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蕾好像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知道奶奶已经去世,回来进家后,她就一直走到睡在地上奶奶的身边,什么也没有说,走了过去,在奶奶身边坐了下来,后来,对着奶奶的耳朵诡秘的说了什么。
奶奶的眼睛竟然闭上了。
奶奶的舌头缩了回去。
父母亲那时都认为,奶奶把刘大蕾弄丢失了,心里很伤心,所以死不闭目,看到刘大蕾回来了,刘大蕾对着她说了什么,她的灵魂没有走,就等着刘大蕾回来,灵魂看到刘大蕾回来了,所以死也闭目了。
刘大蕾的奶奶死后,村里的人说,奶奶是被刘大蕾克死的,刘大蕾的命硬。
长大后,刘大蕾对“命硬”这个词进行了多次的查询,大多的解释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特殊,本命强劲,不易受到刑克,适于生长。
宇宙万物,生生相克,本命过硬的人必然会克到自己周围的人,损害他们的利益,所以命硬的人到最后大都会很孤独。
第五章 命中带怨 大小眼怪人
刘大蕾的名字原来是刘打雷,父亲说她是打响雷那天出生的,就叫刘打雷,具有纪念意义。上大学后,刘大蕾觉得名字太难听,老土而没有品味,就到学校附件的派出所申请该了名,又不想伤父亲的心,于是取谐音,叫刘大蕾。
刘大蕾的母亲喜欢刘大蕾,除了她是女孩能陪自己说说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始终认为刘大蕾是自己的福音,自从怀孕35个月刘大蕾出生后,母亲身体原来那些莫名其妙的妇科病腰痛病等都好了,刘大蕾还救了自己的一条命,母亲始终这样认为。
这是刘大蕾五岁的时候,那天离春节不远,山里的人都在准备年货,山村没有集镇,置办年货都是到几十里外的集镇上去买的,那时整个村出去的唯一工具就是生产队的那一辆手扶拖拉机,由于柴油紧张,每年专门为村里人出去的,也就是中秋节春节这么几次,所以每次出去上面都是坐满人,象许多鸭子被扔进一个框里。
那天刘大蕾母亲和许多人济济一堂坐上了手扶拖拉机,发动出发的时候,刘大蕾不知道怎么跑到了车前。由于人多,加上冬天,办年货的时候很少有人带孩子出去,一时怕挤着,二是怕冻着,三是货物就要人背着,加上孩子,无法背。刘大蕾母亲就让刘大蕾的父亲,赶紧把孩子带回去,别耽误别人的时间,很听话的刘大蕾那天特别不听话,父亲怎么努力都不能阻止她的哭声,没有办法,母亲只好从手扶拖拉机上下来,在屁股上打了几下,才抱着刘大蕾回家。
晚上,传来噩耗,说手扶拖拉机翻到山沟里,一车三八二十四个人死了三七二十一个,三个没有死的,也都是终生残废。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很吃惊,如果不是刘大蕾早上的哭闹,自己现在不知道命在何处了。
刘大蕾6岁的时候,就听人说自己命中带怨。
这是一个道士说的。
那是一个初夏,农村割麦的季节。红的太阳烘烤着一片金黄的大地,看那一簇簇成人的黄色麦浪,像一张铺在土地上的巨型毯子,默默地享受着夏风的亲吻与爱抚,不是撒发出沙沙的滚动声。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真实的描写了农村收麦的时候“虎口抢粮”的情景。奶奶去世后,家里没有人带孩子,父母在田里干活,就会把孩子放在田地边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这样一边干活一边可以看见孩子不走远,不发生什么意外。那棵大树很奇特,那是一棵有几百年树龄的老榆树,很粗很茂密,树干被刘大蕾出生那天的雷电从中央一劈两半,劈*光滑如镜,一劈两半的树干开了大约2米的距离,向两边下垂了许多后又继续生长,成为村民和过路的人休息的好去处。这样一边干活一边可以看见孩子不走远,不发生什么意外。
刘大蕾一个人在大树下玩耍,玩得高心的时候,一个60多岁样子的行人,长着一副凶相,阔嘴,酒糟鼻,两只眼睛特别让人注目,一只眼睛很大,如双黄的鸡蛋,一只眼睛却特别的小,如黄豆一样大小,那只小眼睛平时都闭上,只有看人的时候才偶尔睁开,但睁开的瞬间特别让人害怕,里面发出绿莹莹的如狼一样的光。看到刘大蕾,忘记了行走,站在那里,盯着刘大蕾。
刘大蕾父亲抬头看到一个长相如此古怪的人站在女儿身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赶紧放下手中农活从田里走了过来。那个大小眼的人看到刘大蕾父亲,指着刘大蕾问:
“这位是……”
“我的小闺女,想干嘛?”父亲不知道他是谁,以为他是人贩子,本能的拉住刘大蕾的手,把人拉到背后。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刘大蕾,“这孩子……”
“这么多的人都在田里干活,你想打我闺女什么坏主意。”父亲立刻打断他,从看到的第一眼起就认为他不是好人,这么长相古怪的人怎么能是好人。那一段时间,陌生的人到山区拐骗孩子到发达地区买的人特别多,父亲认定他就是那些拐骗孩子的人。
那个人看到父亲如此紧张,扑哧一声笑了,那只黄豆一样大小的闪着绿莹莹的光,虽然是在阳光下,仍然让人皮肤发疹,头皮发麻。他说:
“大哥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灵山道士。路过此地,看到这个孩子,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孩子……”
父亲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他没有穿着道服,也没有手拿道器,怎么看也不像道士,看上去就是一个坏人,一拐骗孩子的人。
“你说你是道士,怎么能让我相信啊?”
他收起笑容,端详了父亲一阵,然后说:“大哥,我说一句话不知道对不对,你的父亲应该是在你十岁左右失踪,而且很离奇,也很突然,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对么?”
第六章 天机不漏 真的有鬼
父亲楞了一下,他没说错,自己的父亲就是在自己十岁的时候,突然失踪的,母亲说父亲到远处做生意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长大后听人说,父亲和村里的一个寡妇,偷偷的私奔,抛弃妻子,到外谋生去了。
道士的没有理会父亲的反应,看着刘大蕾,蹲了下来,拿起她的手,仔细看了一会说:“这孩子,前世带恨,命中带怨。”
“前世带恨,命中带怨、什么恨?什么怨?”父亲疑惑的看着大小眼怪人。
道士摸了一把下面的羊胡子,摇了摇头,道:
“天机不可泄露。”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忌讳,尤其是看相、占卜、算命的,不能说的他们绝对不敢说,否则必遭天谴。
父亲已经确信,这个大小眼的怪人不是普通的人,他能看到许多冥冥之中不可说出的东西。于是打着巴结的口气,很紧张地问:
“有破的办法?”在农村许多的道士算命的,说某个人有什么灾难的,只要给点钱,都会说出破解的办法。
道士没有回答父亲的话,又盯着刘大蕾研究了半天,说道:“如果你希望她没事,那就不要让她向北走,宁向南一千,别向北一天”。说吧,那只黄豆大小的眼睛就紧紧闭上,那只鸡蛋大的眼发出红红的光,转过身,快速离开。
山里的人对一千是多大多远没有概念,他们只是知道自己在山路上急速走,一天也就这么30多里路,一千里的路程从没有接触过。
道士走了几步,站住,犹豫也一会,回过头来,从手下取下一个绿色的手镯递给父亲,对父亲说,这是我多年的护身法器,把这个给孩子带上,可以保她平安,千万记住我的话,不管读书嫁人,宁向南一千,别向北一天。还有,你家屋后那个封了多年的山芋窖,在明年清明的时候开一下,出一下怨气,也许对她有好处。
说完,转身,大步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几声乌鸦的叫声。
父亲看着道士的背影,愣了好半天,思索着那个道士的话,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的身体猛地颤栗了一下,紧接着脸上出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
第二年清明晚上,到处随地旋起的风,吹起了尘土,吹起了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父亲在烧了很多的纸后,一个人拎着马灯,拿着铁锹,向后山进发,他记住道士的话,准备到屋后面山上打开那个尘封多年的山芋窖,为了闺女他必须打开,同时也很想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究竟藏了什么,母亲在20多年前为何把它封闭,后来就再也没有用过,多次告诫他们千万不能打开。
山芋窖,在山区农村几乎家家都有。那时侯,农村人是靠吃粗粮生活的。粗粮中吃得最多的便是山芋,从秋收到第二年春,天天离不了山芋。山芋是怕冻的,寒霜一降,受冻的山芋就煮不烂嚼不动,受冻后很快就会腐烂。于是家家挖地窖来贮藏,统称山芋窖。秋季,山芋收获后,家家都会选择一片向阳不易积水的高地,挖出长三米宽一米五左右的长方形大坑,一人多深,把山芋倒入坑中,上面用木棒竖支起一根脊梁,用玉米秸杆苫如屋顶,上面再盖上土,只在一端留一个只容孩子钻得下的入口,用稻草塞住,就是一个普通的山芋窖。后来,人们嫌年年都挖费时费力,再挖的时候在一块高地挖一个大坑,中央用砖码上两道墙,两道墙中央是走道,上面用棍什么的搭上棚,再在棚上放上土,就形成一个像地下房间,进出也方便。
那天,弯月如钩。
山里的夜晚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父亲正马灯的火光中挥舞着铁锹,从不远处的山里传来了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叫得真难听,很恐怖,就如谁家死了人,谁在低低的被捏住了脖子的样子,呜呜的哭叫。
父亲看看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夜游的萤火虫在周围田野划着亮光来来往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