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场突兀的秋风,先是破了镜面,惊了池水,转而影响周身的环境,最终碎了空间,这般诸多的变化,而立在池水旁的那棵柳树,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甚至树上的那些柳叶都没有因此抖落,那些挂在枝上的欲落的黄叶都没有丝毫动作,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宛如空气一样,比空气还要安静。
随着最后那片空间破碎,江夕脸色更加苍白,俊秀的眉间皱的更紧,然后单薄的身体发生剧烈的颤动,神识渐渐归入身体,江夕却气喘一样的睁开眼睛,而随着身体的颤动,刚才挂在眉间的汗珠如雨一般滑落下来,额头上清晰可见汗珠的流动。
江夕的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震惊,随意用袖子搽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刚才神识游走,仿佛入了仙境。
江夕清楚这是词中的画面,却比现实所见到的更加真实,这些画面在现实中肉眼根本看不到,只有在那种物我两忘的情况下才会浮现。
这种情形在修炼中极其罕见,被称作大自在状态,修行者在这种情况下修炼会比平时的效率高百倍,而领悟到的东西也不是别人所能比拟的。
江夕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状态而庆幸,而是比平常还要认真百倍的认真,他试着回想刚才自己所见到的真实。
秋风吹落叶却带起了这般诸多的变化,江夕试着把这种变化理解成为元力,把那些变化比作元力行至某处穴位或经脉而产生的力量迸发,这种因为扭转而迸发的力量被修行者运用挥发,融入到那些剑式当中。
江夕将词中关乎经脉和穴位的名词提了出来,依据某种排列组合运行自身的元力,慢慢尝试,元力在经脉中流动,那些经脉如同深山中弯曲的沟壑,时而顺直时而弯曲,有时如瀑布般下落三尺之地,最后终见大海,大海即是尽头,反映在人的身上,便离开了身体。
江夕并不确定这样的推测是否正确,他小心翼翼的催动体内的元力,生怕发生一些细小的失误,并指为剑,试着将那种力量挥发出来,但指尖并没有力量迸发出来,这让他感到极大的失望,在排除了精神上的误差外,他又试了很多次,但依然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这让江夕非常苦恼,只能暗暗叹息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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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二天清晨,江夕早早就起了床,清晨的风带着些清凉,比起中午时分不知舒服了多少倍,江夕就着井水洗了把脸,昨夜因为徐子清的呼噜声睡得比较迟,还好一觉睡到了天亮,没有做梦自然睡觉质量还可以,井水的清凉让他的精神不知好了多少倍。
看着二楼的窗户还没有打开,江夕知道木钰还没有醒来,至于徐子清他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人叫,江夕相信他会睡到午时,江夕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徐子清的房间取了一点碎银子,看到随便丢在桌上的银两和银票,江夕心想不愧是富家公子,生活费如此奢侈。
闹市的地点在苍尾街的街头,至少要穿过两条街才能到达,江夕本以为自己起来的够早了,但看着闹市中的人差点惊呆,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和地摊上早就已经被人群包围,这些人大部分是妇女、有家境贫寒的婆婆,还有些是刚嫁入书生门第的贤妻,带着自家的贴身丫鬟一起挑选着早时的菜肴。
卖肉铺的门前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偶尔来个中年男人大声询问着老板,今天的羊腰子卖光了没有,不时有人从这半条街中进进出出,江夕自然也是其中一个,从来没有过买菜的经历,糊里糊涂的询问着挑篮里的一些青菜,反正菜摊老板说价钱多少他就给多大的价钱,从来不讲价,也因为他不会,萝卜白菜西红柿等,看着肉铺老板店前挂的猪肉有着蝇蚊飘舞,迎面的血腥味让江夕实在承受不住,所以江夕选择了放弃。
在路上遇到了家面铺,买了些面条,江夕便快步赶了回来,令江夕佩服的是依然不见人影,于是只好默默的烧着饭,米饭的香味从来都是最后的余火蒸出来的,以前的江夕经常用竹筒烧饭,虽然这样的香味比之不足,但至少是柴火做出来的,总有几分天然的味道,菜要炒好的时候,徐子清和木钰刚好起来。
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尤其是少女的脸上有点不自在,心想自己作为女儿家竟然比不上一个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孩,尤其是当今云国注重妇女持家,而男子在外经营作农的习俗,少女心中对江夕的佩服更加几分。
或许是烧得茄子里面加了几粒葱叶,木钰只是尝了一下便没有动过了,而徐子清不知是睡得有点累了,还是被饿醒的,江夕的手艺似乎很符合他的胃口,竟然吃了三碗米饭还没有放下停筷的趋势,江夕二人自然早已吃完,正在收拾碗筷的徐子清只好默默的做一回洗碗工,只是可怜才买回家的新瓷碗遭受不了这位富家公子的折磨,在第一次就被毁掉两个,这让正在庭院中喝着小茶的江夕吓了一跳。
早课只有一节,而且是礼科,听着礼科老师那犹如戏班子里的戏子一样高音的讲课声,江夕想要分神思考些其他的,却做不到这一点,也许正因为礼科教授的特点,或许是这堂课太过无聊,没有多少人感兴趣,所以这堂课的逃课率极高,本来就只有二十几张的席位,却只有十几个人到场,但总有那么几张席位从第一天开始便一直空着。
残缺的总是被人注视,临窗的那排桌椅上,江夕听说空着席位的主人便是那位院试成绩第二的少女,同样是六科甲,那位少女江夕曾经在考试中见过一面,他不知晓那位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少女是来自哪里,但他总有种感觉,那位少女的来历绝对不简单,而且自身的实力绝对不低于自己多少。
江夕心想从正式上课那天便没有见她来上课,必然是有背景的人,必然跟书院有某些关系,而想到这儿,江夕想到了木钰,好像木钰曾说她姐姐木缘也在书院,只是看那小丫头的模样,也没有提起过,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终于摆脱了礼科教授的折磨,下课的时候江夕特意询问了下木钰,可惜少女好像没有考虑过一样,说她在来书院之前就已经寄过一封信,说到了书院,姐姐自然会来寻她,这般随意的说辞让江夕有点无奈,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太多,便叫着徐子清一路去了藏书楼。
和昨天一样,去藏书楼的学生几乎没有少过,只是有些同窗的脸色有点不太正常,总是一副疲劳的模样,江夕轻车熟路的领着徐子清一路进了藏书楼,而木钰则是在来的途中碰到了陈云樱,所以江夕二人便不管太多,嘱咐了徐子清几句,江夕便独自离去,相信着里面这么多人,徐子清总不可能丢掉。
从昨天的记忆中找到了那本词集,江夕找到了昨天读到的地方,看着书页上那些似飘在雾里的文字,江夕只是稍微动神便可以清晰见到,从第六十三页开始便看到了那位剑修前辈留下的词,词的内容全是写景之作,亦是咏物之词。
第一首是早春之作,却带着些许伤感。
江南春晚,不是云收,渐春河畔映枯舟。
河风寒,小雨骤,飘落黄枝盼春扣。
如是凋零,怎堪回首,苦守燕莺河岸报春归。
晓风带雨,微微洒洒,沾湿河岸细腰瘦。
池水皱,鸟语奏,赞歌垂柳终还旧。
旧时何景,当是倒影,水照天蓝乎,原是绿垂。
这是一首写景词,描写的景物自然是垂柳,人们喜欢称杨花就是柳絮,这是那些诗人经常用语的习惯,从寒冷冬天瑟瑟孤单的枯枝到春雨润湿渐渐冒出绿芽,这段过程经历了洗涤和等待,就像作者在河畔柳树下枯坐,静静等待柳条长出绿叶一样,这是一种漫长的等待,也是一种修行,就像冥想苦思,最终需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破境。
第二篇写的同样是杨花,写的是暮春季节。
燕忙莺懒堤上,微风惊得柳腰斜,漫天柳花飘坠。
轻飞乱舞,媚眼瞧得玉手摘,心中天涯自在飞。
嗔怒春风,玉帐拾起春梦,朦胧难思。
田园野花无尽,乱蜂花眼缭乱,错识轻粉,幸苦一追。
这首词写的是风吹柳絮的情景,没有什么言辞上的惜用,作者直接用自身的感受描写的出来,虽然某些用词不算妥当,但也算是尽兴之作。
接下来的这些词全是写柳,无论是二月似剪刀的柳条,还是柳絮满天飞时的柳树,江畔随风飘摇的柳枝,游园里被游鱼当作嬉戏的垂枝,青梅竹马互相编织的柳枝小帽,还有秋天落入自家池苑里的柳叶,夏天遮凉时如少女的眉眼一样细直的柳叶,这些词几乎都包括,而且用语婉约清雅,让人不觉清新。
严寒酷夏,柔春秋黄,杨柳的每一刻姿态都一一映在江夕的眼前,有些甚至比江夕曾经见到过的更加真实,那些江夕不曾见过的都浮现在他眼前。
江夕没有选择在继续看着书上的文字,而是合上书本闭眼沉思,他想到了徐子清说过的话,这位词作大家不仅仅是一位词人,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是一朝便入太虚境的剑修,他试着将这些柳条的姿态想象成剑术的招式,但词中显现的字眼根本没有什么暗示,如果这些是剑法总决,又怎么能被他随随便便的看出来,江夕试着从这些词的题目上找到结果,但是除了惜春叹秋之类的题目,就只剩下关于杨花的,其他再也没有什么特点,就连一些特殊的字眼也没有,这让江夕心中的猜想愈发变得遥远。
闭目静思良久,心神消耗巨大,江夕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但依然无法找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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