捷径回到城市,找到附近最热闹的酒吧,花了点小钱,喝酒、吹牛、吵架,甚至打架——他闹腾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晚间时候,才带着一脸的伤,骂骂咧咧、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就像任何一个喝醉了酒的海盗一般在岛上胡乱走着,似乎毫无目的地瞎逛,自然而然地经过岛上最大的势力,红胡子海盗的驻地,望见其中一切如常般的喧嚣与嘈杂……
难不成当真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伊恩带着这样的疑惑,继续踉跄离去,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半分钟,就像任何一个迷糊的酒鬼一样,只是在迷糊地走路。
他就这样迷糊着,迷糊着撞进一条小巷。东拐西拐,不知拐了多少道弯,钻了多少个洞。翻了多少道墙——这一时,他的神志清醒非常。动作也是敏捷非常,哪里有丝毫醉酒的模样?
这样的行动直到他敲响一道灰色的门为止。
“嘿嘿嘿,看看,这是谁,伊恩,小伊恩,我们的小猎豹,你今天又给我们大家带来什么特别的好消息了?”开门的中年男人倚在门边。挡住伊恩的去路,同时大声嘲讽。
伊恩可不惧对方的人高马大,直接蹂身撞去,也少知顶到了男人的什么地方,竟令他浑身一麻,无法施力——借着这样的便利,伊恩走进房内,并关上门。
此一时,伊恩的表情冷冽得有如一名捕食者,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黑色该亚被一艘精灵的船剿灭了。船、人还有货都在码头那边拍卖,上岛的客人中,有精灵。也有人类——我给其中的三个人类做向导,他们让我带他们到北郊随意走走,”伊恩迅速说着今天的行程。
还未来得及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之前为难他的中年人又开始嚷嚷插话:“你说的事情就是三岁小孩都知道——别妄想靠这点东西拿到钱,伊恩,你知道的东西对我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伊恩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望着前方说着:“红胡子的人在跟踪我的客人,四个‘黑蛇鳗’——而且,他们都死了。”
黑蛇鳗是这片海域有名的伏击者。它们拥有超凡的隐匿技巧,能悄无声息地跟踪猎物。伺机而动,一击毒杀——事实上。它们的毒素发作的时候不过是几呼吸之间。
海盗们习惯用这种极具潜伏性又极具杀伤力的“黑蛇鳗”来形容一名精锐的追踪者与杀手。
此话一出,之前呛声的中年男人总算是噤声了,与此同时,一直在屋里玩牌,看似丝毫没在听他说话的几个男人也放下手中的牌局,转过来望向他。
伊恩见状,哼哼一笑道:“看来,是到我们谈价钱的时候了!”
……
赫蒂和塞缪尔在城市的一角——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找了一家看起来颇具水平的餐厅用了餐,事实证明,海盗乐园的确不负它的“乐园”之名,餐点的水平一级棒,对辛苦了一天的两人而言,是一次极好的犒赏。
餐后,两人再次在路边随意找了一个小孩做向导,沿着路边,慢慢地向酒店而去。
天色已晚,城市里变得越加热闹起来,人声喧哗,甚至比白天还要吵嚷。
大概在距离酒店还有三条街距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古怪的马车飞快从行人身边驶过,在经过一处状似垃圾站的地方,马车的速度没有下降,但是,却从车上滚下一个大袋子——黑色的袋子似乎颇为沉重,在地面上翻滚几圈后,便停了下来。
在翻滚的过程中,并没有系紧的袋口阐开,露出一张已然死去的苍白的面容,稚嫩的,还属于孩子的面容,年纪最大不会超过十六岁,却已经再无生机。
路上的所有人对于这一幕都是如此漠然,仿佛这样的抛尸事件以及这样的死亡是如此稀疏平常,就如同人们每日的呼吸一般,完全不会引起更多关注。
但是,对于赫蒂而言,这样的事件却并不是如此常态,为此,她远远地多看了两眼,却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在小向导的指引下回到了酒店。
奥诺雷早已在酒店大堂等候赫蒂和塞缪尔,见两人安全归来,他才真正放心,迎上前去,奥诺雷正想说些什么,赫蒂却竖起手来,暂时止住了他。
然后,三人一同上了楼,来到了赫蒂房间的起居室。
炉火已经升起,室内温暖如春,赫蒂迅速退去外套、帽子和围巾,一边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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