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消失在慕容紫英贴上来的嘴唇里。
因为被他搂在怀中,我不得不微仰起头去迎合他这突然而至的亲吻,比以前每一次都来得激烈,透着几分激动和决然的气息,温柔而又坚定地一点点吮着我的嘴唇内侧,带着微微的痛感,战栗一样的刺激使得我忍不住向上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向下又压了压。
慕容紫英顿了顿,下一刻,舌尖就是探了进来。
有些微妙的不妥感觉。
我皱了皱眉,扣着他脖颈的手改为将他向后推开,慕容紫英的动作却是比我快了一步。我眼睁睁看着他用我教给他的上古法纹,运起灵力描绘出一个我有些陌生的法阵,那繁复的阵法慢慢升起,极其缓慢地旋转起来。
我听到远远的,剑冢藏剑之处收藏着的那些剑一起轻颤起来,剑鸣之声越大。倏地一阵白光,慕容紫英那个古铜色的长相粗犷的剑灵古钧出现在了屋子里。
对于我和慕容紫英的举动没有一点儿诧异,这个名叫古钧的剑灵眼观鼻鼻观心十分沉稳,颇具泰山崩于面而色不变的大将风范,随着慕容紫英的指令,将一块一块矿石放进阵法之中的某处。
这并不是我熟知的上古阵法的启动方式,我该松一口气,毕竟比起上古阵法动不动就需要成阵人付出自己的代价,慕容紫英辛辛苦苦收集来的矿石似乎并不那么重要起来,只是,不知为何,那不妥的感觉,却是越发明显起来。
经历过这么次杯具的考验,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谓男人的第七感什么,或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
“慕容紫英,不管你做什么,最好住手。”
我说的自觉很有气魄,只除了仍然被他搂在怀里的姿势稍显弱气了一点。
“你打不过我的。”
慕容紫英没有回答,之前的亲吻已经停了,他细细摩挲着我的眼睛,说实话有些痒,另外,不知道是我的话还是我的表情愉悦了他,这么严肃的时刻,他竟然露出了个极淡的心想事成夙愿得偿般的笑容。
……你妹的。
那边,古钧已经开始扔慕容紫英这些年来辛苦收集的剑了,看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估计丝毫没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同胞爱吧。
“……”
我让开慕容紫英的手,开始破阵。
“此阵若破,即反噬其主。”
慕容紫英的声音淡淡响起,平静的让我有些牙痒痒。
“你威胁我?”
还是拿你自个儿的命威胁我?……我尼玛的居然还就真被威胁了!?
这个憋屈啊,一言难尽啊!!
“……”
慕容紫英一顿,眼帘微垂,摇了摇头。
“你可知,我并不喜欢别人替我决定好坏?”
我眯了眼睛,心中怒意渐渐腾起。
“玄霄便是如此,如今,你也要步他的后尘?”
“……”
慕容紫英多年辛苦收集而来的剑渐渐减少,纵然如此,随着阵法的旋转,他满头黑发,自发梢开始,渐渐变成一片雪白。
“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他如同喃喃自语一般,低声念了这一句,黑亮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一层蒙蒙白雾,看起来混沌不清,如同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与师叔毕竟不同,非为胡闹,自有分寸,不必担心。”
“好,好一个自有分寸。”
我冷笑一声,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未果,他先前摆出一副你恨就恨吧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后悔的模样,手里倒是抱得紧……或许,是我没有用力的缘故。
……不是心软,不是心疼,不是……心动。
伸手抓着他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那落霜一样的白色,已经到了发中,并且仍在向上,连带着,慕容紫英的眉毛都开始白了起来。
“不知轻重!你从哪里来的自信?!你可知,剑灵寿命几何?以你这般模样,又仅剩几多寿命!?”
慕容紫英微微抿了抿唇,因为似是蒙上一层雾霭的眼眸和霜染一般的眉毛,这个动作显得越发清冷漠然。
“并非不知轻重,只是因为有无论如何,也需要坚持的事情,需要履行的承诺。”
他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声音放柔了些许。
“非为自信,只是,信你所信。”
“……!”
我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蚩尤的那句话在耳边一掠而过,忽然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眼睁睁看着慕容紫英青丝成白发,霜染似的睫毛微敛,随着那法阵渐渐消失的光芒慢慢收回手。
这孩子……这混蛋……
抿了抿唇,我拧身狠狠抱住他,眼睛被压得一阵发疼,那许久不见到陌生的蓝色充斥着整个眼帘,这是慕容紫英的外衣,马甲一样,我以前还笑话过他的品味……
慕容紫英身子僵了僵,几乎是带着几分急切地,伸手抱了回来,用了力,又松了些,最后如同确认一般,将我紧紧搂进怀中。
叹息一般的念了我的名字的声音,在耳边萦回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代价,恩
我给紫花白头找了个原因,捧脸笑
百年之约
平心而论,白了头发的慕容紫英……还是挺好看的。
伸手到他脑后,我扒拉了那半长不长的头发,指尖传来的触感并不是如同看起来的那样应该带着几分滞涩,而是如同以往一样的柔滑和细软,或许比以前还要软上一点,拨弄起来很舒服。
自那次以后,我貌似多了个习惯,有事没事就喜欢玩儿他的头发。
或许是潜意识里告诉他,啧啧,你少年白我也不会嫌弃你,少年放心吧,这样诸如此类。有些事情,尽管现在我和慕容紫英已经恩恩恩了,但是说出来还是很别扭的。
……好吧,我只是说不出口。
慕容紫英好脾气地任由我玩着头发,直到我收回手,才伸手扣着我后脑压下,落了一吻。
今天是他云天河韩菱纱还有真的柳梦璃定下的那什么百年之约,当年柳梦璃与危难之中继承了她娘亲的梦貘之主的位置,毅然随着妖界离开,却又终究不舍这三位至交好友,于是才有了这百年后再聚首的约定。
虽然,我一直很奇怪这个妖界十九年来一次,从琼华顶上飞过已经是距离人界最近的了,那这个一百,又怎么被十九整除?还是说,其实梦貘不打架的时候可以随便出来,那当年怎么会被琼华有心算无意坑了一次后,十九年后有原样再被坑了一次?
想不明白。
不过也已经和我无关了,要飞就飞吧,反正这个时代没有领空权,打飞机这么猥琐的事情我也懒得去做。
最后,大小姐,你真的是舍不得三位至交好友,而不是舍不得你少女纯纯的初恋云天河同学?
慕容紫英御剑远去,白底压了蓝边的琼华道服在他身后卷起一个悠扬的弧度,我看着他满头华发,抿了抿唇,只觉那如雪一样的颜色,无论在看多少次,都一如那时般刺痛了眼睛。
等到再看不见他的身影,我将双手枕在脑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靠着亭柱收回视线。
纵然这由慕容紫英付出的代价让我有些郁闷心疼,但是还是得说,恢复视力之后,整个世界都鲜明了起来。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是如此地怀念那些绚烂的色彩。
阳光暖暖地打在身上,似乎带着极浅的极灿烂的金色,碎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上,一晃一晃的,那些让云涧姑娘垂涎已久的肥鲤鱼们懒洋洋地拖着尾巴在水底游动,以前倒不觉的,现在看来,许是被灵气滋润外加我无聊了手边有什么就喂什么的缘故的,一个个个头巨大不说,颜色还格外好看。
说起云涧小姑娘,她如今大约也已经长大了吧,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这姑娘十三四岁,已经出落得水灵灵的了,后来听说她下山闯荡江湖去了。顺带还连锁反应的,把她那个弟弟刺激了下,小伙儿刚满十二岁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和姐姐一样下山闯荡,要当大侠。
可惜,云涧小姑娘遗传了韩菱纱的机灵心眼儿和云天河无辜纯洁的气质范儿,闯荡江湖韩菱纱虽然不放心但是被她偷偷溜走也就算了。至于云涧那个名叫云溪的弟弟……咳咳,和云涧正好相反的,捡了云天河和韩菱纱的优点长,偏偏生了和云天河那傻小子一样的心态,虽不至于跟他刚出山时候似的什么都不懂,但也单纯的可以。
为了防止云溪出去被人骗,以及云溪被人骗后反应过来的最直接回应造成的人员伤亡,韩菱纱坚定地驳回了云溪的有关下山的申请……至于有没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最后成功了没,我就不太清楚了,正好,这次可以去问问慕容紫英。
在我眼睛好了之后,蚩尤又过来了几次,对我的白眼视而不见,颇为欣慰地摸了摸我的脑袋,眼底还压着些不满,不过至少肯提到慕容紫英了,偶尔也会指点我一两句有关于怎么让他更长寿并且实力增长也不会被神界拐带去或者就地解决的法子。
……诶,这种终于被承认了,终于搞定家长了得感觉是怎么回事!?
蚩尤还做了件事,那件事让我开始怀疑自个儿的剑灵身份——谁见过有那么多原身的剑灵,谁又见过没有原身的剑灵!?
这两样我都貌似占了……
按照道理来说,剑灵和其原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结果那时候羲和因为被玄霄拿来自杀断了,我没事。从东海之渊出来后,慕容紫英的隰桑剑也断了,我还是没事。得亏蚩尤没说魔剑也断过一次,不然我真的对不起红葵和蓝精灵了。
说起来,不知道始怎么样,应该不会……也断了一次吧……
……完了,有点昏。
太麻烦了,我这么多年的经历自个儿回想起来都觉得头晕。
蚩尤说我当初那是因为情况特殊,似乎是被天地法则承认的第一把剑,可谓剑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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