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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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灵主-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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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真的了解,便是梦境终了时候。我宁愿她,一生都如此过去。”他眼中略有悲怆,只是一瞬,却无法逃过宁扬的眼睛。他微微点头:“我明白,不过,有句话我想说。”
  “对她过份的保护,有时也是一种伤害。你想说的,是这句吧。”倾绝抿了抿唇,牵出细小的弧度:“若是你知道她曾经是如何过的,就会明白。我今日,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开了她的禁,她就是白夜黄泉,是他的死敌。白夜家的一切,会随着她法血的重生而历历入现,进入她的脑海。不论她想不想知道,都成为了白夜家的奴隶。她的身体遭受到多么严重的创伤,至少现在,她还保有一颗纯真有如孩童一般的心。而当那力量进入她的体脉,她的心,同样会千疮百孔。到了那时,她所有美好的梦都会破碎,她会变成白夜家延续不绝的罪孽,不论她想与不想,都会成为力量的奴仆。一如他,一如,那走掉的墨虚星言。
  

第三十章 大婚,大昏


 三月二十,春光明媚,桃李芳菲。雀展莺啼,草柳共发。这一日,在缀锦的绛州,凌佩的昭平,正同时进行着喜气洋洋的大婚礼。
  同样的浩浩荡荡,同样的锣鼓喧天。同样的宾客满堂,同样的朱红满眼!同样的琉光异彩,同样的花团锦簇。一个是皇上眼中的大红人,缀锦绛州都统校营使。一个是只手遮天的昭平王,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个皇上的同母亲妹妹,一个是皇上新认的干妹妹。绛州与昭平,两地皆是红光四起,笑语欢歌。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喜娘执着象牙梳,对着铜镜中那晕着满腮红的新嫁娘。梳子轻轻掠过如云的长发,丝丝缕缕倾泄。铜镜中,金池杏眼桃腮,粉面含羞,却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的眼是笑着的,眉梢是扬着的,嘴唇微微翘着的。她等了好久,等待这一天,已经好久好久。从他第一次踏进宫中,她的眼中,便只有他了。他是独子,早已经有了两房侍妾。但她不在乎,她只想嫁他,仅此而已。他终于来迎她了,他病了好久。上次接驾出了漏子,他因此而疾。他是因为担心皇上的安危吧,也许,也担心她了。所以,他才病了好久。她为此而揪心懊恼,恨不得飞到他的身边,天天与他相伴。但是,她还是得跟皇兄回京,然后她就枯坐宫中,等他来接她。她等啊等啊,从秋天,等到冬天,等到燕子又回了梁,等上湖上又泛了波,等到桃李都绽满了枝头,她,终于等到了。在这春光涟滟的时节,她终于等到了,他,来接她了。
  浩浩的送亲队伍,一路远行来到绛州,车行的不慢,但她还是觉得慢!她满心都飞起来了,甚至都做不出那将要离家的悲意。因为,她满心的狂喜。
  “主子,您今天可真漂亮啊。”待喜娘为小白束上云鬓,两颊的碎发已经都拢上了头顶。露出她小小的面庞!他们离开了凌波谷,去了月耀国的境集,去了骆驼的家,去看那里异国的风情。然后,他们回来了。她没进王府,而是住进了这所溢春园。这里,现在已经改名叫做平康郡主行府。这里没有王府大,却是很美,楼阁是建在湖中央的,只有一幢主楼,两边重楼叠叠,拱桥延向两岸。这水中的居所,有如迷离的仙境。围着一前一后两个园子,翠树红花,交相辉映。这里原本是丞相行府,说是行府,其实就是个园子,房子不多,都是细琢如浑然天成一般的美景。从正月里,倾绝已经着人来改,将多数的房子都拆了,只留了湖中这一幢楼。眼界更是开扩,景致更可以全揽。
  小白在这里住了二十天了,这二十天,明霜,烟雨,灿菊,芍药,连带着一大堆的仆从,四个喜娘。一直把小白弄了个团团转!天天都是芳芬四溢,暖水熏香。这些天,她没再见着倾绝。明霜说了,嫁前不能见的。而且王爷也忙的很,堆了一大堆的折报,积了一大摊子的事情。她就任他们摆布,嫁妆裹带,她们早就弄好了的。就等正主回来了伺弄她,头上每天都浸了花油,说这样头发才能更乌黑柔软。今天泡牛奶,明天浸蜜糖,小白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一块糕了。她每天都晕晕的,脚不沾地。每天睁眼,就是一叠连声的主子,眼前就晃着一大丛的人。他要娶她当正头的,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见了这个大园子,进里头住着,无数人拥着,还是令她觉得不真实。
  灿菊扶着她的肩,同她一起看着镜中的她:“主子,您今天美极了。一会王爷见了,不晓得有多喜欢呢。”她喜滋滋的为小白的头上加上双凤衔珠,飞扬的凤尾垂下的珠串在两鬓微摇。看着她额前的红妆梅花,轻轻笑着:“这喜服上的雀屏展翼,可是京里最好的刺绣师傅的手艺。您瞧瞧,多栩栩如生啊。”说着,她伸手拿过一方帕子:“主子,这个是奴才亲自绣给主子的!主子大喜了,奴才没什么孝敬的,主子千万别嫌弃才好。”
  “姐姐。”小白看着那红色的罗帕,百蝶穿花的图样。她握着那锦帕,一时竟有些动容:“姐姐!。”
  “哟,主子,瞧您这话。我这小玩艺,哪比的上您用的宫品精致啊。”灿菊执了她的手:“主子,我们几个伺候您一场,也是缘份。我们摊上您,是我们的福气!快别这么着。”
  “是啊,以后您是王妃了,不比以前了。我们几个虽然打府里头出来,但现在算是主子的陪嫁了。”明霜也走过来,手里绕着一个精致的罗锦香袋:“明霜手不及菊姐姐巧,平日里头也给主子缝过不少。不过这个,跟菊姐姐一样,是明霜自己一点体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主子可别嫌弃。”一时,烟雨拿了个挂扣坠子,芍药拿来个系襟的彩丝结,都往小白手里塞。小白看着她们,又觉得眼底冲的难受。看着她们的笑脸,让她,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一时鞭炮声四起,鼓乐声喧扬,迎亲的队列已经到了府外,乱纷纷的惊动了楼阁里的人们。她们给小白罩上喜帕,由着喜娘一路背出了府。今天打寅时一过就起了床,梳洗打扮,一通折腾。
  出了府,八抬大轿已经等在门口,自西街到东街,穿行大半个内城。迎亲送嫁的车水马龙,红通通的颜色有如红龙过江。街头巷尾水泄不通,万头攒动,直看着这最大排场的婚礼。如此的绚美华丽,如此的溢彩流光,勾起无数女儿家心头盼嫁的春梦。
  轻晚与坚忙了个脚不沾地,两人的脸上都堆笑成大花一般。各因各的心思,轻晚因儿子终是肯有家有室,坚是落下心头大石。保命符进了门,日后便是皇亲!皇上就算想痛下杀手,也要顾及兄妹之情。各州府都来相贺,席开三日,第一天迎大小各官,第二天迎亲眷近族,第三天迎贵豪绅贾。东西两府皆是欢娱满门,筹光交错,红烛通明不败。星言着红色锦服,面上含笑一如,眼底清澈,进退有仪。推杯过盏,来者不拒。迎得满堂喝彩,带起喜宴的高潮。他执着杯,会饮八方,桌桌相敬,微笑不改,风姿依旧。但是,他的眼太过深遂。他的笑,有了饰意。他的指尖,总是冰凉。酒入喉肠,却无法给他微温的暖意。
  倾绝酒意微醺,步履却依旧轻灵。欢宴过后,已经是长夜过半,推挡了那些要闹洞房的往来各官。他一路轻轻,向着东怀阁,向着他的小白而去。今天各州的官员全来了,京里皇上特派了乐公公过来道贺,劲轩京务繁忙,脱不得身。却让京兆尹顾正和京禁司左成来了,带了厚礼来贺,一时间,将整个昭平府给弄了个人仰马翻。明天还要宴请他的属下,各军统领。婚礼原来真的好累,特别是这种闹哄哄举国皆知的婚礼。简直比他带兵还要疲累。比这更累的是,他实在是想念她。他每每都已经走到西府的门口,每每都想直往里冲。他实在想的难过,怎么能这么想?是谁订的烂规矩,为什么就不能见?他总是想她,魂不守舍,诸事难安。他再没回到这东怀阁来,他开始讨厌独个儿守着这么大的院子过。
  但是今天,他简直想生了翅快快飞进来。他迫不及待想看她喜帕下的脸,在她垂着头,轻轻踱向他面前的时候,他恨不得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当着满堂宾客也无所谓。但是他被无数双手拉着,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送进去。他却得在这喝来喝去!喝的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酒也好,茶也好,倒进嘴里都是一个味道。他醉不倒,他当然不能醉倒!
  他一推门,正看到明霜几个连带喜娘陪着小白在屋里头。小白坐在厢阁的床边,垂着头,蒙着盖头。喜娘看见他,拿了挑秤过来给他,刚张嘴要说些喜词。他却一伸手,一个大红包直举到她面前,生生的把她到嘴的话全给塞了回去!他几乎是把秤给抢过来的,明霜几个明白的很,很快的便扯着喜娘闪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在屋里头。
  小白知道他来了,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她看到他渐近的靴。没来由的,她有些紧张起来!真是怪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她早许了他了的。但是,这些天这样子一闹,连她,都开始紧张起来了。是了,菊姐姐说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是大花轿从正门抬进去的,是行了三媒六聘的。是拜了天地的。是,正头的了。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脚,想坐的更端正,但下一刻,她只觉头上微轻,盖头已经滑落下去。她的下巴已经被他轻轻的拈了起来,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他红色的织锦,对襟绣图,映得他面容更是清晰光亮。他长发绾起,一双紫色的眼眸,此时正带着微微的笑,看着她。
  她一双乌黑的眼眸,扑闪着蝶翼一般浓长的睫,此时衬得她眼珠更是黑亮。脸颊上的红晕,是胭脂的颜色,但是,连带着耳朵都是红的,那就不是妆染的缘故了。他轻抚着她的颊,感觉着那里正灼热得如同火烧。他深深的看她,因这二十天来的切切思念。
  “还差最后一步。”他轻笑,回身从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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