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血族。而我,也是。
心沉的多深,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总是沉溺于回忆,没有任何好处,亲爱的。是时候该拥抱我们,拥抱自己了。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爱弥儿。”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着腮,脸上是少有的诚恳。
我苦笑着,学着回应这份诚恳。
深渊的边沿,我松开了手,放开那枚岌岌可危的草叶,享受向下坠落的风声。
他不再说话,转手撕下身后墙壁上罩着的薄纱。擎起三头烛台,闭上眼睛,侧耳像在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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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涩涩百合
第六章 涩涩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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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金画框泛起灿烂的光,画中的蓝衣女子站在萧瑟的墓石旁边,身后是渐远的悼念者。扬起一角半遮的面纱后面,那是一双挫败、落寞的眼睛。聪慧的面容被种绝对的悲哀覆盖,百合花在她脚下盛放,漫过了碑石。
叹口气,多温迪斯向上挑了挑唇角,似乎听到了画中人细微的声音而答道:“你又输了呢。”
抑或是心念转动,又或是烛影朦胧,我仿佛看到那女子抬头轻笑,同多温迪斯一样狡黠、轻蔑的自信从面纱中渗出。
“的确,游戏并未结束。”他睁开眼,伸手摩挲着陈旧的画面,难掩眉宇间苦涩的情愫,“我的百合,玛利亚?”
压抑着寥落的轻笑从那边传出。
恍然间我的心被怜悯塞满,口中滑出那个名字:
“玛利亚,玛利亚……,抹大拉的玛利亚,那个*……”
水汽雾埃在昏暗的灯光中沉浮,为之伴奏的,是大簇晚樱草花蕾悄然绽放的‘噗噗’声,那是一曲婉然的小夜曲中升腾的红茶香沫。
“唔,看来,是我们的客人该到了,走吧爱弥儿,我们去看有趣的东西。”
他歪歪头,把神秘顽皮、卖弄关子的神情摆了出来。
似乎是被他感染了,我甚至涌上一股莫名的兴奋。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穿过以金色为主色调装饰的华丽走廊,进入偏厅,再踏上通往三楼的盘梯。
他享受的和那些仰慕他美貌的*女子打着招呼,用他刚吸过血变得柔软温暖的手指,捏起她们的下巴印上吻痕。或者在那些光滑纤巧的肩上拂下直抵乳房。
我盯着他背上散垂的银发,被一种喜悦感激荡。至少我还可以体会到好奇,而且那么强烈。
一时间周围的影像鲜活起来,浓烈的脂粉郁香那么富有生气。女孩们身穿*的衣着,或袒露上身,或虚掩*,那些做成花盏荷莲等样式的透明撑裙转来转去,充满俗世的欢乐情趣。
她们媚惑的眼神,娇美的*散,发着热气的香舌和脖颈,勾出了我的爱怜,我的欲望,我想吸血。
没有了往常的厌弃,我为我的欲望而欣喜,尽管依靠着这可怜巴巴的欲望活着,但我还活着。
惯有的微笑再次从嘴角延出,举目盈盈望向那边有点瘦弱,但俊俏机灵的男妓,新鲜的血的浓郁香味已从想象中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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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级的楼阶将那些粉红的*迷梦抛远到脚下。
三楼已事先禁止安排任何客人,所有的双层水晶吊灯都熄灭,只在每个靠窗的一侧燃起单枝白蜡。微弱的火苗挣扎摆动,跳着随时都可以熄灭的风中残舞。
随着烛光的引导,我们向走廊深处走去。
一前一后,是我们惯有的距离,我集中注意力感受地毯擦过脚掌时的反弹力来思忖这是来自哪个产地的羊绒。
他突然转到我身后,用右手搭住我的肩:“爱弥儿,我做了一个决定。”
“嗯?”我诧异的侧头看他。
他并不回视,将脸颊贴在我的头顶,揽着我继续走,目光投向前方沉沉的昏暗,换上了另外一句:
“你要学着给别人沉静的安抚,语言上的辞令,往往是让他人服从的第一步。”
“大人……”我不习惯和他保持这种亲昵的接触,但是我也知道拒绝是多余的,“抱歉,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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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古老的,足以化成烟尘的战役灰烬,从未让我停止过忏悔。
为了服从神,我让出了我的人民,为了服从我,手无寸铁的无辜生命成了诱饵。
的确,我们赢了,造就了著名而伟大的喀尔克斯之战,间接结束了被称作第二次诸神黄昏的史卷。
然而,这样的胜利值得吗?
是的,我们为自己的信仰和庇佑我们的神赢得了胜利。可是国家,同样应该庇佑自己的人民不是吗?他们才是真正的弱者啊。
当你从小熟识的面孔变成一团团腾起的血雾和飞扬的碎肉时,“服从”留给我的,只是无法愈合的创口和一夜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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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经历过不是吗?对于权利,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有领悟性,我保证。”他挟着我推开精镌细绘的门扉。
我的腿僵硬如同脚下的米比斯长石:“不,不要再提,求您。”
“唔,又让我想起时下流行的那句话,用来比喻再恰当不过了,宝贝。”
他将我按坐在曲脚金色云纹椅上,自己也在对面坐下:“权利,如同那些闪闪发光的奢侈品,是一种不可缺少得无用之物,记住它,孩子。”
不,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记住。
似一道无形的利刃划开了扭曲的时空,痛苦从崩破的黑洞中涌出,一点点唤醒刻意掩埋的残像,来自千年冰层下的以巴尼特拉奇潭水再次拥裹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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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星
第七章 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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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数千英里的柯尔克斯山脉,像沉伏的巨蟒,一直伸向西沉的落日。从千百年个岁月中复苏过来的,原本覆盖着山脉旷野的远古森林,在这个再次到来的芬布尔之冬中逐渐枯萎凋零,裸出赤黑的土壤和枯褐的岩石。
落日用尚余金色的辉芒涂染着山脉天际相接的地平线,仿佛那里才是太阳诞生的熔炉。
柯尔克斯山脉的分支在这里断成了一个天然的咬合山谷,只要可以引诱沿山脉方向行军的敌人进入,就能用较少的兵力守住相对狭窄的出入口,这对连年作战人数剧减的联盟军来说,是个有利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明朝黎明光线刺破暮霭的那刻,倘若我们还未能阻拦这支庞大的向西方匆匆集结,赶着同其他编部汇合一举攻城的魔兽主力的话,那么帝狱军团的戟矛,便会踩碎我们的王都,射穿神憩息的亚瑟园。
山谷起了风,漫山白色的披风和纹着灿金象徽的盟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山脊失去了阔叶的遮蔽,徒剩光秃虬曲的树枝抓向低垂的天幕。耀眼的银盔在其间闪着光,点点似撒入山头的碎星。
这片银中,有一颗最夺目,胜过西垂的阿佛洛狄忒。
星,因为无法触及,所以深邃璀璨。
而他,就是我的星,贝路伊。
而我,至今妄想摘星。
他站在对面的兀岩上,庄重如九天的鹰王,失落似深海的孤贝。风捧起他柔软的金发,灿烂的色泽竟也无法温暖身上的忧郁。
他一个人站在岩边,朝这里苦笑着。霎时,那躲过众人的苦笑,让我误以为他不再是星,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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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伏击准备。
佣兵们在最下层闭目养神或擦拭兵刃,他们最懂得保存体力,是一群将头颅挂在腰间的亡命徒。
大型抛石器以及配合使用的近程弹射装置,被拆成零件运送到位,在力大无穷的半兽人的工作下重新组合。(兽人和半兽人有亲近的血缘关系,力量惊人,暴躁易怒。但半兽人崇尚古老的名誉正义,出于些许的理智会适当控制武力倾向,比较容易被说服参加赢得和平的战争。而兽人阴沉好斗,以施放嗜血天性为行动前提,更容易被魔鬼邪恶控制。)
最精锐的正规骑士团分别在山谷出入口的乱石后做好了隐藏,所有的法师和祭司都穿上了他们最华丽的装束。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战,能做的惟有盛装出席。
“其实,兵刃相接的那刻起,谁不会是亡命之徒呢?”菲林特俯瞰着下面的佣兵轻轻喟叹。
她曾说自己最喜欢做一个小小的佣兵,没有绝对的正义,没有不变的追随,象云一样。和煦柔顺的春风也好,疯狂狂躁的飓风也罢,可以自由选择任何自己所爱的去赞叹,率性而快乐。
余晖细致的勾勒出她美丽的侧剪影,我拾起在眼中,疼惜在心底。
飞舞的白袍象对不安的翅膀,在她身后上下翻腾,可我知道有条柔韧的锁链穿透了她的翅膀,穿透了我的,也穿透了今天站在这里所有拿起武器的人的翅膀。
不到血枯肉尽,不得解脱。
可笑的是,没人知道那条锁链是什么,可悲的是我隐约明了,却以为那是不可逃避的正义的借口。
始终,我都未曾给与站在身边,那些仰望自由的灵魂些许可能,直到有一天我握住了希望的尾翼,可故人都不在。
回头时,只剩我一个,入目处处是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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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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