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你们完全和人性划割开来,裂变成完整的异生物之前是个奥秘,只有认认真真的把它纳入责任范畴,你们才能堂而皇之的为逃避自我谴责,找到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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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师借着有人大起胆子朝灵柩台瞥上一眼,便迅速爬到屋子另一侧呕吐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般我俯下身,把手指插进余温绵绵的伤口中翻搅。
纠缠的韧带,腻手的黏膜,嶙峋的骨质……从指尖的皮肤一一滤过。在血肉之间摩擦出如同青蛙滑入泥沼时的濡湿声中,琴师吐得更加厉害。
我却仍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它在哪里,它在哪里?
“爱弥儿,你疯了吗?爱弥儿!”多温迪斯呵斥着搭住我的肩试图阻止。
扭腰甩开他的手,我“咔喳”掰起右侧下陷的眉弓骨,在一堆虬结缔管覆缠中,我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东西。
眼球已经破裂,眼液被挤空,软软的塌在浑浊的血液中。蓝绿色的虹膜似被撕裂的褶皱蝶翅,像一个死气沉沉的标本贴在那里。
“为什么不见了……”我伸出手指从变形的眼眶中挖出血淋林的残破眼球。
那个跃动过希翼的小小瞳孔不见了,那个*过我,用愚蠢和盲目为我书写“自由”的眼眸消失了。
“你傻里傻气,知道吗?”我仿佛在疼爱一个活物般自言自语。
抽出手帕沾去上面的血迹,捧到嘴边,把这个滑不溜湫的小东西温柔的贴到唇上。
这是我第一次和喜欢的东西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近地可以随时把它吞到腹中,按我所需。
一种欲望在胸口生枝肆虐,我要带它走,它是属于我的!我的!
“够了,给我!”多温迪斯扣住我的手腕,严厉地说。
“不!它是我的,我要它,我必须得到它!”我死死攥住不松手,眼中燃起朦胧的烈焰,“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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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怜爱与撕杀
二十四章 怜爱与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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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个巴掌甩过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捏住我的后颈嗤道:“那我来告诉你,我决不允许,因为你是我的。任何你私自占有的东西,都会引来我发狂般的不满和嫉妒,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
“我有权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有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我有权利离开你,是的,是的!离——开——你——,让你该死的嫉妒下地狱去吧!”
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天知道是种什么狭隘的情绪让我这样咬牙切齿。
“那你就试试看。”他从两边挤住我的肩向上提,我不得不掂起脚尖顺应这股力量。
他突然从嘴角浸起一个迷人的微笑,语气温柔而耐心:“你要是敢那样做,我也有权利毁掉自己的作品,我有这个自信,我的珍珠。”
“不要高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物不可替代,包括上帝,……我不在乎多等个几百年。”
“……”
“……爱弥儿,你不是也曾说过,请不要彼此伤害,好吗?”
他的话像一个真实的骗局,软化了我的心。
我同情他,我也同情我,我同情我们这些共同在黑暗中相依煎熬的伙伴。
向着虚无,我夜夜祈祷。
我不祈祷有谁可以宽恕他们的罪行,我祈祷勇气,足够的勇气,让他们继续嘲世讽俗,继续狂躁,如痴如癫。
为了彼此怜爱,我们忍受彼此撕杀。
再没有什么地方能抵得上我们纠葛而矛盾的灵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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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瓦莱莎夫人提着她金色的裙盏出现在门口:“喔,上帝!”
她圆润*的唇线吸引了我的注意,多温迪斯乘机夺走了我手中的东西。
我怔住了,两手搓着血迹,站在那里茫然无措。
恰似一个被调皮的男生抢走了钟爱的洋娃娃,不敢哭泣也不敢回家,坐在街边玩偶店的台阶上幻想有巫婆出现的穷女孩。
多温迪斯友好的拍拍琴师的背,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别害怕,亲爱的,为何不这样,我提议阁下将今晚所看到的谱写成新的歌谣,献给尊敬的皮托大主教,或者纳达尔法官大人,要么就盖尔德大公?他们一定会喜欢的,你看怎么样。”
琴师牙关打架,冷汗渗流:“可……可是,那位大人,他……他是……”
多温迪斯一把将手中的物体填进琴师的口中,并捂上他的嘴,轻袅的说话:“真遗憾呐先生,看了不该看的,你便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更舒适的去处,我承认您是个无辜者。”
说完手下滑到脖颈,一用力琴师便昏了过去,软绵绵的躺倒,
“清凉的温安卓河中,你将静享安眠,隐藏在碧涛中的春夏秋冬会一一安抚你的恐惧……有劳了,夫人。”
“替他掩饰这种狼籍的名声,真让人……”她的声音略微沙哑,是女人中少有的磁性,我要着迷了。
“放心,要不了太久了。”多温迪斯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专心摆弄领扣两颗绿松石纽扣,好象现在怎样扣好它们才是件庄严认真的头等大事。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微弱的像来自隔壁,我觉得自己几乎要丧失了站直的力气,如同大病初愈时的虚脱。
而事实上,我的确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一场心灵上险些扭曲的病态。
这是作为一个敏感的吸血鬼,迟早会照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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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愉悦幻镜
二十五章 愉悦幻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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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灰尘抖落般无法去拥有的世俗里,这种长期的空缺,在某个特定环境中出现的激发点上引发了极度的偏执,如不及时制止和诱导,他的精神将崩坏。
那些没有长辈庇佑的幼子们,要比正统教导下的kinder疯狂百倍,危险百倍。
虽然话说回来,每个吸血鬼,或多或少都有一段偏执的情结,这是必然形成的。
猛然间,我清醒了般意识到女孩真的死了,满屋的血腥终于明晰的灌进了鼻腔,嗓子渴得痉挛,浑身冷得发痛。
再次注视女孩残不忍睹的身体,我都感觉不到自己在发声:“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伊莎贝拉&;#8226;德&;#8226;波提若塞……”
多温迪斯走过来扯下黑纱盖住她的尸体,这个伪装的灵堂戏剧性的派上了用场。
“好了,爱弥儿,走吧。她以为自己行进在理想的路上,她便是满足的,欺骗有时是种愉快的力量。”
看着多温迪斯将两颗东方橄榄放在她面部凹下去的地方,它们在烛光下碧玉般茵茵润润,我默默转身。
安息吧,女孩。
你已不再需要自由,或者你已获得了自由。
欺骗别人和自我欺骗,到底哪个更愉快呢?我是不是也在自以为能够走到想要的结局面前?
我该重新定义要走的长路,那里不光是无限的寒意,无限的忍耐,还需要无限的欺骗。
我在尽享残忍,不是吗?
而目的只有一个,我想见他,想见他,发疯般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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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的夜中起了微风,他们在夜阑轻绕的露台上拥吻,月光把他们的剪影雕琢成一对恋人。
血,从缠绵碰触的嘴角水晶般遗落。
他吻谁都不会闭上眼睛,视线穿过对方的耳际,落在某处,燃烧的瞳仁中仿佛大声在宣布:
“你们都是替代品!”
我忍不住思索,他真爱过吗?他有挚情澄澈的吻过吗?
多温迪斯像接到了我的心思,抬起头浅浅笑着:
“你这个任性的孩子,再不出来,恐怕我们的瓦莱莎夫人要失血而亡了,要知道我已经没什么好消遣的了。”
来,都来听听这又气人又伤人的话。
瓦莱莎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挑了下眉头。
你说是消遣,那她便默认是消遣品。
能够认清自己位置的人,往往更能接近想要的,她比露琪聪明。
崔斯汀悄无声息的把船靠了过来。
走过瓦莱莎身边,由于紧张踩翻了一个花盆,她扶了我一把,拍开她的手,没有道谢,没有回头,我径直跨上船。
我们之间很少说话,我承认是因为彼此明显的敌意。
并不是我不喜欢她,而是因为妒忌。
妒忌为什么她是多温迪斯的而不是我的,这和多温迪斯不愿见到我拥有任何私有宠爱物品的嫉妒,没什么分别。
每次看着她从我身边一手提着鲸骨裙,一手握着金绣扇盈盈走过时,我都想把芳香浓郁的鲜血从那个柔嫩的脖子上吸出来,把这个美好的充满着深情的生命从那堆淡蓝色的血管中剥离,占为己有。
其实,我只是想霸占她义无反顾去爱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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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破晓的天堂
二十六章 破晓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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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约的风中,船只轻轻滑开露台,在一片翡翠涟漪上飘荡。
夜深了,纵酒欢唱却不休不止,星辉已暗然,压不过地面的纸醉金迷。
她站在灯光的阴影中,断然不看我们一眼,眼帘低垂,下巴高昂,只在整个船隐没在拐角处的那一瞬间抬起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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