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的小婴儿皱皱巴巴的,不过一天一个变样,越变越好看。傅瑶和莎莎就整天围着婴儿转。
“姑姑,你说弟弟为什么老是睡觉啊?”莎莎睁着一双大眼睛问。
“因为他睡觉的时候在长身体啊!”傅瑶笑道。
“哦,”莎莎点点头,了悟的道:“怪不得弟弟一天比一天漂亮呢!”
傅瑶大笑,外面传来傅谦叫她的声音。
傅谦因为是男子,又是小叔子,自然是不能进关氏的房间的,傅瑶就站起身出门。
“四哥,什么事?”
“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明天我就准备去甘州那边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傅谦问。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他变得成熟了很多,当然,以前因为干苦力而晒黑的皮肤也变白皙了,不过举手投足间俨然是一个儒雅的商人。
“好啊!好啊!”傅瑶兴奋的连连点头,“我正有些事想去甘州看看呢!就是不知道阿娘让不让我去?”
上次王氏就说过,她又大了一岁,以后就更加不能再像从前似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没事的,这是过节,多的是女子出门,你跟着我,阿娘不会说的,”傅谦拍拍胸脯,大气的说。
有了傅谦的保证,王氏最终还是同意了傅瑶去甘州,顺道也带上了周兰周雪,据说甘州的元宵节很热闹。不过王氏还是不放心,拉着兄妹俩又嘱咐了一大通。
到了甘州后,街上好多铺子都开业了,他们饭馆之前商量好的,年后就将铺子推倒重新盖楼,所以一切弄好后,才以全新的面貌开业。
新年过后的生意一般都不会很好,这个时间段休息是最好的。
两间店铺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两边门上各贴了一副对联,沾染一点过年的喜气。
傅瑶他们直接从后巷进了院子,半个多月没有人了,各处都积攒了好多灰。进门就得打扫干活。
傅谦将前后院都检查了一遍后,就去挑水劈柴,请了帮工后,他已经好久没干过这些了,不过却一点没觉得生疏。
傅瑶忍不住想,她这个四哥还真是一个大好青年啊!会读书,会做生意,还会干活,而且为人也很有责任心。
只是不知道将来谁会有这个福气嫁给他啊!
“五娘,你看谁来了?”出去买米面的周兰领着一个人进来,穿着大红色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褙子,头发拢在了一顶金银丝镶嵌红玛瑙的狄髻里,一对赤金祥云镶红包坠金串珠的凤尾簪在耳边随着步子摇曳生姿。
“婉琳,”傅瑶欣喜的叫道,几步蹿过去,“好久没看到你了,新年好啊!”
水婉琳笑着打量了她片刻才道:“我很好,不过看样子你比我更好呢!”
傅瑶皱皱鼻子,她就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到琼州的时候家里人吃过太多苦,王氏现在恨不得将所有的好吃的都补到他们身上。家里餐餐大鱼大肉,顿顿大米白面。当初说好的池塘里的鱼过年的时候拿去卖,也没卖成,为什么?全被他们吃了。当然,也给陈指挥使和刘百户送了几条,可多数都进了他们肚子。
再加上大雪封家的那半个月,整天在家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点活不干,这样能不长肉吗?
不过跟傅瑶很郁闷完全不同的是,王氏很喜欢女儿现在的模样,说胖点的女孩有福气。
其实这也是傅瑶急着来甘州的一个原因,再在家里呆下去,她准得跟文德一个样。想起文德水桶状的身材,傅瑶直想打哆嗦。
不过反观水婉琳,倒是觉得她又比从前漂亮了点,那点英气之色也减少了很多。
水婉琳任她打量,末了才说,“我们家过年自然热闹了。”语气里很是讽刺。
傅瑶了然,估计是水老二那些儿女妾室们跟水夫人的战斗升级了。
“好了,你们要说话进屋里去吧!现在虽然温度升了点,但外面还是很冷啊!”周兰在一旁道。
周雪刚端了一盆用过的水出来,见周兰这样说,连忙道:“我把屋子里都打扫干净了,等四郎的柴劈完了,我就去烧炕,你们先进去吧!很快的。”
“没事的,我衣服穿的多,不怕冷,”水婉琳客气道。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傅谦干活更卖力了。
傅瑶拉住她就往屋里走,“瞎客气什么,走,跟我好好八卦一下你们家的情况。”
周兰知道她们可能有话说,也就没进去打扰,反正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她也就去干活了。
“二叔一共带进水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当然还有他们的娘,后来都抬了妾室。”在炕上坐下后,水婉琳缓缓道:“起先二婶也反对他们进来,可是抵不过二叔的一句,后继无人。最后不得已让他们都入了水家。之后二婶跟她们明争暗斗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过年前忽然消停了。大家以为可以好好的过个年,谁知除夕那天,那些人中一个姿色最出众的小妾突然暴毙身亡了。”
“啊!”傅瑶听着惊叫一声,她直觉这个小妾是死不是那么简单的。
“说是吃了一种罕见的鱼突然死亡的,见人都死了,二叔想着最近水家被人关注的太多了,这要是惊动了官府对自家的影响更大。索性就说她是意外死亡的,这件事就不了了知了。不过那个小妾还留有一个幼子,二叔就让二婶代为抚养了。”
傅瑶沉默,从水婉琳的这番话里她大概的可以猜出事情的经过。
水夫人只有水婉清这一个孩子,何况还是个女儿,现在又因为这个女儿遭到了所有甘州人的耻笑。然后家里突然又多了这么多跟她争抢的人,她自然要为自己的今后打算了。
在古代,女人最大的依仗其实不是丈夫,而是儿子,这点她自然清楚,所以就将目标瞄向了进府的人身上。养别人的儿子自然是从小养的好,等大了才跟自己亲。所以她就选中了水老二这个最小的儿子。
当然,抢人家儿子之前当然要先将母亲除掉了,而且要除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等到儿子长大后也不会恨她。
只是那种罕见的鱼……
“婉琳,你说的鱼是什么样的?那小妾真是吃了鱼中毒的吗?会不会是别的原因?”
水婉琳低头想了半晌,才道:“的确是吃了鱼才死的,因为她那几天身体不好,饭都是单独吃的,那天厨房里的管事跟她的丫鬟说买了一条很罕见的鱼,卖鱼的说是可以……”
声音突然停住了,傅瑶诧异的看向水婉琳,见她面色通红,很是羞涩。
傅瑶惊住了,这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可以什么?”
水婉琳左右看了看,才凑到傅瑶耳边小声道:“可以让女子身上散发一种让男人欲罢不能的香味。”
傅瑶无语了,这人还真会吹。什么欲罢不能?怎么可能?
难怪那个小妾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了,结果……
“听说那种鱼是海里捕捞的,小小的,全身长满刺,那个小妾好像吃了一口就死了,”水婉琳小声道。
哦!果然,傅瑶已经想到了这种鱼,肯定是河豚。只有河豚才有这么强的毒素,让人立刻死亡。
河豚的加工处理要极为严格,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随意一个失手都能让人丧命。
何况,据她所知,本朝的人并不知道河豚的这一特性,平时也没人食用。
看来这个水夫人知道的还是挺多的。
见八卦了解的差不多了,傅瑶转而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情,“婉琳,听说你们水家开了几家窑厂?”这是她找傅谦打听的,傅谦在甘州城呆了几个月,对这里各家的生意都有了一些了解。
水婉琳黯然的道:“之前我父亲是开了一家窑厂的,我们家本来主要是做煤矿生意的。只是后来……父亲遇害后,二叔对煤矿不了解,又得罪了几个同行,别人就联合起来对付他,生意就越来越差。之后他发现窑厂挺好经营的,就转而把精力投注在窑厂上了,现在好像开了有三家吧!”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气愤,“只是时常听人说他的窑厂里用的都是从别处骗来的人,而且根本不把那些人当人看。”
有说了几句后,傅瑶决定改天去水家的窑厂看看。
下午的时候,傅瑶送走了水婉琳,就到街上去转悠了。
城墙是条石做的;地面是青石板铺的;屋子是以条石为地基,梁柱为主干,木板或黄泥为墙。一切都那么天然绿色,完全没有现代那些钢筋混泥土、油漆铝合金之类的,连块青砖都没有!
即将要开的酒楼也好,文康的木制品店也好,就是琼州的牛羊牧场,这些都不过是让家里富裕的基础,根本不可能在甘州有所成就。
傅瑶其实一直在想怎么发展出一项能够让傅家跻身到甘州富豪的排名上。
现在终于想到了,窑厂。
这是一项完全陌生的行业,她从来没接触过,阻力肯定很大。但傅瑶有自己的考量,前世的房屋都是用红砖建造的,她记得曾经去过乡下,见那边也有小规模的制砖厂,而且随处可见。
既然这么普遍的砖厂,其中的技术含量应该不会很高。还有就是这个朝代明显的没有红砖,唯一用的就是青砖,只是青砖太重,而且很贵,一般平民是用不起的。
如果红砖既便宜又耐用的话,相信肯定有市场的,而且这个市场还会很大。
只是这个制作方法……
看来还是得慢慢摸索了。
在街上转了两天后,元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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