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倾风一行人便出发去墨国,沿着最近的路走,就这样,两个月过去才进入了墨国的王都。
墨国的六月天也算不上炎热,只是中午的阳光有些毒辣,女子需要披着连帽的外衫,不然花容月貌也抵不过阳光的摧残。
“倾风,你还好吗?”楚云殇和战承玉都是知道倾风前世的,所以有些担忧。
倾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也许两个月前,再次踏上东大陆的时候,会有点感觉异样,现在就没什么感觉了,即使遥遥看着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也起不了多大的波动,四年过去,她要做的已经不是夺回那所谓的皇位,只是想知道熏衣的下落,至于墨经年和墨凌衣,算了,还是不想了,船到前头自然直。
这么一想,倾风的心情更加平复,抬头对着面露关切的两人,笑道:“墨羽璇,只是过去了,若还有什么联系的,也只是我的父皇和熏衣。”
说实话,楚云殇很嫉妒那个叫墨熏衣的人,这个人,享受了倾风十多年的温柔呵护,到如今,都是如此得牵绊着她。
“倾风放心,你一定会找到熏衣的。”战承玉上前,让倾风坐下,然后开始用餐。
墨国皇宫。
昏暗的大殿内,寂静无声,大门外狂风大作,殿内的微弱烛光也隐隐晃动起来。内室旁,红木书桌之后,坐着一个穿着紫衣龙袍的男人,男人平素阴冷令人不敢直视的双眸,此时却温和至极,他的手,细细地摩擦着桌上的一张画卷,唇角带着一点思念。
画卷上,那漫天的雪地里,站着一个绝美的女人,飘逸着美丽的墨发,一双凤眸生辉,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
羽璇,羽璇……墨经年终是叹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四年了,还是没有你的消息,可是他不相信,那样一个惊才艳艳的女人,怎么可能死去?不!他不允许!他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一定要找到她,即使是再一次折断她的翅膀,他也依旧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道德、伦理,在他对她深深的爱中,全然不存在了,而且……
墨国凌王府。
“王爷,夜深了,歇息吧。……四年了,王爷您……”老管家弯着背脊,一脸的心疼和慈祥,欲言又止,四年了,王爷从来没有再笑过,每日都要看着那画卷才能入睡,诶,二皇女啊二皇女,您若是还在就好了,当年的那件事情,他事后也是知道的,也怪过王爷,但是这四年来,王爷的一举一动,无不述说着后悔和痛苦。
墨凌衣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又马上睁开,他不愿意失去一刻看着他的皇姐的时间,四年,原来,都已经四年了,皇姐,凌衣错了,能不能回来,他不再要求她能分给自己多少关注了,他只求能够遥遥看着她,皇姐……
上篇之狂武大陆 第一百零三章不要回头!(一)
深夜,战承玉和楚云殇正要离开,却被倾风叫住。
“三哥、楚云殇。”倾风掩下眼中莫名,抬头喊道。
“恩?”战承玉缓缓笑开,那笑容犹如天山雪莲,冷清中透着点点温柔。
第一次细细看着战承玉的倾风抿抿唇,勾起微笑:“若是那一天,楚凤歌不在,而三哥在的话,三哥会以命相护吗?”
“自然会,倾风是三哥要疼宠一辈子的。”战承玉愣了愣,笑道,只是这一次,一向了解倾风心思的他,第一次出错了,他以为倾风问这一句是还在对楚凤歌的事情耿耿于怀,自己便想着这么说了,倾风心里会好受些,殊不知,他这样说,只是让倾风更加坚定了明日不会要他同去的想法。
墨经年四年前就有能力得到二百后天武者,以及两名武侯,一名武皇,而今,四年的时间,他又是真真正正地靠着墨国的铁骑征服了东大陆,如今他的修为,他的势力是几何,没有人能清楚,那么像三哥这样,会为自己不要了性命的人,自然是不能同去的,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朋友兄弟的感觉,那种感觉,会让胸口闷痛,像是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楚云殇没有说话,深看了倾风一眼后,与战承玉一起出了房门。
“楠囿!”倾风喊道。
“属下在!”慕容楠囿单膝下跪,抱拳回应。
“明日我回来之前,务必保护好我三哥。”即使那墨经年实力未知,倾风也不认为她会有事,同样的失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战承玉阁下堂堂后天武皇,还需要他们保护吗?虽然不明白主上此话为何意,慕容楠囿还是点头应道:“属下遵命!”
等等,主上刚刚说明天要出去?“主上明日何时出发,我好派人同往。”
倾风挥挥手,摇头道:“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那主上您是去哪?”做属下的问主上的行踪的确属不敬,但是谁让自己老大喜欢主上呢,来前主上的安危可是被墨老大压在了肩膀上的!
“管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修竹也过于担忧了。”倾风也知道这些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人会问这种问题,应该是受了墨修竹的指示,倒没有怪罪,只是让他们下不为例罢了。
慕容楠囿心头微震,又想着这时间能伤到主上的人实在少之又少,便安心地点头道:“那属下告退!”
倾风点了点头,起身进了内室。
黎明时分,是墨国早朝的时间,而墨国的国民多数还在梦乡之中。
倾风一身白衣,走在路上,清冷的街道两旁,只有零星的几个做早餐的商贩忙忙碌碌着,见到倾风独自一人,都投以友好的微笑,这就是她墨国的国民,那样淳朴友善。
即使是墨国,经历了战争洗礼的它,也再也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动乱,所以倾风也不再打算让墨国有所变动,和墨经年的事情,便私了吧。至于那墨闲,倒是便宜他了,根据楠囿查到的消息,推测一番,也估计是被墨经年所杀了。
金銮殿前,龙椅上,身着紫色龙袍的男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翻动着手中的奏折,殿内无声,大臣们都恭恭敬敬地低垂着头颅。
“陈林。”男人性感而阴冷的声音微微传出,众人齐齐一抖,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慌再一次骤然升起,这位帝王励精图治,知人善任,治国有方,行军布阵也是一流,实属明君一列,但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这位年轻的帝王的心情会很糟糕,虽然他平时的脸也一直都是阴沉的,但好歹周边的冷空气不是很强。
被叫到的男人是禁卫军统领,已经是四年来第四十七任统领了,前四十六任通通因为办事不利而被打入天牢,不死即残!
陈林抖了抖,压制住内心强烈的恐慌,出列下跪道:“陛下,臣在。”
“一个月还没有找到二皇女,你说,朕要你何用?”墨经年睁开了冰寒的眸子,所有找不到他的羽璇的人,都是废物,废物,就该,死!
“皇上饶命!”陈林闻言,顿时两腿发软,声音都哆嗦起来,又想着反正都是一死,竟然鼓起勇气来,说道:“皇上,二皇女失踪四年,恐怕早就遭遇不--啊--”
陈林没有说完,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头颅从他的脖子上掉下,滚到了一位大臣的脚边,那大臣一看还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脑袋,连惊叫都来不及,就昏倒了。
谁也没有看到那龙椅上的男人是什么时候,怎样出手的,只是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里,陈林便死透了。
“皇上息怒--”众大臣纷纷跪下,逼迫自己不要去看其他地方,眼观鼻,鼻观心,这才是在喜怒不定的帝王面前,保命的方法。
“废物!都是废物!”墨经年站起身,喝道:“吴永、张颌!三个月!三个月还找不到二皇女,你们就通通去死!”
吴永和张颌几乎要昏厥,找了四年都找不到的人,他们三个月怎么可能找得到!但是此时不答应,那就是立马死掉了!
“微臣领旨。”
“微臣遵旨。”
“不过是个过气的皇女,你又何必费力寻找?”大殿外,还不是很明亮的台阶前,一名白衣少年走来,带着如仙的气质,让众臣几乎以为来者就是仙人,只是在听到她的话的时候,又是一个趔趄,天啊!皇上刚刚应该这种话杀了一个人,你还来触霉头!
龙座上,墨经年眯起了眼睛,微微收拢的双手,昭示着主人的怒气,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墨羽璇的任何话!
“难道说,你还想再杀她一次?”这句话,倾风是传音的,外人都道墨羽璇是失踪的,虽然也有猜测说是墨经年杀了墨羽璇,但是毕竟是猜测,若是她在大殿上说出来的话,免不了就是个乱了民心。
墨经年瞳孔一睁,她是谁?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样高傲冷冽的神态,这样自然而然的质问,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难道,是……她!对!一定是她,他怎么没想到,虽然她的修为只是武皇,但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她灵魂转生了也不是不可能,难怪,难怪四年来,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擅自来到这--啊--”站出来指责倾风的人惨叫了一声,被一道罡风一扇,飞到了柱子上,吐出一口血,却是没有死也没有昏迷!
墨经年收回手,他没有直接杀了那个对倾风大不敬的大臣,因为他看到了倾风骤然蹙起的眉头,若是倾风不愿,他便可以不杀人。
“墨经年,没想到你手段够狠。”倾风扫了眼那些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大臣,随意地笑笑。
墨经年心思百转,虽然倾风没有承认,但是他还是能够确定,他就是墨羽璇,那个从小便开始牵绊了他的心的女人,那个永远冷漠高傲的女人。
他依旧记得,这个曾经也会柔弱无依的女孩,抓着自己的衣袖,用那水汪汪的凤眸看着自己,糯糯地喊道:“皇兄,璇儿想去藏书阁,皇兄带璇儿去。”那一声“皇兄”,就像是被施了法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时过境迁,也不曾淡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不再满足于成为他的皇兄;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嫉妒墨熏衣,嫉妒到想要杀了他;也是什么时候,这个会叫自己“皇兄”的女孩变得倾国倾城,也倾了他的心;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一步步谋划起了将她永远禁锢的方式。太远了,这些他不记得了,又或者说,这深入骨髓的爱,不知不觉,便存在了,从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