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子对我露出一个极其友善的微笑,脸颊上的酒窝越发深了。
“吾名鸾来,汝可是此……‘剑’所化之灵?我曾听父亲提起过你呢。”
鸾来仰头看了看夜空,对我眨了眨眼睛。
“爀要与任何人说出今夜所见,大神说人族心思诡谲,吾等物灵最易受其蒙骗。你是洪荒之中的第一个剑灵,却诞生于人之手,实是可惜。不过,我曾听父亲说,你所诞生的部落安邑,并非中原之地,实乃西境,为何却在此处?”
“……”
我皱了皱眉,化出身形,稳稳地站在松软的草地上。
“为何不可在此。人或许体弱心谲,但对于生存的执着,确是和那些体健心纯的兽类是一般的,不是吗?呵,也许在你们眼中,我们与那些野兽本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同为草芥罢了。”
“你……生气了吗?”
鸾来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看过来,她的眼睛很澄澈,显然对我的话有些不解。
我想,这孩子要不就是被父亲保护的太好,要不就是因为她周围的那些个存在都是和她保持着一样的观念。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父亲说,每一个努力生存的生命,都有着值得敬佩的地方,虽然父亲和大神说的不太一样,但是我仍是信赖父亲多些。中原之外境地的干旱,真的已经严重到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了吗?”
我没有回答,那不是言语可以表达出来的。
说出来的话,因为这场干旱死去的人就只是个数字,而不是你亲眼所见的一个个挣扎着生存却最终仍是殒落的生命。
鸾来也沉默了,她站起身,将琴抱在怀里,对我略一颔首。
“我明白了,我会去告诉父亲,请求大神减轻惩罚。在此之前,我会拜托献手下留情,稍缓旱情的。”
我看着鸾来的身影远去,忽然觉得有些冷,那是自从身子深处蔓延出来的冷意。
她的话中,我隐隐觉得,那场旱灾,或许根源就在我的身上。我这由襄垣这个人类铸造而出的,洪荒之中第一把剑,同时,亦是第一位剑灵。
不……也许是我多想了,自作多情神马的,夺走了那么多生命的旱灾,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我一个呢,啊哈哈,伏羲大神怎会如此小气,是吧!
好像一时间失去了力气,我软倒坐在地上,将始抱的更紧了些。
是吧……
发展
“祖,找到你了。”
耳边传来玄夷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日光下,这片点缀着数个小水坑,以浅浅的河道连接直向不远处的大河的浅滩,显得越发美丽幽静。
大概是我的表情比较奇怪,玄夷愣了愣,清秀的面上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对着我伸出手,阳光从他背后投射过来,使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极浅的金边,就好像是一个定格的特写镜头——太他、妈偶像剧了。
还没等我矫情一下要不要伸手,玄夷的手已经拉住了我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我从地上提溜了起来,跟拔萝卜似的。
“回家吧。”
玄夷很人爹地在我身上拍了拍,无比神奇地从我头发里捏出一片树叶,再轻飘飘地扔了。那片还带着生机的鸀色的叶子,打了个旋,落在了小跌水瀑布下的溪流中,被那复杂的暗流冲的不住旋转,沉下去又浮上来,最终顺着水流漂远了。
也许,它可以顺着溪流漂到大河,再由大河漂到江水,最后汇入大海。
如果,在此之前它没有被水沤烂的话。
玄夷拉着我的手很凉,他的手从来都是凉的,好像怎么都温不暖。玄夷不像蚩尤,他和我一起走的时候,总会朝我先半步或是一步的距离,我看到的永远都是他的侧面或者背影,只能够凭着他说话的语调来猜测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进而判断他的心情如何。
现在也是一样,他的步子放的挺慢,却总是超我半步,从我这个角度,只能够看到他的侧脸轮廓,睫毛很长,看多了安邑人的鲜明五官后总觉得清秀到有点模糊的五官大约是因为阳光打下的光影作用,显得深刻了许多。
“昨晚可是在此地遇见了什么?”
玄夷这么问着,我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却不是在笑。
“千年前天皇伏羲不满人界种种,率众离开人界,登天而去,地皇女娲与人皇神农心系苍生留于人界。登天后,天皇伏羲将其追随者渡为仙身,名众神居所为洪崖境,自此与人界相离,不相往来。呵,不相往来,却不知有几数仙神,眷恋人间风物,阳奉阴违。”
我默默听洪荒原住民八卦洪荒一众大能。
玄夷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我。
“祖虽为剑灵,却实有一颗人类之心,果然天赋异禀。不过你毕竟年纪尚幼,有些事情想不通着了妄念也是自然……”
玄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仍是没有说出口,只微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这样的动作,蚩尤常常对我做,他的手掌温暖,带着一种让人从心里想笑的亲昵。而玄夷却是从不曾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他更常见的表现,是一副科学怪人解剖异世界生物的狂热尽头捧着我的手翻来覆去的看。
所以说,他这么一摸,我下意识的就是一抖——莫名就是有种他在测试开颅手术的可实施性……
大概我抖得太明显了,玄夷恶趣味地又揉了两下,最后把手掌压了压。
“大道为公,天道无情,在神的眼中,人类与草芥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在天道之下,神和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一群在大道之中挣扎生存的可怜虫罢了。”
我觉得,要不玄夷就是知道什么□,要不就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
玄夷没有再说些什么,牵着我的手往回走,路过水灵妹子们的部落时候,顺便收走了秋波数个,芳心一打。
刚到部落,就瞅见面色铁青的蚩尤大步向我走来,那副隐忍怒气的模样,实在像极了我老爹。并且他身旁还跟着同样面色不善的临猗,这不禁让我有一种犯了错误被班主任找家长的感觉。
然后条件反射的,就觉得屁股有点疼……
蚩尤走的近了,他那火红色的头发在我眼里就是那怒火澎湃的象征,于是我往冰冰凉的玄夷身后缩了缩——灭火器,上吧!
没缩一半,就被蚩尤揪着手腕拎过去,鼻子狠狠撞在了蚩尤硬邦邦的胸膛上,疼得我差点没想直接剑灵化,哎,为自己还算挺拔的鼻子默哀,为我和蚩尤的身高差距默哀。
蚩尤拥抱着我的手臂勒的很紧,我沉默片刻,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蚩尤完全没有体会到我这一句对不起的复杂深意,只把它当成了我妄想打乖巧亲情牌脱罪,好软化他们愤怒的心,躲避那些我应该接受的惩罚。
于是,刚才还是很温馨很感人的叛逆孩子离家出走心焦老父惶然四寻终得见的亲情伦理剧,立马就变成了恶劣学生逃学被负责老师告知家长,明理家长坚决力挺老师联手共同给予学生终生难忘的教训的反面教材片。
我又重新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玄夷你个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的,你给我记住了!记住了!!!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地里庄稼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自给自足保证每天都有大白米饭吃的同时,还可以满足诸如酿酒啊造米饼啊之类的副产业的需求,部落里的饮食文化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在此特别感谢一众心灵手巧善于举一反三的妹子们。
咳咳,妹子们都说要特别感谢无比挑食的我,是我给了她们不懈挑战新的烹饪方式和新的饭菜种类的灵感以及动力。
部落里铸造的名头也一年比一年响,已经成功地形成了安邑的铸造文化,四面八方的部落都不远千里特意过来订购诸如武器诸如农具,为部落创收无数,也为部落吸引了更多欣赏强壮小伙的妹子们。
看来,洪荒这时候妹子们的审美观大多仍停留在肌肉男的阶段,像我和玄夷这样的花样美男清秀小生是怎的讨妹子们的喜欢的……
另,部落里面的健壮妹子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生下来的宝宝看不出像谁,不过瞅着那睡着了还死死攥着小拳头的悍然气势,我觉得大概她遗传母亲这边的多一点儿……
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尽管我有时候会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错剧本了,不是进入洪荒争霸篇,而是走进了洪荒种田篇。要知道,在我穿越前的那段时间,种田空间文可是很流行的。
这想法被一个洪荒小说中必然出现的大事件给打破了。
破天
那一天,和以往每一个平静的日子一样,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然后刹那间,湛蓝的天空就笼罩上了一片浓重的墨云。好像被什么吸引着一般,墨云飞快地向着东边聚拢,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漩涡一样的存在,即便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也可以听见一阵轰隆隆的电闪雷鸣。
以上,均为想象。
事实上,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结结实实的石头屋子里接受临猗的小班教学。
在第一声雷响起的时候,原本指导我怎么在始上刻更多的法阵外加如何在原有法阵不被破坏的条件下增加新的法阵的临猗忽然停了动作,他因为不做农活保养得很好纤长细白有如妹子们的手指停在了我的手前,眼神已经飘向了外面。
我跟着看过去,就看见临猗飘飞的衣摆。不得不承认,临猗的衣服,是部落里除了妹子们外最拉风的。
在乖乖听话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间权衡了下,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把始收入体内,这是我不久前研究出来的,原理很复杂,比如什么力的传递性啊等等,总而言之就是本着我既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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