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顿的嘲笑无声但刺耳,我再次想到了在心中问过数遍,能够温暖的在世界存活的理由的问题,难道再怎么寻觅都无能为力吗?
我可以不需要理解,不需要爱,甚至不需要友善,只是丁点的公正和尊重就好。
请承认我是和你们一样的存在,请允许我有权利和你们一样去邪恶或者去慈悲,请不要一想起吸血鬼便是满眼的恐惧和敌对,请听到在再啜饮鲜血后的忏悔词时,不要那样明显鄙夷的笑。
我保证自己在夺走一个生命时发誓要温柔。
我知道你们在笑,你们在笃字定句的说我在撒谎。
好吧,尽管我已习惯了得到一个绝望的答案,但我仍然止不住的爱你们,爱你们的丰富,爱你们的情绪,甚至到最后你们的愤恨和毁灭,对我来说都甘之如饴。
好吧,我已不再奢望自己会有什么好名声,也不再指望有人会读懂下面的话,但我仍坚持要说:
我在伤害你们的时候,是在索求爱。我接受你们的伤害时,是在等待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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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不是僵持的僵持下,我已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是否有痛感,只是负荷着悲哀冗长不绝。
也许我就该扭头便走,充什么脆弱善良,摆什么楚楚可怜。
我是诳骗伪善的盲者,你们是全知全能的盲者。
我们的话题,怎么会探究光明。
一直紧闭的褐色大门从走廊那头拉开,蕴黄的光线随着门隙的扩大悠然洒开,慵懒的不肯照远,像刚从松柏上滴下的树脂琥珀,还带着炎夏的热度,黏成一团熠熠闪耀。
更浓的香氛从门后涌出,暗地撩拨,无始无终。
一颗头探出门,如同搅动了琥珀的蝇虫,声音迷远而噪嘹:“都结束了?还进不进来了?”
紧接着身体从里边挤出来,堵住了大半的灯光,巨大的影子投到廊顶和远处的墙壁上,和妖魔雷同。
“表哥。”爱德华闷闷的应了声,先走过去融进温暖的光源,进入到那所充满奇异香味的房子。
金色的碎芒像锻溶了他,我很快便捕捉不到他年轻的背影。
“刚为什么先放弃刺下去的机会?难道说你不知道男人那家伙的重要?还是说舍不得想留着试用一下?”艾伯顿说着*的话,居高睥睨看我。
“和血族*,是至上的享乐呢,我怕你承受不了从*开始,遁河缓行直到焚毁灵魂的燃烧呵。要不有机会,我们可以让它从融化刀刃开始尝试,你最好做足准备哦。”我一手抚上他的肩,轻轻眯眼舔湿嘴唇,*十足。
“你是在暗示我会有如此尖锐的*吗,我爱死了。”他扭开我的手。
玩笑开过了我便垂下头,微弱的叹息:“你是爱德华的朋友,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解决你吧,我要扮好人嗬……你呢?为什么停手?一样的理由么?……”
“哪来这么多废话,……不知这小子犯了什么浑,竟然把你也称……朋友。”被说中了,艾伯顿没好气的强辩,翻翻白眼。
是亲人,其实我想在心里自私的补充一句:
我是他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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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不屑的仰角
六十二章 不屑的仰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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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西艾侬的骑士竟然也讲情面,大开眼界呐。”我跟在他后面奚落。
“你最好闭嘴,有空的话就滚的远远的,爱德华是个善良的孩子。”
他猛然转身差点和我相撞,光斑从身侧遗漏,点进眼眸,像黑色深湖中跃动的星屑,凌厉未绝却又深邃肃然。
“你的意思是在保护他喽,猎人先生?那他所学的都是你所教的了?”我心情大好,开始发掘他的帅气,至少两条压在胡须下的法令纹增添了不少成熟的男人味。
“哼,小心了,我一直在教他的是,怎样杀死吸血鬼。”
他转回去继续前行,强壮的背腰,结实的长腿,在灯影中晃动,像块坚岩,异样的粗糙和灼热,仿佛不用手贴着他,炙手的温度都会从衣服下面源源不断的传出。
完全不同于血族,他继承了燃烧之美。
血族自有其细腻如瓷冰冷媲雪的完美品味,但是燃烧对于我来说,是所想,是所望,哪怕它不可触碰。
“喂,等等。”我着了迷,跟过去,叫住快到门口的他,从腋下摸出火枪,把手柄转给他,“我给爱德华交学费,以示感谢。”
他显然感到意外,停顿一下便毫不客气的接住把玩:
“你不是给了艾维克斯伯爵?如果用假象戏弄我,将会是你犯的最大错误。”
“如果按照多温迪斯的意思,伯爵大人收到的应该是一对,我不过是贪恋留下其中之一而已。”我摊开手耸肩吐吐舌头,冲他皱个鬼脸。
他跨前半步,沉沉的笑,突然把枪口指向我:
“那用你来验证一下,除非……带我去那梅布勒斯”
击锤的卷簧慢慢绷紧的声音,带来无可名状的恐惧。
但我一直站在原地,仔细的挽袖口:“我不会的。”
我在赌,以自己黑暗的身份,赌我相信的,属于世界另一半的正直。
时间放佛过了很久,很久。
衣袖织物柔软翻动的声音,好像渐渐抚平那金属摩擦的聒噪。
最终,在火药炸响峰值的前夕,“咔”一声微弱的响动,他松开手指,把枪收回插到腰后:
“你以为我就去不了吗?当看到我和伯爵各持一把龙息,即将打烂你们的心脏时,我想多温迪斯会先收拾你的。”
看着艾伯顿也消失在暖光中,我进退为难,爱德华就在里边,和熏人欲醉的香在一起,令人神往。
然而他没有出来拉我的手,微笑的邀请我同往。
倒是门口的人影动了动,阴恻怪气的开腔:
“哦嗬,目标达成。您知道,我是诚心欢迎你的,请进,请允许我尽全力款待佳人。”
他弯下腰,捧起我的手印下一串纠缠的吻。
“我很荣幸,感谢之至,尼普…达…西维。”我吃力的抽回手,努力回忆他的名字和相见的所有场景,不免被命运的交错安排感到失落。
是他挽了我的手,是他邀请了我,也是他,让我后悔却无奈,让我每每念及,残迹斑驳骇人。
然而,再怎么重来,都无法更改。
明知是错误,却还要向错误前进,去成就错误,这就是命运,也是我不屑命运的理由。
愈错上加错,愈不屑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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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苦艾星
六十三章 苦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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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门扉,像走进了地狱中的天堂。
能容纳百人左右的敞厅,另有一扇门通向未知的去处,放眼望去没有看见爱德华,尼普引着我在无序摆放的长沙发和摇椅间穿行。
我在瘫陷其中接近死气,或谵语抽搐,或自我放血增加*的人身上看到了地狱。
深蓝色的地毯默默延伸向四角墙壁下的影暗处,茜色的花纹从那里重新缠绞到中心,错落出妖冶的图腾,潮红糜烂,无端的诱惑。
暗得低迷的灯光下,所有人像浮在风云肆虐后混浊海面上的焦木,没有岸,没有期翼,仰面对天,在颤摇中自我假设救赎。
于是,我在他们痴妄的微笑,*的*,兴奋自残晕厥中,看到了一个金色天堂的幻象。
尼普神神秘秘的一笑:“放心,我自己的生意,你随便挑。”
专为管制品开辟的消费场所,我站在它的中心,那些雕艳刻魅的花株上,也是一段迷茫的焦木。
于是我大大方方的斜躺上去,陷进丝绒宽沙发的深处,像一个臂膛,一弯怀抱,柔软,舒适,充满了归属和依附。
抬抬手指,我沙哑喃呢:“尼普,我要顶级……。”
“好,它叫‘生死不离的情人’,等我。”他在我耳边低语,随后离开。
“生死不离的……情人……,美妙的名字……。”我逐渐闭上眼睛,在厅内流转涌动的享乐鼓动中,把爱德华抛到了脑后。
碧绿的液体宛如翡翠澄湛的流光,在杯中荡漾,像从绕过瓦莱莎夫人妓馆的温安卓河中满满的一捧,沥去了杂质,尽剩下这些无骨的柔绿,从手指缝中摇曳脱出。盛满了灯的倒影,盛满了呼之欲出的丰沛欢情。
方糖已经点燃,像艾碧斯勺上融化倾倒的雪山,点滴灼烫,滚着火落入碧玉深潭。似流星,一痕绚烂的覆灭,然后万世沉寂。
听凭尼普在我口中放了一颗药丸,浓烈的香甜,猖獗难忘。
手指搭上他的腕,制止他淋入冰水的手,匙面剩堆冒着气泡的焦烬。
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苦涩化淡了浓香,恰到妙时。
第三位天使从背后拿出金色的号角,上帝的预言吹响,一颗星星陨落,降在众水的源头,饮下的这水的人,相继死去。
这颗星,叫苦艾。
我饮下的是绿色的太阳,是用光明焚毁光明的启示。
我看到末世,蒙上了绿纱,不凡的明媚,喷薄的沦陷。
待到鸟兽绝迹,植被枯萎,大地裂开深峡,海水从天空倾倒,天地不再有界限,万物都归于时间之初的尘埃。
我,看到了自己,混沌中伫立,无从来也无处去,孤单反复萦绕,徒凌驾着力量。
酒杯“咚”一声从手中滚落,沾在手指上的汁液,慢慢汇聚成珠,滴至杯口,再渗进地毯的织里纹间,似化入沙砾了无痕迹的春水,描摹糜情。
“……爱弥儿?……爱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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