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刚刚被鬼子杀害的,还有一些鬼子正在对着尸群补刀。突然,从尸体堆中跃起一个军人来,这个人正是韩小承,只见他猛地抱住一个鬼子,非常熟练地将枪尖上的刺刀下了,然后一个猛刺,瞬时鬼子的肚子被捅了一个对穿,旁边的离他不远的几个鬼子看到了,举起枪向甩刺去。他倒下了,手中还握着那把血染红了的刀。
放下担子的卢杆看见了这一面悲壮的一幕,嘴巴打着颤激动地悄悄对小林说:“看见了没,韩参谋就是英雄。”
他不知道为什么韩小承还在这里,不是跟他们团长走了吗?韩小承没有过河,他要等耿子堂。团长也只好随他自个走了。他见码头上太乱便在那里维持秩序,与在李保长的带领下向垸子里去的耿营长错过了相会的机会。
“杆子哥,你也是。”小林不假思索地说。
“说话小心点。你看,那个帮鬼子翻译的正在看着我们呢,我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卢杆斜睨了一下西岛身边的王翻译。
提着鸡的鬼子走了过来,用手比划着,口里嚷嚷着,李保长他们没有听懂。这时,王翻译走了过来,告诉他们,让卢杆杀鸡,卢杆连连摆手,说他怕见血。李保长对王翻译说:“我来。”带着卢杆和小林走了。
这时,西岛漫步过来看到了他们,笑嘻嘻地看着卢杆和小林说:“我以为你们跑了,原来是帮我们皇军挑东西去了啊,亚西。”
“报告少佐,这几只鸡专门给您准备的。”那个鬼子说。
“不用了,给那些受伤的士兵吃。”西岛来到箩筐边往里面看了看,又说:“听说中国农村的腊肉腊鱼很正宗,很香,让这些支那人全部做了,都吃点。王翻译,今天晚上我们吃牛肉,犒劳犒劳为圣战而战的勇士们。”
王翻译点了下头,心中骂道:“吃了去死!”
这时,一个鬼子小队长跑了过来,显得很焦急的样子:“报告少佐,我们有四个士兵失踪了。”
“什么时候?”
“刚才清点人数少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的。”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八嘎。”西岛嘴巴都气歪了:“给我去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从他们的交谈语气中,卢杆潜意识里感到了鬼子失踪的事情,尽力克制紧张的心情,与小林各自忙着,心中难免不在打着鼓,而旁边的王翻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用眼瞧了卢杆他们后跟着西岛走回了一个帐篷里。
小队长嗨了一声叫上本队人四处寻找去了。在一间房屋前看到了一身血迹的秋丝瓜。他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坐在地上对着鬼子尸体使劲打着,口里念念有词:卢大哥,花嫂子,我要为你报仇,为你们报仇。当鬼子围上来时,他一个劲地冲着他们傻呵呵地笑着,指着他们大骂小鬼子不是人,是河里的王八,地上的臭虫。小队长见此场景,气得鼻子都歪了,不是被他的骂声,他听不懂中国话,是被地上躺着的那具穿着皇军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气歪的,他上去就是一刺刀刺中了秋丝瓜的右肩,木棍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另外一些鬼子要向他刺去,小队长阻止了他们,他要把秋丝瓜交给西岛处理。鬼子一拥而上将秋丝瓜拖到了西岛的面前,秋丝瓜的出现让李保长和卢杆小林大吃一惊,以为他逃离了虎口,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尤其是身上的血迹让他们不得其解,可又不敢吭声。
西岛听了小队长的汇报,脸色沉了下来,眼睛盯着地上的秋丝瓜露出了凶光。但一看到秋丝瓜瘦弱的身材,他怎么也不相信面前的这个中国人能够杀死四个日本皇军。
小队长说他亲自看见的。
“真的是你一个人把我们的人杀死了?”西岛不相信地抽出刀抵在秋丝瓜的胸口上,正在烧火切肉的卢杆和小林有点急了,被李保长的眼色给镇住了。
当王翻译将西岛的话传给秋丝瓜时,他笑道:“是的,没错,就我一人干的。真他妈过瘾,我还以为你们小鬼子真是鬼变的呢?还不就是一坨肉,一坨烂肉,不经剁。告诉你吧,你也不要问了,这四个鬼子都是我杀的。你们杀我的乡邻,烧我们的房子,我就不能杀死你们吗?好好的,我无缘无故被你们从我的家乡华容赶到这里,你们还不放过,把我们老百姓往死里赶,老子落在你们的手里就不准备活了,杀一个够本,杀一赚双,杀了四个更是赚大了,怎么样?哈哈哈。”
西岛望着王翻译,王翻译简单地告诉他那四个日本人是他杀的,他承认了。还说他不是本地人,是逃难来的华容人。
卢杆明白秋丝瓜的意思,他的话是在告诉他们不能认他。李保长和小林也明白了,他们的心里那个痛啊如刀绞般却又无可奈何。
西岛还是不信,问秋丝瓜那些被杀的士兵都藏在哪里了?
秋丝瓜听完王翻译的传话后,一五一十地说了了。
秋丝瓜痛苦的现在不能告诉卢杆他爹死在了油菜地里,他是怕卢杆听到父亲的死会冲动起来,那时他们的性命就会因他的一句话而丢掉,为了保住他们,秋丝瓜想得更多的必须要克制自己情感。
西岛听了马上按照秋丝瓜说的去找,果真找到了。
西岛看着地上找到的几具尸体,气得二眼紧闭,牙帮咬得绷紧,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突然,左手向上一抬然后对着右手握住的军刀把炳顶猛地一拍,锋利的刀尖刺进了秋丝瓜的胸膛,霎时,鲜血直喷,秋丝瓜死了。
李保长、卢杆和小林看到了秋丝瓜倒下的躯体,泪流了出来。
西岛走了,王翻译来到卢杆他们面前,轻声地说:“找一个地方把他埋了吧。我想他最多只能杀一个鬼子,你们才是杀鬼子的人。”
这句话说得三人心里一惊,感觉王翻译不是坏人,他们心里稍许安静了下来。
在鬼子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就近一个荒地掘了一个坑把秋丝瓜掩埋了,三人强忍悲痛都没有说话,在卢杆的心里,鬼子欠的血债太多了,他要以牙还牙。他想起了爹,不知道爹的下落,心里老是纠结着,不知道爹是凶还是吉,他默默地祝愿爹在安全的地方。
吃过午餐,西岛命令所有部队再一次地进行搜杀,包括每个角落,屋前屋后,菜地、麻地、窖洞,连一只蚂蚁也不要放过。
新的一轮屠杀开始了。
一部分鬼子冲进了麻地、菜地,里面果然还躲着许多的难民和本地的村民,鬼子们象狼一样用刺刀向他们捅去,人们哭天喊地,大骂鬼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腿快跑远了的也被鬼子的三八大盖给击倒。
一部分鬼子冲到了屋后发现地窖模样的洞口就是一二颗手雷丢了进去,爆炸声里,被炸的难民惨叫声迭起,有的人见旁边的窖子被炸,赶紧从藏身的窖子里跑了出来,被鬼子给抓住了,有二十来个人,在鬼子的淫威和枪刺下,女人被鬼子赶进了一间还没有烧毁的房里,他们晚上要用,要发泄他们的兽欲。把男人捆绑在一条绳索下,然后把他们押到了江边,一个鬼子将绳索一端拴在停靠在江边的一艘汽艇上,当这些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极力挣扎时,晚了,他们被拖到了江里。顿时,鬼子的笑声和这些拖入水中难民们的哭叫声响彻整个江面上,不一会儿,整群人被汽艇拖引在水中翻滚着,直到拖了一个圆圈返回岸边时,解开绳索后没有一个人活着。
还有一部分被鬼子抓住的中老年男人一个一个被捆绑在江边的树林中给一些刚进入中国不久的新兵进行练刺训练,残忍之极令人发指。当然,卢杆他们不知道,他们被安排到了一间房间里帮鬼子做晚饭,卢杆家的那头牛不是用刀杀的,而是用枪打死的,卢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恨得牙痒痒,磨得牙床咯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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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灾难降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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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子堂在苇子里简直烦燥得要死,听远处又是枪声又是炮声,在苇子里踱来踱去,骂着娘,一会儿骂**无能,一会儿骂自己无用,一会儿骂鬼子是魔鬼,一会儿又骂水生和李保长这二人把他弄到这里来,仿佛困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剩下的只有咆哮的力气,即使拥有坚牙利爪也是徒劳,失去了与猎物搏杀的机会。困在这里,即是一只老虎也不如一只猫。
卢苇望着耿子堂转来转去的身影也着急,这里又冷又湿,听着外面传来的枪炮声,她不知道爹和哥那里的情况怎样?进入这片苇子才才发现,已有许多村民和难民在,还有没来得及与大部队渡过河去的**,有些士兵手里还抱着枪。
他们默默地看着来营长一行人到来,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静静地呆坐一起,没有一点精气神,一个一个象蔫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或坐或站,从这些人的眼神看得出,他们的内心里是多么希望黑夜快快过去,让灾难远离这片宁静天空下的美丽家园啊。
耿子堂走到一个抱枪士兵的面前,他伸手,那士兵摇摇头,不给他,贾小麦过去说他是营长,把那杆枪拿过来给了耿营长。拉开枪栓,里面没有子弹,周围十几个**见耿营长望着他们,都摇头。耿营长自己翻着自己的口袋,居然还有三颗子弹。他把枪拿走了,和一同来的士兵找了一块芦苇地,刚收拾完一片芦苇地给卢苇,再铺上一层草垫时,就听到江面上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的是手雷的爆炸声。耿营长赶紧向江边跑去,借着江面汽艇上灯光,他看见了被炸坏的船在江面上燃烧。
他招呼跟着来的人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